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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0章 失蹤之謎

2024-12-12 20:22:58 作者: 莞爾wr
  第450章 失蹤之謎

  第四百五十章

  「這年頭,缺啥也不能缺個爹啊——」周老頭兒咧嘴笑了兩聲,看到其他人沒有笑,連忙悻悻將嘴閉嘴。

  趙福生卻皺眉:「這不是普通的失蹤。」

  她說完,又問周老頭兒:「在鮑二失蹤前,看到了紅月、孫府家外頭出現了血腳印,聽到了孫家的下人交談——」

  厲鬼的法則他都踩中了,卻沒有當場死亡,定是有緣故的。

  「他當天回了府衙,還沒有跟你說發生了什麼怪事?」

  「怪事?」周老頭兒擔憂惹事,身體的反應比思維更快,已經率先搖頭,但見趙福生臉色不善,又連忙低呼:

  「有有有,我真想起來了一個事。」

  他原本是慌不擇言,隨口說的,但說完這話後,竟真的鬼使神差一般想起了一個事。

  久遠的回憶浮現在周老頭兒的腦海中,他思索了片刻,道:

  「那天夜裡,鮑二哥是在鎮魔司睡下的。」

  說來也怪,他返回府衙前慌慌張張的,說話時語無倫次,當時直呼孫家鬧鬼。

  周老頭兒的思維陷入回憶中:「我那時還怕他恐懼過度,睡不著覺,勸他先在鎮魔司內坐一坐,平復一番心情。」

  鎮魔司內有令司坐鎮,在周老頭兒心中,厲鬼也會避邪。

  他說完後,鮑二哥果然便找了個角落坐下去。

  前一刻這人還驚魂未定,後一刻竟然打起了鼾聲,周老頭兒當時吃了一驚,回頭看他,見他睡得很沉。

  兩人同府當差,關係也算親近。

  那一天夜裡正好月亮變紅,周老頭兒隱隱有種不詳之兆。

  不知為什麼,他也感到不安,便也索性偷了回懶,靠著鮑二哥坐了一宿。

  「這一晚他睡得很香,我卻死活睡不著,總覺得有大事發生。」

  可偏偏一宿安寧,並沒有怪事。

  鎮魔司內靜得有些詭異,一夜平靜。

  到了第二天天亮,鮑二醒了。

  周老頭兒鬆了很大口氣。

  可睡了一晚的鮑二並不歡喜,他也沒有一夜好眠的氣色,反倒經歷一晚的時間,他更加的憔悴。

  「他跟我說,他昨夜一宿沒敢閉眼——」

  周老頭兒說到這裡,打了個寒顫。

  真是怪事。

  兩人同屋而處,周老頭兒守了他一夜,可偏偏鮑二哥卻說他一晚沒睡,「甚至說昨夜我睡得很香甜。」

  鮑二哥這樣的話一說出口,當即將周老頭兒嚇得不輕。

  在他的認知中,昨夜的情況恰好與鮑二哥相反,到底哪裡發生了怪事呢?

  他正忐忑不安之際,鮑二哥道:「昨夜我睡不著,迷迷糊糊間收到了一封古怪的書信。」

  周老頭兒一開始提起孫府的事時,眾人雖說慎重,卻神色可見輕鬆。

  此時他提到『古怪書信』時,除了陳多子、蒯滿周外,所有人的臉色一下就變了。

  「什麼樣的書信?」孟婆急急的問。


  周老頭兒遲疑道:「我也不大清楚,據我那老哥哥說,像是一封紅色的家書,興許是哪個女子寫給家人的。」

  他的話聽得眾人瞪大了眼。

  周老頭兒道:「我當時覺得這事兒離奇。」

  鮑二哥大字不識,可偏偏他像是讀懂了家書,說得有鼻子有眼的:「說女子的家人在——」

  哪個位置他又說不出來了,當時周老頭兒害怕,想要攔他,他卻道要去送信,讓周老頭兒別攔事兒。

  聽到這裡,趙福生等人哪裡還不明白,鮑二哥恐怕是中了沈藝殊的厲鬼法則。

  如此一來,趙福生將心中沈藝殊的殺人法則再加上了一點:血色家書。

  她定了定神,說道:「就是接了書信後,你那鮑二哥失蹤了?」

  周老頭兒驚恐道:

  「沒有!」

  他吞了口唾沫:「當時這老哥子中邪了一樣要走,攔都攔不住,我還害怕出事,連忙讓人通知了他的家人。」

  白天時鮑二哥沒有回家去。

  他近來盤算著要買孫府的房子,成日都在關注這個事兒,每日接觸牙人,既想要賣自己的房,也想要打聽孫家的房子,忙得不可開交的。

  周老頭兒心中有事兒,一天下來找了好幾個跟鮑二哥近來交往密切的對象,眾人都說沒有看到鮑二哥的影子。

  真是稀奇!

  周老頭兒雖說害怕,但他想起前一天鮑二哥說孫府的人回來了,像是要辦喜事,又壯著膽子去了一趟孫家。

  「孫家並沒有人,雜草叢生——」

  宅子才空置了沒幾天的時間,卻已經像是荒敗了很久的樣子。

  屋裡透露出一種讓人不寒而慄的陰涼氣息,周老頭兒都沒敢進門兒,只轉悠了一圈兒,便退回了鎮魔司內。

  鮑二哥那邊家裡人也說沒見他,孫府也沒人,一個大活人,究竟去了哪裡?

  昨夜到底怎麼回事?他究竟收到了一封什麼樣的信?信是誰寄的?要托鮑二哥送去哪裡?

  他心裡湧出種種疑惑,正萬分不安之際,卻發生了一件怪異至極的事。

  「什麼事?」

  劉義真問了一聲。

  周老頭兒道:「鮑二哥回來了。」

  「什麼?!」

  范必死瞪大了眼,說道:「你剛剛不是說他——」

  「是。」

  周老頭兒也不否認,直言道:「我剛剛說他失蹤了,但好漢你聽我說——」

  「他這一趟回來,像是全然記不得前一夜發生的事了,你說怪不怪?」周老頭兒左手攤開,右手手背重重的拍了一下自己的手心:「不記得自己去過孫家,甚至不記得自己前夜回來說遇了鬼,更不記得收了一封紅色的家書,統統不記得了。」

  最離奇的,是他神色如常的當了一天值,到了夜裡又找到周老頭兒:「我打算盤孫家的房子,這屋子緊俏,孫府急出,價格便宜,我那小兒子近來在議親,一大家子擠到一處有些騰不開身——」

  周老頭兒驚呼:「這些話分明是他前一天傍晚跟我說過的,一模一樣,半字不差!」


  這一番尋常對話在前一天聽來不覺得奇怪,可相同的事情在第二天發生後,那是真的嚇人。

  周老頭兒亡魂大冒,急忙勸阻他不要出門。

  可無論他怎麼開口阻攔,鮑二哥卻不為所動,自顧自的道:「——我怕其他人也看中這地方便宜,到時與我爭,我要時常去盯著,看看有沒有其他人。」

  他竟不管周老頭兒說了什麼,只管將前一天說過的話講完,便換了衣裳出門。

  「不瞞諸位,我當時還很害怕他半夜回來,說是見鬼。」

  也怕見到夜半紅月,更怕鮑二哥在鎮魔司內睡了一晚卻說沒睡,又說收到紅色家書,要去替人送信……

  好在這些可怕的事情都沒有發生。

  「鮑二哥這一去再也沒有回來過,後來鮑家的人找遍了金縣,也再沒見過他的身影。」

  他有些憂傷的道:「十好幾年嘍,可能送信去了。」

  「……」孟婆怔怔出神。

  劉義真偷偷看了一眼趙福生,說道:「福生,你覺得鮑二送信去了哪裡?」

  他說完,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孟婆。

  孟婆眼中含著血淚,這使得她眼珠子看起來十分瘮人,仿佛血液滲滿了她整個眼眶,不見眼白,有些鬼氣森森。

  「他最後失蹤之前說要來孫府。」趙福生道。

  范必死愣了愣,問道:「大人的意思是他還在這府中?」

  「是與不是,進去了就知道。」趙福生意有所指。

  陳多子納悶:「可、可我們不是身在吳府中嗎?」

  她雖然也經歷了一些鬼禍,並且也成功馭鬼,可畢竟辦理鬼案的經驗不多,思維、眼光與真正的鎮魔司人是兩回事。

  鬼案遠比她想像的複雜詭厲且危險得多。

  「我們現在是在吳府之中,但吳府、孫府又是兩回事。」趙福生道。

  「什麼意思?」陳多子摸不著頭腦,趙福生已經不打算解釋了。

  反正這種事多說無益,陳多子自己經歷一樁鬼案自然印象會更深刻。

  她說完,轉頭看向周老頭兒:「周叔,你說這宅子一天不見人影,天黑之後吳家的人自己就出來了——」

  「是是是。」周老頭兒不停的點頭,駭然道:「邪門得很。」

  趙福生問他:「那幾時才是天黑呢?」

  她這話問得眾人愣了一愣。

  此時天色霧蒙蒙的,仍與先前眾人見到的一樣,灰綠色的霧氣中夾雜著幾絲若隱似無的紅霞,天色看著有些陰暗,但不像是要天黑的樣子。

  鬼域裡的時間不可以常理論之。

  周老頭兒怔怔無語,仿佛回答不上來她這個問題。

  趙福生又耐心的問了一聲:「我們也說了半天話了,照理說早該天黑了。」

  「早、早該天黑了嗎?」周老頭兒皺眉道:「可是、可是時候還沒到啊,時候沒到,天不會黑的。」

  他這話說得范必死兄弟相互對望。

  趙福生也不惱怒,再笑著問他:「那這什麼時候才會到時候呢?」


  她這話說得有些饒舌,但周老頭兒聽懂了:「到不了時候的。」他搖了搖頭:「到不了時候。」

  「你這老頭兒,耍我們?!」范無救脾氣不好,又想打人。

  趙福生以眼神制止了了,再次問道:「那依你之見,天怎麼樣才會黑下來呢?」

  這一次周老頭兒的表情變了,他的臉上迅速蒙上了一層綠氣,看向了趙福生,目光陰測測的:「老爺交待了,不買到少女,不要打擾他,買到了小妾,自然而然的就能見老爺。」

  陳多子有些害怕,擠到了孟婆身邊,喊了一聲:「大人,我看他不大正常。」

  趙福生卻鬆了口氣:「原來是要買我的,你早說啊,走走走,去見吳老爺。」

  「快走、快走。」趙福生催促:「說好了三兩銀子,少一個子都不行的。」

  說完,又扭頭對劉義真道:「不知道這些錢是不是真的——」

  「……」劉義真眼角抽搐:「你別這樣,這鬼的錢就算是真的,也要沾因果,到時憑白無故惹事。」

  趙福生『哈哈』大笑:「都進鎮魔司辦鬼案了,你還想清爽脫身?」

  她一句話說得眾人俱都沉默,劉義真別開頭,不與她多說。

  周老頭兒見她催促,只好又提步往前走,提醒她道:「我可提醒你了,有去無回的——」

  「知道了、知道了,三兩銀子。」

  趙福生點頭答應。

  這下周老頭兒也無話可說。

  他走在前頭,鎮魔司眾人跟在他身後,他走了數步,突然喊道:「老爺、老爺,吳老爺,人買回來嘍——」

  話音一落,怪象頓生。

  隨著周老頭兒一喊話,四周的鬼霧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猛地撥開。

  吳府的宅子荒廢已久,但周老頭兒的提腳落地時,鬼霧散逸,地面的綠草被夷平,取而代之的是乾淨、整齊的青石地面,石頭的縫隙處堆滿柴灰,間隙間鑽出一兩根青翠的草苗子。

  天色也瞬間從明轉暗,四周傳來雜冗的腳步聲,還有人群嘈雜、紛擾的說話聲。

  「……」

  這一幕驚變令得陳多子一抖。

  但她率先看了孟婆、劉義真等人,只見這些人神色如常,除了范必死兩兄弟在詭變將起時瞳孔急縮,鼻翼略微張合了兩下之外,其他人仿佛早就司空見慣,反倒顯得她這一抖有些大驚小怪。

  陳多子強作鎮定。

  只見遠處原本半腐朽的長廊仿佛被重新刷上了鮮艷的紅漆,幾道『咚咚』的腳步聲響起。

  有人踩著木板快速跑來,邊跑邊喊:「燈籠準備好了嗎?」

  「天快黑了,快點燈、快點燈。」

  喊話間,一個面容黑瘦的矮老頭兒提著衣擺快步行來,看到周老頭兒領著一群人進府時,他陰沉的面容上露出笑容:「周三葉,你可算回來了,這些是——」

  「為老爺買來的人。」

  周老頭兒立即道。

  「好好好。」那黑瘦的老頭兒喜道:「來得正是時候,老爺等得不耐煩了,正好隨我進去。

  他說完,伸手就想來抓人。

  趙福生見他手掌碰來,毫不猶豫將他拍開,他正要發怒,周老頭兒想起先前范無救凶神惡煞的樣子,連忙迎了上去:「哎哎,轉二爺別生氣,反正人進府里了,何必鬧這不愉快呢?」

  說完,又連忙還補了一句:

  「說起來,這幾位還說是老爺同鄉呢,說不定你也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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