第5章 怪物
望著身前這對母女，卡蒂姆有些疑惑。
方才的時候，他還在思索界能的來源。
但是現在，望著眼前這一幕，他心裡突然有了個荒謬的想法。
他此前獲得的那些界能，源頭不會就是眼前這對母女吧？
毫無疑問，這是個很荒謬的想法。
但因為與界能相關，所以卡蒂姆不介意嘗試。
於是，他邁開了腳步。
這一刻，四周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經過昨夜的戰鬥，此刻卡蒂姆在所有人心中的地位都與過往不同。
縱使是村莊的村長還有其他長者，望見卡蒂姆走出的這一刻都不由停下動作，愣愣望著他。
「行了。」
卡蒂姆懶得多話，直接開口：「事情已經這樣了，再去欺負兩個女人算什麼回事？」
「我帶她們離開就好。」
「你要走？」
四周的人臉色微微變化：「但你走了，如果那群盜匪再過來怎麼辦？」
昨夜能擊退那群盜匪，靠的完全是卡蒂姆。
卡蒂姆倘若離開，那群盜匪要是再來，又有誰能繼續庇護他們呢？
「那就是你們自己的事了。」
卡蒂姆哂笑一聲，望向身前，語氣不容置疑：「現在，把路讓開。」
身前，讓路的人遲疑了片刻，但在卡蒂姆的視線注視下，最後還是默默將路讓開了。
他們沒有膽量與卡蒂姆作對。
卡蒂姆帶著身後的母女離開了村莊。
當他帶著母女兩人離開村莊的這一刻，他體內的穿界石瞬間有了反應，界能開始增長提升。
「果然有用。」
卡蒂姆若有所思，不由回身望向身後。
在他身後，母女兩人靜靜跟著。
母親抱著女兒站在那，此刻望著他眼神複雜，那眼神中帶著感激，慶幸等等諸多複雜情緒。
至於小女孩，則躲在母親的懷裡，怯生生的望著卡蒂姆，似乎對他感到些許好奇。
望著母女的模樣，卡蒂姆默默搖頭，隨後再度起身。
這座村莊是留不下去了。
他準備帶著這對母女到森特城中去，在那裡繼續生活。
反正他本來也要離開的打算，現在只能算是提前了。
「走吧。」
他開口說了一聲，隨後繼續向前。
從村莊前往森特城中只有一天的路程。
這一段路程，若是卡蒂姆往常估計只需要半天時間就能走到。
現在卻走的格外艱難。
艱難的原因不僅僅是多了兩個累贅，還因為身後那源源不斷追來的對象。
在前往森特城的路上，一波波盜匪不斷追來。
幸好，這些盜匪人數不多，大多不過十幾個人左右的小隊伍而已，很輕易的就被卡蒂姆擊退。
但不可避免的，他前往森特城的時間被延誤了。
好不容易到了深夜，他帶著母女兩人走到一批僻靜的地方。
這是一處森林邊緣，那裡有一座小木屋，似乎已經有些年頭了。
這裡是卡蒂姆的一處根據地，過往他來森林中捕獵的時候，偶爾會在這裡停留一段時間。
「暫時休息一會了。」
卡蒂姆開口：「等到天亮，我們就能到森特城裡。」
他輕聲開口，然而卻並沒有獲得回應。
在他身後，一陣悠長的喘息聲不斷傳來。
在這個時候，卡蒂姆突然覺得有些不對。
他下意識轉身望去。
砰！
一隻巨大的手掌猛的向他揮來，直接一下拍在他的胸口。
恐怖的衝擊力爆發，直接將卡蒂姆拍飛出去，與遠處地面相撞，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卡蒂姆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感覺身上有好幾處地方骨折了一般。
他抬頭望向前方，隨後便不由一愣。
只見在前方，抱著女孩的女人不知何時已經變化。
她的一張臉龐變得格外猙獰，整個身軀開始不斷膨脹。
在她的身軀上，一寸寸血肉不斷從中抽出，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她體內盤踞，即將衝出來一樣。
隨著這些變化，她的雙眸變得通紅一旁，渾身表麵皮膚的血管蔓延凸顯，像是要炸開一般。
此刻的女人已經不像是個正常人了，看上去與一頭怪物沒什麼區別。
卡蒂姆愣了愣，不過很快反應過來。
「果然不是什么正常人啊。」
他緩緩起身，右手伸出，默默拔出了長劍。
長劍上，還有淡淡的血跡沒有抹乾。
那是在之前戰鬥中留下來的。
吼！
一隻巨大的手掌猛的拍落，向著卡蒂姆身上狠狠壓來，直接一巴掌在地面上留下一個深深的凹陷。
卡蒂姆的身影早已經脫離，隨後在某個時候又沖了上去，直接一劍刺出。
噗呲
血液噴涌的聲音傳出。
一劍落下，女人的身上被砍出了一道深刻傷口，猩紅色的血液不斷噴涌而出，滴落在地。
那血液與四處與雜草接觸，直接發出陣陣滋啦的腐蝕聲音。
顯然，這血液有著很強的腐蝕性。
卡蒂姆不由更小心了些。
面前這怪物不僅力量龐大，而且血液還帶著強烈腐蝕性。
他只是正常的血肉之軀，要是不小心被這血沾到一點，估計立刻就會受到不小傷害。
卡蒂姆試圖迂迴，從側面進攻。
然而，面前這頭怪物的反應著實太快，那種恐怖的速度幾乎超出了卡蒂姆能夠應付的極限。
隨著一隻手掌拍落，卡蒂姆再度被拍飛出去。
他的身軀重重砸在木屋上，差點將整座木屋掀翻。
到這程度，他的身軀已然無力。
騎士學徒到底不是真正的騎士，同樣也是肉體凡胎。
面對這種超出規格的生命自然不是對手。
「到此為止了。」
身軀中的力量逐漸流逝，意識到自己已經失去反擊的力量，卡蒂姆也懶得掙扎了。
他放下長劍，靜靜望著身前的怪物一步步走來，想要看看對方會如何處理他。
然而，他的這種平靜態度，卻似乎反而令對方遲疑了。
女人的動作突然停下。
她望著卡蒂姆，看著卡蒂姆那滿是傷痕的身軀，眼中閃過了一絲人性化的掙扎。
「不不要」
一陣近乎於嘶吼的女人聲音從怪物口中傳出。
怪物的臉色猙獰，這一刻似乎突然恢復了理智。
在卡蒂姆的視線注視下，她的身軀慢慢恢復，由此前的猙獰怪物逐漸變化，再度變回了之前的那副女人模樣。
僅僅片刻，猙獰恐怖的怪物變成了不著片縷的美貌女人。
恢復理智的女人臉上滿是惶恐。
她不敢置信的望著身前的卡蒂姆，在那裡不住自語：「對不起對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想傷害伱們.」
望著卡蒂姆悽慘的模樣，女人似乎回憶起了曾經一些痛苦的往事。
她的整個身軀都在顫抖，在那裡不住喃喃自語，似乎有些崩潰。
慢慢的，她的整個身軀再度變化。
白皙的皮膚上，一根根血管再次凸起，似乎將要再度暴動。
不過，這個過程被打斷了。
卡蒂姆一把抱住了女人。
「沒事的。」
他將女人抱在懷裡，臉上帶著微笑，用溫和的話語安撫著女人的情緒。
一隻手撫摸過女人的頭頂，用這種方式默默安撫她的情緒。
「你不怪我嗎？」
女人不敢置信的望著卡蒂姆：「我差點殺了你」
「沒關係的。」
卡蒂姆溫和笑著：「你我都很清楚，這並非出於你本意，既然如此，那這又有什麼好責怪的呢？」
「況且，像你這樣美麗的夫人，我就算是死在你的手裡，也不會怪你，一切都是我自願所為，怪不到你的身上。」
「你真好」
不知不覺間，女人的眼中流出了淚水，心中滿是感動。
「好好睡一覺吧」
卡蒂姆輕柔的聲音還在耳邊響起。
女人緩緩閉上了雙眸。
經歷了方才的變化，她似乎同樣已經很累了，此刻躺在卡蒂姆的懷中，很快沉沉睡去。
在這個過程中，她的意識慢慢消失了。
撲通。
一陣清脆的聲響傳出。
在卡蒂姆的視線注視下，女人的頭顱靜靜落下，與地面碰撞，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他臉色平靜，手中的長劍染血，隨後隨手將懷裡的屍體推開，丟到一旁。
做完這些，他轉過身，望向一邊。
小女孩還在那裡站著。
從方才到現在，她的表現一直很平靜。
不論看見母親變成怪物，還是看著她的母親被卡蒂姆一劍殺死，都是一如既往的平靜，不哭不鬧。
看這樣子，就像是早已習慣了一般。
她站在那裡，見卡蒂姆的視線傳來，便怯生生的開口：「先生.你要殺我麼？」
女孩的聲音很清脆，帶著孩童的獨特味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