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張角病危
呂布在十萬軍之中取上將首級，立即讓其餘黃巾膽寒。
原本還妄圖以人海攻勢展開反擊的黃巾軍不禁蒙了。
如果程遠志之流的渠帥死了，他們還能堅持本心繼續反抗朝廷的話。
那麼作為黃巾創立者之一的張寶可是太平道教人公將軍。
他的死則是對全天下黃巾軍士氣極大的打擊。
原本大傢伙都是太平道教的死忠信徒，而之所以放著那麼多教派不信，唯獨選擇相信張角兄弟三人創建的太平道教，就是因為太平道教的靈驗。
而張角兄弟三人又以神的使者的名義統帥黃巾，才能壓制住這些黃巾軍血脈之中對朝廷和官府的畏懼，表現出如此悍不畏死的樣子。
但是現在張角向眾人編織的謊言隨著張寶的死立即不攻自破。
黃天派下來的使者，原本應該有神靈庇護、諸邪避讓的張寶都死了，那就只能說明太平道教不靈了！
既然張寶都死了，那他們這些普通信徒還能繼續得到了所謂的黃天庇佑嗎？
而呂衣見黃巾軍陷入巨大的恐慌之中後，不願這些珍貴的人口資源大量死傷，因此立即縱馬上前，用長達一丈多的畫戟親自將張寶的屍體高高挑起。
「賊首張寶已經授首，從者不論，降者免死！」
呂衣發話之後，包括公孫瓚及其麾下的幽州輕騎在內的上萬漢軍將士全部響應呂衣起來，紛紛縱馬搖曳在黃巾外圍高喝不止。
「從者不論，降者免死！」
「從者不論，降者免死！」
「從者不論，降者免死……」
「人公將軍竟然也戰死了……？」
「難道黃天已經沒有機會了嗎……？」
黃巾軍們見到被呂衣高高挑起的張寶如假包換的屍體之後，臉上的震撼甚至大過對生死的恐懼。
這是信仰的崩塌。
「啪嗒……」
隨著第一桿武器被無力的扔掉地上後，十萬黃巾之中部分意志並不堅定的人很快接連放下摒其投降。
「汝等這幫蠢貨，這些漢狗欺壓我們的過往還歷歷在目，你們竟然愚蠢到相信漢狗的諾言？」
「只要投降一定會他們坑殺，反抗亦是死，投降亦是死，反不如趁著現在手中還有兵器和他們拼了，拉幾個墊背的也不虧！」
但是黃巾之中還有一些中高層的將領即便面對張寶的身死也不願意放棄抵抗。
他們身為將領不是被張角洗腦的最嚴重的信徒就是和朝廷有著最深刻仇恨的苦命人。
不管是其中的哪一個，他們都已經對朝廷徹底死心，寧願死也不願意相信漢朝將軍官吏的諾言。
「將那說話之人殺了！」
呂衣聞言不由面露怒色，他冷酷的對著身後早就心中戰意激盪的張飛命令一聲後。
「可算能上戰場，兒郎們隨俺老張衝殺！」張飛立即興奮的高吼一聲後率領本部燕雲營鐵騎乾脆利落的突入黃巾群賊之中將那說話的將領連同身旁膽敢反抗的親兵全部擊殺，張飛和燕雲騎所過之處，大多數黃巾紛紛驚恐的避讓，根本沒有了反抗的士氣。
那膽敢對呂衣的勸降公然唱反調的黃巾將領被擊殺之後，更多的人開始放下武器開始向漢軍投降。
「好叫諸位得知，吾乃雁門郡守呂衣，我為政雁門數載，原本因為鮮卑入口而荒涼殘破，如今人口豐盈，物資充足，我不敢自誇治下百姓人人皆可以富裕奢靡，但是足衣足食還可以可保證的。」
「凡今日投降者，本官絕不加害一人，必向天子請求赦免爾等從賊之罪，汝等可全部遷入我雁門為民，人人有衣穿，人人有飯吃，人人有田種！」
呂衣的話立即引發了軒然大波。
呂衣本就是河北第一豪傑，名頭在河北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他數年前擊敗鮮卑人收復河北之後，更是被河北無數因為鮮卑而毀家滅族的百姓引為英雄。
而自從他因功主政雁門之後，雁門郡也成了無數無依無靠的的饑民和流民嚮往的天堂。
凡是能去的都去的，凡是去了卻極少有離開的。
因此即便是在黃巾之中也常常流傳著呂衣和雁門郡的傳說。
現在聽聞擊敗自己的是呂衣之後，一些原本有些因為不甘而不願放棄抵抗的黃巾激進者不由都泄氣了。
開玩笑，當初呂衣三千人就敢衝殺三十萬鮮卑中軍，而且還打贏了。
現在可是有一萬人，實力是過去的三倍多，而自己等敗兵不過才十萬，豈能比得過幾年前的鮮卑三十萬大軍？
被呂衣這等豪傑擊敗，甚至都不能不算是恥辱，反而能從呂衣的進攻中活下來反而都是一種吹噓的資本。
而其他原本只是為了一條活路選擇加入黃巾造反的多數人，如今見到活路已經出現在眼前，那自然是不願意再折騰了。
漢人只要是有活路，從來都是願意做官府的順民的。
和胡人不同，比起劫掠，大多數漢人還是更希望用自己的雙手和勤勞來致富發家。
「嘩啦啦……」
呂衣的話說完，頓時，各種兵器、農具墜地的聲音接連響起。
「呂府君，我們……願意投降……」
「兄長，我們勝了！」
「如今有了這十萬人俘虜，雁門郡的底蘊將會更加深厚！」
呂布見狀也不由大為喜悅。
他策馬來到呂衣身邊興奮的說道。
「奉先此言不差，但是其中還有許多骨幹和領頭的黃巾中高層將領還需要挑選出來。」
「這些人已經造反成性，而且飽嘗過劫掠和反抗的滋味，今後必定不會乖乖的做個順民，這些人甄別挑選出來之後，單獨關押起來不要讓兩邊有串聯的機會！」
而呂衣卻清醒的認識到，戰勝並俘虜黃巾只是一系列工作的最開始。
「兄長放心，小弟必不漏一人！」
呂布聞言卻信誓旦旦保證道，他如今成為了一軍校尉多年，不光執掌天狼營，還控制著整個并州邊陲關隘，能力早就得到了歷練，區分幾個俘虜還是不是手到擒來。
「奉先出馬，為兄自然是放心的！」
呂衣也笑著點點頭，不過為了保險他還是讓軍師田豐從旁輔佐。
十萬黃巾前來偷襲，被呂布等人殺了數千，自相踩踏又死了數千，加上從中挑選的骨幹分子單獨關押。
余者還有八萬多人。
就算是抓十萬隻豬還要抓很久呢，何況八萬有手有腳的反賊俘虜呢？
不僅呂衣的并州鐵騎全員動員，就連盧植也率領麾下一萬漢軍加入了到了看管甄別俘虜的工作之中。
大軍一直忙碌到了半夜，才總算是將俘虜全部安置完畢，將俘虜暴動的可能性壓到了最低。
等徹底剿滅張角之後，這些俘虜全部押送回雁門之後，才算是真正解除了後顧之憂。
對此，呂衣和盧植早就達成了協議。
盧植雖然為人剛強正直，但是也不是迂腐之人。
可就算他對大漢如此忠誠，劉宏反而對其多多提防，屢屢怠慢問罪於他。
他又不是什麼受虐狂，若非心中恪守的忠君報國的信念，本身就是當世大儒，可以著書立說傳世的盧植是絕不會投身這濁世之中。
他雖然明白呂衣此舉絕對是包藏了私心所為，但是呂衣此刻卻是主動出兵幫助朝廷剿滅黃巾叛亂的功臣和忠臣，他又沒有公然扯旗造反，自然是沒有觸及到盧植的底線。
而且，在盧植看來，不管是冀州的百姓還是南陽的百姓，亦或是雁門的百姓都是大漢的百姓。
因此，讓這些百姓加入雁門郡，充實邊郡也是一項難得的功績。
畢竟連同這八萬人，再加上廣宗城內的張角和十多萬黃巾軍以及據守巨鹿的張梁和其率領的黃巾，冀州黃巾只怕不下三十萬之眾，就算打敗了他們，如何安置俘虜也是一項難題。
一旦漢軍成功獲得勝利之後，這個難題自然是避無可避。
而盧植自己兩袖清風，身無長物，自然是沒有錢財糧食安置這些流民的。
但若是讓劉宏出錢來安置這些百姓的話，更是沒戲。
劉宏若是一勤政愛民的仁君的話，那百姓也不用淪落到加入黃巾軍反叛朝廷了。
而安置又安置不了，那麼只剩下殺俘一項了。
畢竟又不能放他們回去繼續從賊。
但是殺俘古來不祥。
殺神白起、霸王項羽，皆坑殺數十萬降卒，結果結局都大多都十分悽慘，一生背負詛咒。
因此，盧植也對這些俘虜的安置問題頭疼不已。
現在好了，呂衣不光有想法安置這些俘虜，更重要的是，他確實也是有這個能力。
因此，盧植所性便做個順水人情將這些普通的黃巾軍俘虜交由呂衣發落安置。
這也是呂衣願意相助的附帶條件之一。
這種核心利益，就算盧植反對，呂衣也不可能乖乖聽命。
漢軍一戰勝利十萬黃巾，不僅可以堵住朝廷的嘴，讓劉宏得到一些安全感。
也能大大激起了士卒們的士氣。
這一下子，天下人都已經看出黃巾軍和張角的衰敗。
所有人都認為勝利必將屬於漢軍。
這一點，就連廣宗城內的張角和殘餘黃巾軍都是如此認為的。
「三弟！」
「我的兄弟呀！」
得知張寶的戰死之後，張角悲痛欲絕。
他和張梁、張寶兄弟三人除了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之外，更是一路走來路上的共同扶持者。
現在自己的太平基業不穩，黃天美夢成空不說，就連兄弟也死了。
張角一下子受到了致命的打擊，大吐三口鮮血，驟然昏迷了過去。
張寶戰死，張角昏迷，廣宗城內的黃巾軍一下子群龍無首，不由陷入混亂之中。
幸虧有之前逃回的張角弟子周唐穩定住了形勢，這才沒有讓廣宗城內的黃巾陷入內亂。
漢軍取勝之後，公孫瓚等人立主趁勢攻城，一戰平定張角和廣宗黃巾。
而呂衣卻向盧植建議，如今張角病危，不如待張角死去之後勸降廣宗城內的黃巾也好避免造成太大的殺戮。
「思孝如何得知張角一定會病死？若是過幾日他又緩了過來豈不是白白坐失良機？」
公孫瓚聞言卻對呂衣置疑起來。
「伯珪放心，張角妄稱天數，自然神罰臨身，我料定此人旬月余之間必定死去！」
呂衣卻顯得自信十足。
因為，他已經在廣宗城內埋下了暗手，數天前曾經和周唐一起逃回廣宗之中的俘虜中，呂衣已經買通了一人。
經過這幾天來對方夜間在廣宗城以呂衣傳授的煙火為號，已經傳遞出張角病危的消息。
張角雖然在大漢的視角之下是板上釘釘的亂臣賊子，是反賊，是奸人。
但是在呂衣的思維和認知之中，卻是帶領百姓謀求活路的先行者。
英雄論跡不論心。
張角身為漢末宗教圈頂流，即便是皇帝身邊的太監都能搞定。
這樣的人若是安心富貴當一個富家翁，那隻要招招手，財富可謂取之不竭。
這樣已經實現了富貴的人，未什麼還要帶領廣大信徒起兵造反呢？
這其中肯定有張角野心的原因，但是也不能完全抹殺掉張角為民請命的功績。
對於張角，呂衣雖然並不認同，但是可以理解，並且也十分敬佩。
若是漢軍攻城之後，張角若還是活著肯定不如死了。
因此，呂衣不建議浪費幾天，讓他病歿，這也算是呂衣給他的最後體面。
當然，這其實只是呂衣不同意攻城的一小部分原因。
更大的原因是，一旦漢軍攻城，戰事一起，即便是能收復廣宗城，城內的黃巾軍也要死傷慘重，不利於呂衣收攏俘虜。
因此，呂衣在大局已定的情況下，更偏向於勸降。
這樣俘虜的數量也會更多。
面對公孫瓚和呂衣之間的分歧盧植思索了片刻還是選擇傾向呂衣。
畢竟，沒有呂衣，他現在還在和黃巾繼續對峙呢，哪裡能取得這樣的大勝。
就這樣，時間緩緩流逝。
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聚焦在了廣宗城內的張角之身。
數日之後，張角終於從昏迷之中悠悠轉醒。
他不光醒來，竟然還有胃口吃飯。
用了一些米水之後，張角的精神好了許多，甚至有些容光煥發起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