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過上次的經驗之後。
黑蓮聖母不會再次選擇托大。
她直接喚醒了還在閉關中的白爍聖母。
「師妹，那道韻神體小子果然還活著。」
白爍聖母神色詫異道：「師姐，你果然變了，曾經的你絕對不會跟我共享情報。」
黑蓮聖母悵然一嘆。
「差點死過一次，如何不明白誰才是對我最重要的人。」
當初在大衍皇城的時候，如果不是白爍聖母出手相救，黑蓮聖母絕對不可能那般輕鬆就擺脫了花神信仰之力的攻伐。
「唉」白爍聖母目光微微有幾分感動，「回想當初，我們同拜於師尊麾下，也曾親密無間」
白爍聖母本身並不是個強勢的人，但她卻因為黑蓮而改變了自己。
年輕時，她們一個柔，一個剛。
黑蓮雖為師姐，卻頗能在修煉界惹是生非，時候還喜歡用白爍聖母的名頭來背鍋。
對此，白爍聖母並沒有生氣，她們情同姐妹，師姐的事情便是她的事情。
最終導致姐妹分道揚鑣甚至拔劍相向的原因卻也是因為如此。
當年。
黑蓮闖了大禍，她那次倒是沒有用白爍的名頭。
但是卻被仇家找上了門。
而那個女人便是她們師尊的死對頭天姥聖母找上了門。
當時她們的師尊只是極境尊者，而天姥卻已經半聖。
最終，師尊為了跟黑蓮和白爍拖延逃跑的時間，死在了天姥手中。
從那之後。
白爍便忌恨上了黑蓮，兩人發誓從此不相往來。
但天姥沒有放過她們，甚至還在北川乃至三大聖地發布了懸賞令。
不得已，她們兩個只能隱姓埋名。
直到千年後。
她們神功大成，但彼時的天姥已經成為名動天下的聖母。
沒得選擇的兩人只好重新聯合，因為她們的功法只有組合起來才能發揮出最大威力。
就這樣。
兩人夜以繼日地錘鍊組合殺伐陣，直到威力大成。
沒曾想，此間居然出現了一條保存完整且尚未被人探索的小型秘境。
北川秘境總共有且只有三種。
第一種是類似於煉天魔尊那種傳承的秘境，這種秘境往往存在限制，非武皇之下不可入。
第二種是類似於雲澤書院那種家族傳承蘊養類秘境，這種秘境沒有任何限制，只要身份被允許，無論仙凡都可以進入。
第三種便是兩女發現此類存放在某位大能收藏至寶的小型秘境，類似於大能的私人倉庫，而此類秘境限制最高，低階修士闖入只是自尋死路，假如此乃大聖所留，就算聖人來了恐怕都有可能折戟其中。
那時候。
剛剛緩和了關係的黑蓮和白爍復仇心切。
她們清楚地知道，即便她們合煉的神功大成，但若想殺死天姥聖母也絕非易事。
一來，千年過去，天姥在北川無論人妖兩族的人脈愈發廣泛，二來，她們不過才變強踏入半聖層次。
為了早日復仇，兩女決定賭上一切乃至生命也要幫助師尊瞑目。
於是乎。
兩女便借著這個小型秘境的存在，為天姥聖母設局。
天姥聖母乃是純粹的武道修士，並不懂命運之術。
加上她本身早已摒棄了年輕時的暴戾，整個人的威望也非昔日可比。
所以她對於黑蓮白爍兩女的到來，並沒有產生任何懷疑。
畢竟整個北川修煉界的散修中，數她的戰力最強，能被兩女所邀也在情理之中。
而且黑蓮和白爍也給了一個非常合理的解釋。
之所以沒有告訴三大聖地，就是擔心他們派來更多的聖人，會瓜分掉她們的理由。
那時候天姥便是直接應允下來。
她乃貨真價實的老牌聖人，兩個半聖小輩在她眼裡完全沒有任何的威懾力。
誰知。
三人這一去秘境不僅讓天姥聖母險些葬送在黑蓮和白爍的合擊之下，甚至還讓原本關係緩和了的黑蓮和白爍重新反目成仇了。
因為三人在互相廝殺之中，秘境中出現了一道閃爍著精光的至寶，也就是龍王真經。
後來。
龍王真經被三人一人奪得一截。
最終卻又重新被蘇羽合二為一。
沒錯。
黑蓮和白爍所要復仇的那個天姥聖母，恰巧在氣血枯敗生命垂危之際遇到了妙醫聖手顏予了。
所以說，這個世界，有時候，緣，就是如此的妙不可言。
短暫的回憶過後。
黑蓮聖母拭去了模糊了眼角的點點淚痕。
「曾經，我把自己的徒兒當成女兒一樣養著，沒想到她最終會為了一個男人選擇背叛我.漸漸地，我才明白，師妹才是對我最誠心的那一個，如果我們這次抓到了蘇羽，我一定會跟師妹合煉他的道韻神源。」
「師姐.」白爍聖母亦是情難自禁。
黑蓮聖母笑道：「好了好了，我們好好盤算一下，蘇羽能來此，且敢肆無忌憚地主動出現在我面前，說明他本身就沒有把我們放在眼裡。」
白爍聖母微微頷首，「沒錯，按照他無利不起早的脾性，一定是東海存在著什麼令他無法拒絕的至寶」
黑蓮聖母目光閃爍，「所以這段時間我們先行蟄伏起來，從長計議，他那種來去自如的身份必定不可憑空施展，他一定需要著某種媒介來做支撐」
白爍聖母靜靜地聆聽著。
須臾，她突然開口提議：「或許我們應該請天衍出面，若是她能助力我們推演一二，說不準一下子就能找到蘇羽的弱點了。」
「不妥。」黑蓮聖母卻是搖頭否決了。
「為什麼？」白爍目露不解，「莫非師姐擔心天衍也要分一杯羹麼？」
「不，先前我注意到了，天衍那個似若珍寶的大寶貝兒徒弟，已經被蘇羽給禍害了。」
黑蓮聖母語出驚人。
聽聞此言。
白爍聖母頓時明悟。
既然如此的話，那還真不能隨便告知天衍。
不然以她對自家徒兒的珍視程度，大抵會將蘇羽大卸八塊，那樣完全不符合她們的最終利益。
因為她們的目的是通過陰陽和合的方式，將蘇羽的一身道韻盡數煉化到她們體內，以此來助力她們成就無尚大聖道果之位！
話分兩頭。
蘇羽這邊已經離開了黑蓮白爍潛修的無名小島，重新回到了駱玉冰身旁。
對於兩位聖母的算計，蘇羽也能猜到，但他並不會放在心上。
他武王的時候便能把她倆算得團團轉，如今有了瞬間移動的加持，他真不知道自己怎麼才能輸。
駱玉冰欣喜道：「蘇羽，你回來了啊，突破了嗎，感覺如何？」
蘇羽滿意地點點頭，「還不錯，一切都挺順利。」
他此行不但將龍王真經修煉完了第六層，而且還與洛玉產生了新的羈絆，並因此獲得全新的天賦，也算是收穫頗豐。
駱玉冰目光曖昧地調笑道：「也就說，你真的有了一場美麗的艷遇？」
蘇羽贊道：「強，或許天衍道母之下，就是數你的天命推演最厲害了吧？」
「也不是。」
駱玉冰搖搖頭，「在我還未出生的時候，便聽聞過妖族的龜婆子的占卜術非常厲害，可惜她在二十六年前突然宣布停止了不再占卜.」
「二十六年前？」蘇羽詫異道。
這個數字很是容易讓他產生浮想聯翩的東西。
畢竟今年的洛玉，骨齡正好二十六載，不久前，他還思索過這件事情的。
「傳聞那一年的星空無比錯亂，龜婆子在占卜之後，目睹了關於未來的可怕一角，她的雙眼因此而失明，從此便不再過問紅塵世事.」
「如此玄乎麼？」
蘇羽隨口接著話，心裡卻在盤算著一件事。
莫不成龜婆子占卜到了他們的轉世。
但憑藉道韻耗盡的他和生命垂危的洛玉，絕不無法引動龜婆子遭遇方式。
所以只有一種可能，是轉世輪迴中幻妖王在感受到自己被人窺視之後，對龜婆子出的手。
看來對手的確很強啊！
蘇羽在認知到這個問題的同時，也確信了一件事。
就是幻妖王如今卻是在母胎之中，且被孕育的年份不超過二十六年。
也就是說，留給他亡羊補牢的時間還有七十四年。
或許足夠能在幻妖王出手之前，就能重新覆滅了她的神魂記憶。
蘇羽不確定幻妖王是否也會受到菩提子的影響，跟洛玉一樣，保留著在靈界統治過的記憶。
倘若她真的記得一切，那對蘇羽而言，絕對是一件天大壞事。
他布局幽界是為了徹底監禁或者抹除掉柳如煙。
所以蘇羽絕對不允許幻妖王這樣的變數來阻礙他的計劃。
「喂，你想什麼呢，如此的入迷。」
駱玉冰在蘇羽臉上揮了揮白皙如玉的嫩手，將他從沉思中喚醒。
蘇羽沒有吐露自己的內心所想，他轉移了話題。
「差不多也該對柳如煙動手了，如果時間繼續拖延下去，我還得進行下一層。」
事實也的確如此。
如果這次無法覆滅柳如煙，那蘇羽下次想要襲殺柳如煙恐怕就難了。
而且到時候，龍王真經六層恐怕也不足以能將柳如煙覆滅，他必須修煉完第七層才有機會。
除此之外其實還有一種辦法，就是蘇羽催動他體內積累了這麼久的信仰之力。
但經過深思熟慮之後。
蘇羽決定對戰柳如煙時，絕不能使用信仰之力。
主要原因有兩點，其一，信仰之力威力過大，會使得這片疆域上追殺柳如煙的強大修士們推演出來這個詭異力量的來源。
其二，蘇羽不想成就柳如煙。
要知道，柳如煙本身乃是混沌源魔轉世，她對於大道法則的理解和悟性絕對不遜色於他。
倘若蘇羽在她面前展示出了信仰之力，豈不是在引導柳如煙也朝著這方面發展。
在按照幽界和北川的時間差，或許柳如煙在極端的時間內，就能通過信仰之力征服整個幽界，這不符合蘇羽的預期計劃。
他的計劃可是先行讓那些諸侯王來拖延柳如煙的發展，等他悟透了幽界的靈氣規則之後，再把幽界徹底煉化成一番鎮鎖柳如煙的牢籠。
至於徹底殺死柳如煙，蘇羽自認做不到。
因為時間有陰才會有陽。
善惡亦是如此。
既然存在著混沌源魔，那就也有與之對應的混沌源靈。
所以殺掉柳如煙的前提必要條件只有一個，就是蘇羽能把連同他和宇文澹九姐妹在內的混沌源靈全部消滅。
這明顯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對於柳如煙，蘇羽只能做到關押，而無法進行抹殺。
駱玉冰問道：「你準備怎麼做，直接對她動手嗎？」
「先讓她放鬆警惕才行。」
蘇羽清楚的記得，上一次在煉天魔尊的道場中，若非他第一次遭遇遠超聖品的媚術，或許如今的柳如煙在幽境已經成為五六歲的小女孩了。
所以想要殺死柳如煙，必須用同樣的方法先進行色誘，然後再伺機而動斬殺她。
駱玉冰點點頭，「嗯這樣嗎？那我來幫你推演一下此戰結局如何。」
「也好，不過這次用雪蓮玉液來推演好了。」
蘇羽並不準備讓駱玉冰耗費自己的本源精血參與進來。
倘若他沒有第一時間擊殺掉柳如煙，很容易被她逆轉了天命之術使得駱玉冰反噬了自己。
畢竟未成聖對柳如煙進行推演，本身就是一種強行算計無法承受的天命因果。
或許就像妖族的那位占卜大妖龜婆子一眼，反噬得自己當場天人五衰。
「沒事吧，她有那麼恐怖嗎？」
不過，駱玉冰對此卻不以為然。
她雖排不到天命師尊位的第二名，但前五絕對跑不了。
她可不太相信一個小小的柳如煙真能那般神通廣大，無所不知無所不在！
「不恐怖我怎麼會特意前來東海，快開始吧，別扯嘴皮子了。」
蘇羽擺擺手，示意駱玉冰搞快點，別耽誤他辦正事。
接下來。
隨著天命之術的催動。
駱玉冰看著靈液所衍化出來的道因影果，眉頭逐漸緊蹙了起來。
「情況不是很好嗎？」
蘇羽並不能夠看清自己面前的因果道韻。
這就好像醫者無法自醫一樣，天命師在某些重大時刻也無法推衍自己的未來。
因為天命屬於既定，但天命又時而無常。(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