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425-職業進化史
羅摩捧腹大笑。
祂鬆開了溫迪的肩膀,然後靠在了特瓦林的身邊失笑。
這不是個需要嚴肅的情況。
在特瓦林已經被錘爛的現在,溫迪沒辦法力挽狂瀾,祂也未必有捨得力挽狂瀾的心思。
除非羅摩有明顯的殺人的心思,否則祂都很難鼓動心思親自出馬。
而羅摩很少殺人。
早期祂的科學研究最需要的就是志願者,人的生死都有價值,主動動手去剝奪對方生或死的狀態,賦予對方由生及死的結果會浪費大量的價值。
這是羅摩所不願意的。
而屠龍就更是如此了。
龍的骨血對祂而言毫無價值,即使祂想要篡奪特瓦林的權位,依靠的也是對方身上天然附帶的古龍大權,而不是對方的血或者心臟——這也有點幫助吧,可能多喝點龍血吃掉一點龍肉可以加快紙面上推演的進度?
但總不是要殺掉特瓦林的。
那位萊特和阿佩普也未必願意接受特瓦林的死,祂們會對特瓦林動手並不意味著祂們會坐視特瓦林的死。
簡言之,太虧了。
殺掉特瓦林是所有處理方案之中最虧的一個,羅摩尋思自己腦袋現在被寒天之釘砸一下,祂也很難做出這種二筆決定。
而只要不殺,溫迪就不會有拼命的心思。
祂的態度在這個時候十分明顯,於是騎士團的眾人也就越發的輕鬆。
不打就好啊,再不行,你等我們走了再打呢?
有關參與進去這件事情的想法,即使是琴這樣虔誠的騎士也不願意有這樣的想法。
這難度太大了,他們不清楚龍,但至少也該清楚魔神。
自有記錄以來,提瓦特的歷史就是魔神的歷史,人類只是獲得了魔神眷顧才有了資格在這片土地上立足。
羅摩起碼是個接受了赤王恩澤的真正魔神,這種神戰大家參與進去都是個靶子和拖累。
琴是高潔勇敢的騎士,不是腦子進水的瓜皮。
「你們···欸。」溫迪抓了抓頭髮。
被人當眾如此勸誡,溫迪是沒有半點難堪或者知恥而後勇的心思的。
他只是摩挲著下巴,然後用肩膀撞了撞羅摩。
「你說。」羅摩收攏笑容,神色和煦。
這是第三龍之力,特瓦林收尾之後,祂就不需要在顧及任何敵人了。
除非法涅斯能夠從地上重新爬起來,從死者變成生者來干他。
包括禁忌知識,羅摩也絲毫沒有畏懼。
提瓦特是有跑路的辦法的,這一點可莉的媽媽艾莉絲驗證過,空熒雙子本就是外來者,在空哥這位第四降臨者之前還有三位降臨者。
當時空熒雙子就是打算跑路的,只是他們被維繫者給截停了。
但羅摩不擔心自己會被截停。
事不可為,祂就帶著整個淨善宮直接跑路,大不了世界沉淪,祂無所畏懼。
有這種底氣,羅摩自然無所畏懼。
「伱真的不會下殺手?」溫迪問了一個蠢問題。
「我就是真的要下殺手,我肯定也不會告訴你的。」羅摩撇了祂一眼,「這種問題為什麼會出現在你的嘴巴里?」
「因為我相信你的信譽嘛。」溫迪擠眉弄眼,「你說你不殺,我肯定是相信你的。」
「我的信譽?」
羅摩沉默了一瞬間。
祂再從自己的記憶里搜尋信譽究竟是一種什麼東西,然後祂很快就找到了。
那是弱小時候不得不拿出來用的東西,因為弱小,所以要合作必須是取信於人。
現在還有必要講究信譽麼?
祂真的猶豫了。
講信譽在這個階段已經不能帶來什麼必須的收益了,但為了維護信譽,羅摩就不得不多做一些事情。
「我不會殺特瓦林的,以我的信譽起誓。」思考不影響判斷,祂先給出了這麼一個答案。
遵守約定與否取決於後來,但這個時候,不管是「作為尊貴的龍,我,不守承諾」還是選擇信譽,祂都可以這麼說。
問題不會影響結果,有些問題的出現只是在對應必須出現的答案而已。
溫迪大力拍了拍羅摩的肩膀,「好極了,我的朋友。」
祂的笑容燦爛到羅摩懷疑這個世界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契約,是那種說出口就必須做到的奇葩東西。
但沒有的。
摩拉克斯的契約之神,本質上也只是以自己強絕魔神的武力來懲戒背誓者,當違背諾言的好處遠遠低於要付出的代價的時候,契約之神自然會讓契約得到所有人的認同。
畢竟,違背誓言的本意就是為了牟利。
為了利益而違背實驗,自然也會因為利益而遵守誓言,以契約之神的名義所擔保的契約自然就能夠得到遵守。
但這不是什麼特殊能力,只是強大而已。
如今的羅摩也可以當契約之神,讓背信者去死,用死亡來維繫契約的神聖和不可違逆。
不想死的人,自然會遵守契約。
所以你在笑什麼?
羅摩的心中閃過了一個荒誕的念頭,溫迪正欲言說,羅摩一把攔住了對方。
「你等等。」祂壓低了聲音,「你不會是想要把風之神的位置讓給我吧?」
擔任水之神,兼領草之神···這些神位給羅摩帶來的東西都是信仰,但自從祂發現了信仰可以偷之後,祂就懶得自己出去賺了。
倒不是真的偷懶,只是信仰這種東西轉移的過程必然會帶來大量的損耗。
好比今日的蒙德,巴巴托斯自然可以選定一個新的風之神,讓蒙德人信仰新的風之神,教會開始更改教義,編纂新的聖典歡迎新神。
但這樣的好處呢?
從巴巴托斯這個大家閉著眼睛都能夠誦念出無數宏偉歷史的偉大的神換成一個新的名聲不顯的神,即使是提瓦特這樣的神權大陸,短時間內信仰的轉移也必然會降低預期的收益。
同樣的行為,祂完全可以直接和巴巴托斯交易,然後「我喝酒喝多了,醒來就有人把我這裡的信仰之力給偷了,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啊」。
天理願不願意接受現在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祂能不能不接受。
這種話說出口,腦子正常點的都知道巴巴托斯有問題了。
但祂只是實際上有問題,更加表象的東西,祂還是天空島體系的臣子,仍舊遵奉天空島,並沒有主動站起來挑釁古老的秩序。
在羅摩吸引全部火力的時刻,巴巴托斯就是沒有問題的自己人。
論跡不論心和論心不論跡,本質上都是做決定之人的一種利益取捨而已,常規情況下大家宣揚論跡不論心,也就是你雖然想要做壞事,但你實際上沒有做壞事,那我們當你是個好人。
可情況有所變化,你雖然做了壞事,但你本意是好的,所以你是好人的論調也不是沒有。
甚至後者還可以變化,你雖然本意是好的,但你做了壞事,所以你要接受處罰。
道理翻來翻去的論述,最後無非是當事人的利益需求在做決定而已。
羅摩能抗住,巴巴托斯就是忠臣。
祂扛不住,溫迪現在怎麼說都是惡黨匪類,必須要吃上一發寒天之釘作為懲戒,祂本人的選擇其實無關緊要,重要的是羅摩能不能當好靶子。
羅摩之前也有靶子,祂想要鼓動元素七龍當靶子,奈何事情總是如此,並不是人有了計劃就一定會跟著計劃一起走的。
「計劃是計劃,現實是現實,你就說當時你是不是答應過我你回來當風之神吧。」溫迪跟著一起低下了頭,兩個人幾乎貼在一起密謀,「現在該你履行承諾了。」
「我得告訴你,作為尊貴的龍,我不守承諾。」
羅摩言簡意賅。
「那你剛才說的話?」溫迪頂著個問好。
「作為高貴的神,我信守諾言。」羅摩毫無顧忌,「我是赤王,也是新龍,不同的身份做出的決定,你可以找不同身份的我來講道理。」
「你還是個人?」溫迪嘆了一口氣。
「顯然不是啊。」羅摩豎起手指,元素力鼓動,肌肉和骨骼在兩人的視線里完全異化。
祂如果還算是個人,那這個世界上就沒有怪物了。
「總之,我當時的承諾現在需要考慮。你繼續當風之神,我繼續當我的小偷。」羅摩抬起頭,「當時是合作,你對我偷東西的行為默不作聲,當作沒有看到,而作為這種默認的回報,我會在實際意義上履行風之神在庇護蒙德方面的責任。」
「現在不一樣了老弟,你如果不想裝作看不到,我也可以從小偷改行當強盜的直接強搶的···你能阻止我麼?」
「你已經對我沒用了,我覺得契約可以中斷了。」
溫迪長出一口氣,眼神帶著敬佩。
祂總不能說我可以不讓蒙德人貢獻信仰,沒有的東西,不管你是小偷還是強盜,你都拿不到。
但這委實不是威脅。
天下沒有用傷殘自己威脅敵人的道理,這行為的荒謬程度就好像你和劫匪說如果你不滿足我的要求我就自己咬舌自盡一樣荒唐。
怎麼,沒了你我找不到新的人質了?
還是說,你自己就真的不怕死,甚至迫不及待去死?
溫迪十分肯定,自己敢這麼做,羅摩就敢天天給蒙德製造天災,逼迫自己站出來力挽狂瀾。
祂一拯救蒙德,信仰自然會簇擁在祂的身邊,然後成全某個信仰強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