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烏桓覆滅
「烏桓人喪膽了！」
「兒郎們，隨我追擊賊寇！」
公孫瓚看到烏桓人落敗，興奮的簡直要不能自已。
他從小在幽州長大，見識過塞內烏桓和塞外烏桓勾結劫掠漢人時犯下的累累罪行。
因此，公孫瓚從小便對烏桓人恨之入骨，遠超對匈奴、鮮卑的仇恨。
這也是公孫瓚為什麼打起烏桓來從來都是捨生忘死，帶著數十人就敢衝擊上千烏桓人的原因。
這種仇恨已經超過了一般的生死大仇，乃是民族大仇。
如今公孫瓚看到了能痛打落水狗的機會，哪裡肯放過，都不用呂衣動員，他就立即率領著麾下全部白馬義從一路追擊著烏桓逃兵，不斷擊殺落後的烏桓人。
「伯珪還請稍安勿躁！」
呂衣見狀覺得公孫瓚有些過火了，立即上前勸阻起來。
「思孝你為何攔我，難道某公孫瓚殺這些欺壓劫掠我漢人的烏桓人有錯嗎？」
公孫瓚見呂衣攔路不由埋怨起來。
「伯珪一心為民，乃是世之英雄，不過你這樣一個個追殺只能殺的了部分烏桓人，我們的計劃可是全殲烏桓全族，將烏桓滅族。」
「你難道忘記我等的計劃了嗎？」
呂衣苦口婆心，對公孫瓚連連勸說。
「哎呀，幸得思孝提醒，不然贊就要因小失大，差點貽誤大事了！」
公孫瓚這才回想起和呂衣的計策，連忙勒馬連連對呂衣抱歉道。
「呵呵，伯珪也只是殺敵報國心切，何錯之有？」
「再說，我們已經在邊關布下天羅地網，只要一路追擊那丘力居保持壓力，其人一定會自投羅網！」
呂衣卻連連寬慰道。
「沒錯，此番丘力居竟然妄圖反叛大漢，今日就是他身死族滅之日！」
公孫瓚聞言也連連點頭說道。
呂衣安撫公孫瓚之後，一改之前激烈的追擊態度，只是遠遠在後驅趕，不再表現出不死不休之勢，讓丘力居內心大安。
「呵呵，這些漢狗看起來勇猛無比，一副要和我們烏桓拼命的架勢，現在卻還不是和以前一樣，只要我們越接近草原，他們的追擊欲望就越低。」
「只要讓我們逃回草原，屆時再遣使帶上幾張皮毛降低姿態去向那漢朝皇帝請降，那劉宏必定會大悅，不僅不會怪罪我們烏桓人這次的叛亂不說，興許還會賜下許多賞賜，屆時那公孫瓚即便再是狂怒也沒有絲毫用武之地。」
丘力居縱橫幽州半生，數次反叛大漢最後都是不了了之，靠的就是他對漢朝朝廷，尤其是漢朝皇帝的清楚認識。
除了武帝等少數雄才大略的明君之外，大多數皇帝，對烏桓這種外夷來投的事情都是龍顏大悅。
不管之前這個外夷犯下多大的罪孽都可以一筆勾銷，甚至還能倒貼賞賜來表示自己所謂的「大國胸襟」。
反正胡人殺的也不是皇帝的爹媽兒女，劫掠的也不是皇帝家賴以活命的口糧，焚燒的也不是皇帝的宮殿。
不過，丘力居今天顯然是打錯了主意。
他原本心中那個在大漢高高在上的皇帝劉宏不僅威望大失，就連他本人都身體衰弱重病纏身，已經活不了太久了。
而追擊他的兩個人都是一時之梟雄。
公孫瓚是和烏桓有血仇的死敵，自然不可能放過丘力居。
而呂衣則是貪圖烏桓人的人口、牲畜以及廣大的漠南草場，也同樣不會放過丘力居。
「大王，前方就是出關的關口了，那些守關的漢人聽說我們來了，直接棄關而逃了，現在關口無人把守，我們可以安然出關了！」
終於，臨近邊塞之後，丘力居派遣在前的斥候立即滿臉喜色的對其報告道。
「哈哈，好！」
「只要出了邊關，到了草原就是我等烏桓人的天下了，區區漢狗，再給他們一人兩匹馬也決計追不上我們！」
丘力居聞言也不由大喜，立即下令全軍道。
「全軍聽命，速速衝過邊關，不可逗留，違令者斬！」
「我等遵大王之命！」
丘力居此刻逃到邊關，其實麾下損失並不多，原本十萬大軍還有九萬多的數量，只有數千倒霉蛋死在了和公孫瓚的衝殺之中，以及被呂衣等人追擊中箭落馬。
此次他們跟隨丘力居南下相助張舉、張純二人叛亂，可是搶到了許多好東西。
漢人、漢女、錢財、牲畜，數不勝數。
如今只要能安然返回漠南，今年就又是一個大肥年！
但是，等丘力居率先衝過關口之時，卻傻眼了。
原來在他逃回幽州漠南草原的必經之路上，竟然有一支規模不下於己方的大軍。
而從他們的打扮看來竟然是長期和烏桓人競爭的匈奴人！
「不好！」
「這些匈奴人是什麼時候得到消息，竟然能堵在我族返回部族的路上。」
「現在我麾下將士奔襲上百里，又廝殺過數場，早已經是人困馬乏，而這些匈奴人卻以逸待勞，硬拼的話，我族絕不是他們的對手！」
「而且，後方還有漢狗的追兵，要是被他們裡應外合，前後夾擊，今日我烏桓必敗無疑！」
丘力居看著安安靜靜將己方退路堵住的匈奴人，一顆心不由沉入了谷底。
不過，他雖然心中焦急，但是卻並不絕望。
關內的漢人有一套漢人自己的制度禮法。
而關外的胡人同樣也有一套屬於自己的生存法則。
和將大一統刻入骨髓，只要條件允許就會傾盡舉國之力，開啟統一之戰的漢人不同。
塞外的胡人卻深知大漠的可怕和無情，因此若非絕境之下，不管是匈奴、鮮卑還是他烏桓都不會選擇和敵人拼死一戰。
漢人追求的是舉國一體，國家完整，祖宗之土不可棄。
而胡人從始至終追求的都是生存。
要是烏桓人哪一天和匈奴或者鮮卑人拼光了，即便是最終獲勝了也會因為衰弱而泯滅在大漠之中，就像從前無數個因此而滅亡的部族一樣。
因此，在胡人之中，有的時候，只要弱勢者臣服，並且獻出足夠的物資人口，勝利者得到了好處也不會趕盡殺絕。
這樣勝利者不會過度的消耗自己的勢力，而失敗者也可以獲得珍貴的喘息之機，不至於亡族滅種。
因此，丘力居此刻便打起了向匈奴人低頭的打算。
「唉……希望這稱火打劫的匈奴人不要要價太高吧，不然今年我烏桓這個冬天是難熬了。」
丘力居心中苦澀的想著，躍馬來到兩軍陣前，對匈奴方向大喝起來。
「我烏桓一族向來和匈奴一族井水不犯河水，今日貴客遠道而來，不知所謂何事？」
帶隊的秦漢見狀也有意拖延一下時間，等待主公呂衣和公孫瓚追擊而來，因此也躍馬出陣對丘力居大聲回答道。
「不是我匈奴人不講規矩，奈何今年草原乾旱少雨，我族之中的牲畜不豐，特意前來問貴族借點牛羊，來度過這個冬天！」
「嗯？來客是何人？」
「為何不見貴族大單于姜渠可汗呢？」
丘力居看著眼前陌生的秦漢，心中不由升起異樣的感覺，連忙問道。
匈奴和烏桓畢竟是兩個部族，而且分隔兩地。
再加上呂衣對姜渠之死下令對烏桓保密，為的就是麻痹烏桓和鮮卑，因此丘力居自然不知道匈奴人之中發生的驚天變故。
秦漢見關內的方向遠遠飄起一陣濃煙，知道這定是呂衣和公孫瓚的追兵趕到了，於是也不再和丘力居廢話，大笑著撕下了偽裝。
「呵呵，偽汗姜渠背叛大漢，如今早已經被平北將軍呂衣大人所滅，我乃匈奴新任大汗任命的左賢王代理，如今率領匈奴大軍來此，就是為了遵從呂衣大人的命令前來剿滅爾等叛逆的！」
「什麼！匈奴單于姜渠死了！」
「不好！伱們是和那呂衣是一夥的！」
丘力居聞言哪裡還不知道上了呂衣的當，連忙躍馬返回本陣之中對麾下大軍連連命令起來。
「兒郎們，族人們，我們如今已經被漢狗和匈奴人兩頭圍堵，危在旦夕，若是不想死在這裡的，隨著本王衝破匈奴人的大陣，如此方有一線生機！」
「什麼？我們被包圍了？」
「這該死的匈奴狼崽子，早知道到這裡不會安什麼好心。」
「大王放心，我等願誓死追隨您突圍！」
烏桓士卒們見腹背受敵，已經進入絕境之中，也不由被激發出了心中的悍勇，紛紛向丘力居大聲響應起來。
「好！」
「不愧是我們烏桓人的男兒！」
「今日，我們先撤退，來日必定要向漢狗和匈奴人報此大仇！」
丘力居見狀也是面露感動之色，他大喝一聲便帶領烏桓騎士向著匈奴包圍圈薄弱的所在衝去。
「呵呵，今日就是你烏桓人的死期，你沒有來日報仇的機會了！」
這時，呂衣也帶隊殺來，和秦漢與哈特勒率領的匈奴人向著烏桓逃兵發起了猛烈的攻擊。
烏桓人雖然抵抗頑強，奈何敵我兵力懸殊。
莫說呂衣的并州鐵騎，就連匈奴以逸待勞的十萬大軍他們也不是對手。
當即被殺得大敗，死者枕藉，血流漂杵。
短暫的悍勇被血淋漓的現實無情的擊碎，陷入絕境的烏桓人不由真的害怕了。
他們如今被呂衣率領的并州鐵騎、秦漢與哈特勒匈奴大軍以及公孫瓚率領的白馬義從三面合圍，根本沖不出去。
他們進退維谷，舉步維艱，每一分每一秒都有受傷或者被殺的烏桓士卒落馬。
任憑丘力居一馬當先，奮力殺敵指揮也不能緩解一絲不利的戰局。
眼見烏桓人的末日就要到來，丘力居再也坐不住了。
他縱馬殺到呂衣近前，聲嘶力竭的對呂衣遙遙請求道。
「呂衣大人，今次是我烏桓敗了。」
「還請大人高抬貴手，放我等一馬，今日我烏桓也願意和匈奴一樣對呂衣大人馬首是瞻，絕不反叛！」
丘力居此言一出，整個戰場都漸漸安靜下來。
烏桓人既然已經請降，那誰也不敢代替呂衣做主。
無雙眼睛隨著丘力居求饒的話語投向呂衣之身。
所有人都在等待著呂衣的決定。
究竟是放過烏桓一馬，還是趁機對烏桓趕盡殺絕，全憑呂衣的一句話。
「若我高抬貴手放你一馬，烏桓今後就唯我馬首是瞻，絕不反叛？」
呂衣推開身前的護衛，緩緩策馬上前，重複了一遍丘力居方才的話語。
「沒錯，只要大人願意饒恕我等，烏桓今後甘願做大人的一條忠犬！」
「還請您看在烏桓人上百萬老弱的份上，還請憐惜我等，寬恕我等之罪呀！」
丘力居聞言還以為呂衣決定放過他們了，不由大喜，連忙繼續補充道，那臉上誠懇的模樣仿佛什麼孝子忠臣一般，忠貞十足。
「丘力居，汝這等謊言騙騙三歲小孩尚且罷了，竟然妄圖誆騙本將軍！「
「我問你，汝等烏桓人歲歲作亂，年年謀反，哪一次時候不是向朝廷上書請罪，誓言永不復叛，但是只要你烏桓缺少糧草，甚至於當你看到我大漢衰弱之時無不是重新又高舉叛旗，殺入漢境？」
「汝烏桓人的老弱就要我來憐惜，為何你屠戮漢人的老弱，姦淫我漢人的女子，俘虜我漢人為奴的時候，就不知道憐憫一下那些被汝等摧毀家園、手無寸鐵的可憐人呢？」
「難道汝烏桓人的命就是命，我漢人的命就不是命了？」
呂衣卻不被丘力居的表演所迷惑，一字一頓的當著數十萬大軍的面控訴起了烏桓人累累罪行，細數丘力居的一樁樁罪孽。
他深知胡人就是一隻養不熟的狼崽子，不管是烏桓也罷、鮮卑也罷甚至就連他如今死死控制住匈奴人也在其中，都無法信任。
相信了胡人的漢人政權，有一個算一個，無不是結局淒涼，國家不存，王族受辱，百姓被肆意屠戮，尊嚴被肆意踐踏。
對待遠道而來的客人，漢人必以醇酒佳肴熱情招待。
但是，對於養不熟的狼崽子，漢人對付他們只能憑藉手中的鋼槍和大刀。
今日丘力居也好，烏桓也罷，都是必死無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