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這大概也是一種團結吧……
「城中難道沒有一個合格的武將了嗎？」曹操看著眼前的壽春城，忍不住向眾人問道。
全因眼前的壽春城城防跟前兩天楊紀用沙盤給他們展示出來的幾乎沒有半點變化，到底是壽春城內的內線太過強大，拿到了張昭集合眾人制定的完整城防規劃。
還是楊紀在拿到內線送來的情報之後，站在規則之外補全了內線情報的缺失，然後將完整的城防圖展現給了他們觀看。
再極端一點，這就是對面故意的，或者能做到這點就已經是張昭這些人的最大努力了，畢竟現在壽春城的城防當中存在著相當一部分便於撤退的設計，抵禦敵軍攻城仿佛被放在了第二位。
「也不能說沒有合格的武將參與，你看那幾個地方的布置的就很老練，跟周圍的防禦可謂是格格不入，應該是他們從荊州調回來的三位老將布置的。」楊紀點了幾個地方，指出他們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怪異感。
「有嗎？」曹操也是知兵之人，剛才一眼掃過去雖然看到了很多無益於守城的設計，但是對於楊紀指出來的那幾個地方，曹操倒是沒看出來什麼特別的設計。
「……」看清楚楊紀指的那幾個地方的布置之後，這下子曹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將那幾個地方忽略過去了，因為這幾個地方的防禦戰線布置太過正常了，仔細看的就知道是由經驗豐富的老將布置出來的。
按理來說，這種跟周邊城防格格不入的布置在曹操眼中理應極為突出，但——如果不是楊紀指出來的話，曹操真的會把這幾處地方忽略過去的。
這幾處地方的布置並沒有什麼出奇的地方，唯一出奇的地方就是這些布置真的很不出奇，在周邊的「妖艷賤貨」當中，那叫一個清純啊。
曹操在一堆花枝招展的「妖艷賤貨」當中，為什麼沒有一眼看到這幾處「清純」的布置呢？當然是因為制定這個城防的那個人手段很是高明了，將這幾處「清純」的戰線放在一堆「妖艷賤貨」當中竟然沒有一絲突出的點。
楊紀在指揮大軍攻城的時候，這幾處地方是必須要攻下來的，要不然就會面對其他地方的壓力。
雖然其他戰線不太可能會給攻城部隊帶來太大的壓力，但攻城這種事情壓力本來就很大了，再加上源不源不斷地持續增大的壓力，攻城部隊很容易自己爆掉的。
曹操剛才一眼掃過去，當然發現了這幾個地方的重要之處，他們想要拿下城牆的話就必須要拿下這幾點。
但，制定城防規劃的人高明就高明在這裡了，這人很清楚壽春城裡的各家勢力不過是在表面上被他統合在一起了而已，想要這些勢力參與到城防當中的話，就必須面對一個事實，那就是各家勢力是不會死守城牆的。
這就是世家的利己，他們是不會為了當前的利益放棄以後的利益的，他們很清楚一點，守城是為了當前的利益，放棄守城是為了以後的利益。
到了現在這個時候，不會還有人認為失去了孫策和周瑜的江南勢力能夠抗衡楊紀統帥的大軍吧，不會吧，不會吧？
確實，憑藉這壽春這座堅城，再加上八萬士卒，城內各家勢力上下一心的話，確實有可能守住這座城。
但，楊紀這邊可不止六萬兵力，別看人家這次只帶了六萬兵力，就覺得人家只有六萬，更多的只不過是放在家裡沒帶過來而已。
而且，楊紀完全可以先放過壽春，把原屬於孫策治下的領地全部占據之後再回來攻打壽春，壽春城中估計就不會像現在這樣還有相當一部分人想著某些沒影的事情了。
世家是一種很矛盾的存在，他們在攫取當前利益的時候，也不會忘了長遠利益的獲取，他們一邊希望著張昭等人能守住壽春，一邊又在準備著城破時的後路，該說他們是短視呢，還是眼光長遠呢？
現在的壽春城防規劃制定張昭，他同樣是世家出身，怎麼可能會不知道世家到底是種什麼存在啊。
所以，張昭在統合壽春城內各家勢力組織城防的時候，也默許了這些世家在他制定的城防規劃中螺獅殼裡做道場，布置他們需要的所謂退路，這同樣也是世家允許張昭調動他們的力量的條件之一。
而張昭借著這次機會把回歸的三位老將軍安排到了城防戰線中幾個重要的節點上，順勢藉助世家很多並不是用在城防上的布置，將這幾個重要節點的城防設計給遮掩了起來。
不得不說，張昭的這個巧思很是巧妙，完美的利用了城內各家勢力給真正重要的防禦節點蓋上了一層掩蓋其存在感的幕布。
如果不是開始就遇到了論外的人，說不得張昭的這次謀劃就成功了，眼力見不夠的人，如果不多打幾場攻城戰的話，還真不一定能看出來這其中的種種設計。
也不知道是誰給張昭出的這個主意，亦或是張昭自己想出來的？楊紀懷疑是壽春城裡那幫謀士文臣群策群力想出來的，畢竟眾所周知張昭不擅長軍事。
「這種城防設計是張子布能想出來的？也沒聽說他很擅長兵事啊。」曹操有些疑惑，眼前的城防設計讓他感覺到了一種詭異的和諧之感，但恰恰是這種詭異的和諧感，讓曹操感覺眼前的城防絕對不是出自同一個人之手。
「肯定不是他自己一個人弄出來的啊，儘管他們已經做了很多的優化，但是從我的視角看過去，整個防禦架構是由多個部分雜亂拼接而成的，而且還沒有形成一個有機的整體。」楊紀皺著眉頭說道，這種散亂拼接而成的防禦架構真是讓人看著不爽啊。
「沒有形成一個有機整體？」曹操程昱諸葛亮三人愣了一下，有些不明白楊紀在說什麼。
在他們的視角當中，眼前的防禦架構雖然和諧的有些詭異，但確實是一個整體，要不然也沒辦法遮掩那幾個重要節點的格格不入了。
但是，他們也很清楚一件事，那就是楊紀的視角跟他們這些人普通人的視角是不一樣的，因為他已經跳脫出現有的規則，開始搭建屬於自己的領域了。
就像是眼前的壽春城防禦架構一樣，在他們這些普通人的眼中當然是一個完整的防禦架構了，要不然怎麼能將程普三人的防線容納進去呢？但是就像前面說的一樣，他們眼中的完整，有的時候在楊紀眼中就是不完整的，反之亦然。
楊紀看了一眼有些迷茫的三人，隨口解釋道：「在你們的領域當中，眼前的防禦架構確實是一個很完整的防禦架構了，該有的設計一點都不少，甚至連那些便於撤退的設計也被設計者融入了整體的架構當中。
這也是為什麼那三個幾乎沒有撤退設計的防禦節點會被你們幾個忽略的主要因素，因為這幾個節點被納入了整體當中。」
「不過因為城內各家勢力的各懷鬼心，這個防禦架構當中被容納了太多不該容納的錯誤架構，雖然可以持續的運行下去，但，成也風雲敗也風雲，只要在這個位置輕輕一點，這個防禦系統就會崩潰。」楊紀揮手投影出了一個沙盤，伸出手指輕輕的點了點某個節點。
曹操程昱諸葛亮三人默默地看著楊紀投影出來的沙盤，對比著現實中的壽春城城防，找到了楊紀所指的那一個節點。
但是，他們無論如何也想像不到，為什麼把這個節點打掉之後，壽春城的整個防禦系統就會崩潰？
而且，剛才楊紀也說了，壽春城的防禦體系是由多個部分拼接嵌套架構出來的，怎麼可能會出現某一個節點被打爆了，整個體系就會爆掉的情況啊。
話說，這會不會也是敵人的設計？畢竟拼接嵌套的好處之一就是這個了，只要沒有把所有的嵌套結構全部打爆，那麼沒有被波及到的部分就能繼續運行下去。
「怎麼，不信啊？」楊紀挑了挑眉，「算了，明天給你們演示一下我是如何操作的吧，免得你們認為我在跟你們開玩笑。」
說完這句話之後，楊紀就走下了觀景台，壽春城的防禦體系他已經完全掌握了，已經不需要再進行觀測了。
原本他還以為張昭那幫人在整合了壽春城內的各方勢力之後，會拿出一點好東西來讓他開開眼呢，好歹也是正史上開創孫氏吳國的一群人。
事實證明，那幫人的能力確實不錯，東西也拿出來了，但不是楊紀所希望的好東西，太常規了，一點新意都沒有，讓楊紀有點失望。
沒有了孫策和周瑜，這些人果然沒辦法再團結在一起了啊，雖然孫策和周瑜還在的時候，這些人也沒有完全的團結在一起過。
【算了，還是早點打完早點收工吧。】楊紀一邊走著一邊想到，這趟江南之旅也該是時候結束了。
原本在見到孫策和周瑜拿出來的東西的時候，楊紀是有點高興的，想著既然孫策和周瑜都拿出來了，大本營壽春里的人多少也該拿點新東西出來吧，結果楊紀失望了。
合著這些傢伙的進取心加起來都沒有孫策和周瑜多啊，不過也沒有出乎楊紀預料就是了，畢竟江南世家就這個吊樣，真不知道他們除了趴窩內鬥割據江南以外還會想什麼。
「我怎麼感覺他有點失望啊？」曹操看著楊紀忽然離去的背影，有些不確定的說道：「他失望的對象該不會是我們幾個吧？」畢竟楊紀都把關鍵點指出來了，他們幾個還是沒有看到楊紀所處的破局點。
「這，不能吧，要是他對我們感到失望的話，早就表現出來了，好歹我們幾個也跟著他打了好幾場仗了。」程昱看著諸葛亮說道。
要不是有楊紀在上面壓著的話，表面作態內心邪惡的程昱和曹操，絕對不會跟表面正氣內心也正氣的諸葛亮好好的待在一起。
「我倒覺得他失望的對象並不是我們，而是對面那些人。」諸葛亮像是沒聽見程昱的怪話一樣，畢竟他可是劉備嫡系啊，犯不著跟這些降將玩心眼子。
不過，若是這兩個傢伙敢得寸進尺的話，諸葛亮也不是好惹的，除了因為歲月帶來的經驗以外，他諸葛亮哪點弱於他們？
其實，如果現實可以允許的話，諸葛亮也挺不想跟這兩個傢伙成為同事，道德素質過高的他看見這兩個心黑邪惡的傢伙就想要動手。
可惜，他的道德素質還是過高了，要是換成法正那個暴脾氣的，聽見程昱說這怪話的時候，保不准要給程昱開個瓢呢。
這年頭文臣之間相互干架什麼的，說的好像很罕見一樣，尤其是李優和賈詡這兩個動不動就要上演一下涼州特色的情況下。
「對面有什麼好值得失望的……」程昱眯了眯眼，這諸葛亮還真是不簡單啊，輕易的就看到了楊紀失望的對象是誰，難怪能在這種年紀就覺醒精神天賦了。
「對面確實沒什麼值得失望的，子余失望是因為對面那麼多人，竟然沒拿出半點能取悅他的新東西。」諸葛亮淡淡的說道，要說對於楊紀了解，程昱和曹操肯定不如他，畢竟這兩人直到現在還是不肯低下頭來看看那些默默生活的百姓。
說完，諸葛亮就靜靜地看著剛才楊紀點出來的節點，思考著楊紀為什麼會說打爆這個節點之後，壽春城的防禦體系就會全體崩潰。
相比於跟曹操和程昱探討這方面的事情，諸葛亮選擇自己去思考，然後在明天驗證自己的想法。
看見諸葛亮沉浸于思考不搭理他們之後，程昱對曹操聳了聳肩，表示人家不搭理自己，他也沒有更進一步動作的理由了。
曹操看了一眼諸葛亮，對著程昱輕微的搖了搖頭，既然諸葛亮不接招，那麼此事就到此為止了。
果然不愧是疑似陳曦選定的下一代核心啊，單是這份沉穩就已經勝過大多數比他還要年長的人了。
劉大耳的運氣怎麼就那麼好呢？撿了一個陳曦和楊紀還不夠，現在又來了一個諸葛亮，聽說政務廳那邊還有兩個各有特色的年輕人。
真是讓人……嫉妒都嫉妒不起來啊，曹操嘆了口氣，曹氏下一代根本沒有一個可以跟眼前這位相比較的存在啊。
興許有人能覺醒精神天賦或者成為內氣離體，但是這兩樣在某些人眼裡，也不過是入了門而已，距離真正的頂峰還有一段看不見的距離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