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我劍也未嘗不利
劉辯雖然說沒有什麼才能。
但是好歹也是天下共主。
何嘗受到過這樣的處境？
以前每日錦衣玉食，倒不覺得什麼。
現在膽戰心驚，飢腸轆轆了一整日後突然得到了呂衣全方位的保護。
還有呂衣特意為其準備的肉羹。
那滋味簡直不要提了。
就好比一個人熬夜一整晚之後，終於吃到了第二天的第一口早餐一樣。
好吃不好吃已經是次要的了。
溫暖、果腹、滿足才是劉辯此刻最重要的體驗和感受。
「板蕩識忠臣，朕此刻才知道晉侯才是我大漢第一的忠臣呀！」
劉辯吃完肉羹，忍不住垂泣道。
「這都是臣下應盡的本分！」
呂衣卻不卑不亢，恭敬依舊。
「如今陛下用膳結束，還請晉侯早日護駕回宮！」
張讓等人也迅速的吃了幾口吃食後，恢復了一些元氣。
現在，有了呂衣護衛在旁，之前對他們來說的龍潭虎穴洛陽如今也不再可怕。
「張大伴所言甚是，母后如今尚在宮中不知情況，晉侯我等速速回宮吧！」
而劉辯聞言也想起了一日夜都沒有見到的母親，也連忙說道。
「臣遵旨！」
「還請陛下與陳留王上馬！」
呂衣點點頭，讓出自己的坐騎給劉辯與劉協乘坐，自己竟然親自在前牽馬。
這一點落到劉辯兄弟眼中對呂衣的好感不由大增，越發覺得呂衣定然是一個忠臣。
呂衣等人正欲返回洛陽，原本正滿處尋找劉辯、劉協以及十常侍蹤跡的世族們因為呂衣大軍的動靜終於尋到了此處。
「臣等救駕來遲，還望陛下恕罪。」
袁紹、王允等人尋到了皇帝之後，立即上前參拜道。
「諸卿護駕有功，回宮之後再行賞賜。
劉辯見狀又不知如何是好了，便又由陳留王劉協出面安撫各位公卿。
「封賞之事不忙，這張讓、趙忠等十常侍擅殺大臣，霍亂朝政，陛下與殿下還請容臣等擊殺這等奸佞小人再護送陛下與殿下還宮！」
可是袁紹、王允等人一見張讓等十常侍竟然都全部活著，不由大驚，顧不得封賞就要上前將十常侍亂刀砍死。
袁紹等世族已經和十常侍撕破了臉皮。
雙方之間是你死我活。
現在連何進都被殺了，他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說的。
若是讓十常侍安然返回宮內，日後等待著世族的就是閹黨的雷霆報復。
所以，眼下他們寧願要不敬皇帝和陳留王也要一鼓作氣將閹黨除掉。
只有這樣，朝廷大權才能如願落到他們世族的手中。
「汝等在陛下和陳留王面前安敢如此？」
張讓和趙忠等人哪裡不清楚袁紹、王允等世族的殺心，當即護在劉辯和劉協身前大聲斥責起來。
「哼！汝等閹黨謀殺大將軍，劫持天子、陳留王還好意思呵斥我等？」
「廢話不要多說，且將人頭留下！」
袁紹、王允等人哪裡能被如今失了勢的十常侍所嚇住，幾乎是毫不猶豫便要向張讓等人殺去。
眼見張讓、趙忠等人就要被袁紹和王允帶來的人馬擊殺之時，一聲大喝突然響起，止住了即將到來的血濺五步。
「天子面前，竟敢妄動刀兵，莫非是欺我呂衣無名乎？」
呂衣高喝一聲，身後的呂布、關羽、張飛等將領也紛紛策馬而前，來到呂衣和袁紹等亂軍的中間，對著來敵連連怒喝。
「想要進攻陛下和我主，先要問問我手中兵器是否答應！」
關羽、張飛、趙雲、張遼、張郃等人哪個不是歷史上名動天下的萬人敵猛將。
而呂衣的弟弟呂布更是漢末三國無可爭議的第一戰將。
這樣一個個可以生擒虎豹，手撕猛獸的狠人擋在眼前，簡直如同一支千軍萬馬組成的長城一般，讓原本還氣勢洶洶的袁紹和王允等人紛紛一驚，差點被嚇得墜落馬去。
而呂衣此次前來也不是只帶了幾個大將而已，隨行的還有五千名，一人三馬輕騎而來的并州軍將士。
袁紹王允等人雖然也早就做好了準備，人馬也並不比呂衣要少，但是因為要搜尋皇帝和十常侍的原因，部眾早已經被他們安排的分散了下去，如今在他們身邊的也不過數百兵馬，如何敵得過兵強馬壯的呂衣。
因此袁紹、王允等人被呂衣逼迫之下，不由畏懼的僵持在原地，進退不得。
袁紹見狀，明白若是不搞定呂衣，那是不可能饒過呂衣解決死敵十常侍的，因此立即上前神色謙卑的說道。
「原來是晉侯當面，汝南袁氏子弟司隸校尉袁紹有禮了！」
袁紹上來就抬出了自己袁氏的出身，但是卻沒有盛氣凌人，反而神色謙卑，若是碰到一個尋常的寒門子弟，只怕當即就要感動到納頭便拜，而即便是地位不下余袁氏的世族高門之人見到也要心中好感激增，將袁紹引為知己。
沒辦法，這個時代就是拼爹的時代。
再有能力，沒有個好爹和好家世想要出頭千難萬難。
有個好爹和好家世，就連袁術這樣的冢中枯骨也能原地起飛，這就是如今這個世道。
可是，袁紹原本無往不利的一招，在呂衣面前卻第一次失了效。
呂衣是何等的人精，袁紹這種折節下交的小伎倆他早就玩爛了。
而且，他也不是什麼剛剛出山的毛頭小子，如今他可是并州牧，天下最有權勢的人之一。
汝南袁氏四世三公的招牌雖然大，但是此刻在他的眼前已經有些不夠看了。
畢竟歷史上此時的董卓都敢對公卿世族動輒殺戮，呂衣無論地盤還是戰力都不在董卓之下，難道他連董卓還不如嗎？
「不敢當。」
因此，呂衣只是淡淡的拱了拱手算是回了禮，也讓袁紹的熱臉貼到了他的冷屁股之上。
「咳咳，晉侯之大名，不光我汝南袁氏，就連其他高門大姓也甚為欽佩，我神交晉侯已久，只要晉侯稍開方便之門，讓我等誅殺十常侍等奸佞小人，必定揚名於士林之中，我等世族也會銘記於心。」
袁紹一計不成，又生一計，他上前對呂衣赤裸裸的利誘了起來，言語之中的含義就連劉辯這樣的政治小白都聽懂，不由大皺眉頭。
劉辯自持雖然才能不行，但是到底也是天下共主。
這袁紹竟然要當著自己的面屠殺伺候自己的奴僕，而且更加可氣的是，他不詢問自己反而去詢問呂衣，這就讓這位少年天子的心中留下了極壞的印象。
不過劉辯雖然心中氣惱，但是卻不善言辭，而且他生性怯懦，也不敢當眾表達不滿。
而呂衣看了一眼神色激動的劉辯，似乎看出了他的內心一般，對袁紹立即呵斥起來。
「袁紹！枉你世食漢祿，汝族四世三公是何等的深受皇恩，汝不是報答陛下也就罷了，現在竟敢在陛下面前妄動刀兵想要誅殺異己，當真是豬狗不如之輩！」
呂衣的喝問如同一道驚雷一般，一下子擊中了袁紹看似豁達但實則脆弱敏感的內心，讓他原本一副謙卑的面孔立即漲紅了起來，他拿出寶劍怒指呂衣，不由叫喊連連。
「呂衣！汝是什麼東西，我乃汝南袁氏子弟，汝怎敢當眾如此辱罵我！莫非是試試我劍鋒鋒利與否？」
「哼！」
「我劍也未嘗不利！」
「無膽鼠輩，竟敢藐視我主，難道是不想活了嗎！」
呂衣尚未開口，呂布卻早已勃然大怒，舉起方天畫戟怒指袁紹。
原本還一臉激動的袁紹，頓時被呂布的殺氣震懾住，臉色重新由紅轉白，如同一個小丑一般。
「好！」
劉辯高坐馬上，見狀也不大叫一聲，他被袁紹這些自詡為忠臣的公卿世族攆出皇宮，惶惶不可終日，早就對他們不滿了。
現在呂布能幫著自己讓他們吃癟，他當然心中激動起來。
而他身前的劉協見狀也不由在心中輕嘆一聲，為自己兄長的天真感到遺憾。
「本初年少情況，多有失利，還請晉侯切莫動怒。」
王允看到兩方劍拔弩張不由大驚失色，連忙來到袁紹面前壓下他的寶劍向著呂衣連連解釋起來。
「這侍奉天子本就是我洛陽公卿的職責，晉侯從并州遠道而來，一定十分辛苦，還是先請在洛陽城外尋一處地方安營紮寨修整才是，這護衛天子入宮的事情還是由我等代勞就好！」
「哈哈哈哈……」
聽到王允如此無恥的話語，呂衣不由氣極反笑。
「河南尹此言當真是可笑至極。」
「呂衣笑道，陛下又不是什麼物件，陛下乃是天下共主，他想去哪裡就去哪裡，他想什麼人護衛就由什麼人護衛，豈容你來插手？」
「這……」王允被呂衣的話懟的無言以對，只能啞口無言。
「晉侯所言甚是，如今朕誰都不信任，晉侯你一定要好好護衛在朕左右，不要再讓人將我半夜從洛陽宮中趕出來了！」
劉辯聞言不由龍顏大悅，他立即對著呂衣連連稱讚起來，有了呂衣的護衛，他對袁紹和王允的懼怕也消減了許多，竟然對昨天的事情出言諷刺起來。
「臣謹遵陛下旨意！」
呂衣見劉辯如此之重，心中不由一定，他也不願意和現在就和袁紹為代表的公卿世族徹底鬧掰，也改口溫言對袁紹、王允等人寬慰道。
「我本是奉大將軍之令，率兵前來聽用，如今突聞大將軍已經，天子被人逼迫逃出洛陽，一時之間也分不清楚是非忠奸，司隸校尉與河南尹不如先隨本侯一同奉詔護送陛下和陳留王返回洛陽宮城，而後再行計議！」
「既然如此，我等願意奉詔還宮……」
見呂衣已經給了台階，雖然袁紹心中還是有些不忿，但是人精王允卻立即就坡下驢，強行拉著袁紹跟隨在大隊之後。
「本初，如今其餘外兵未到，呂衣一家獨大，我等為了大計還需要暫時忍耐，從長計議才是呀！」
「哼！」
袁紹也是識大體之人，見狀也只能冷哼一聲乖乖聽命。
還宮的隊伍隨著慢慢行進，一路上許多搜尋皇帝和十常侍的人馬都陸續加入了隊伍之列。
他們雖然都和袁紹一樣想要趁著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徹底剿滅十常侍，但是被呂衣的軍容所震懾不敢造次。
就在呂衣即將護衛劉辯、劉協返回洛陽之際，卻在必經之地的官道之上遇到了另一股可以和自己勢均力敵的對手——涼洲牧董卓！
「是董卓！」
「而且看樣子人馬也有數千精銳之兵，只怕不下於呂衣，或許等董卓和呂衣開戰之後，我們還有機會？」
這一刻，不僅呂衣看到了董卓，就連被呂衣壓制的袁紹、王允等人也發現了董卓，心中頓時激動了起來。
「前方是何人？見到天子聖駕為何不下馬參拜？」
呂布自持武藝，一馬當先來到董卓軍前大喝一聲，激得董卓軍中的馬匹驚嚇之餘竟然有數匹戰馬不顧身上騎士的控制，向著相反的方向跑去。
一聲之威竟然恐怖如斯，讓原本還躊躇滿志來洛陽做一番事業的董卓不由心中一沉，連忙上前來到劉辯、劉協面前下拜倒。
「涼州牧董卓奉詔前來救駕，還請陛下恕罪！」
「董卓？」
劉辯聞言臉上仍舊是一片茫然，但是他身前的劉協卻立即大喝起來。
「原來你就是董卓，先前朝廷數次徵召你到洛陽為官，為何汝都抗令不尊？」
董卓聞言心中一驚，不知為何皇帝這般無能，但是陳留王卻如此有帝王之氣，但是他還是立即小心敬慎的回道。
「臣久在西涼平羌亂，是在不是臣抗令不尊，而是羌人屢次叛亂，臣不得不留下應對，還請陛下與陳留王明鑑！」
「既然事出有因，那朝廷便赦免你的罪責，且護送我與皇兄回宮吧！」
劉協見壓服了董卓便繼續吩咐起來。
「臣遵旨。」
董卓不覺心中緊張，方才被一不知名的將領喝住，如今竟然又被一個黃口小兒懾住了，不由氣勢全無，也加入了護駕還宮的位置，向著洛陽一路進發而去。
隨著越接近洛陽，護駕的人數越多。
到了洛陽城下之時，護駕之人已經有了數萬之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