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曹丕的做賊心虛
在一連串人頭落地之後。
許都西市刑台之上已然是血流成河。
司馬德望著滿地猩紅。
此時也不得不想起一首，在後世流傳極廣的漢樂府詩。
『侯非侯，王非王，千乘萬騎走北邙。』
『北邙山頭，少閒土，儘是洛陽舊人墓。』
雖然眼下並不是在洛陽，眼前這些人也不是王公貴胄。
但彼時彼刻恰如此時此刻啊。
在這個亂世之下，沒有軍隊和兵權。
就連天子王侯也只能逃竄狼狽。
更何況，這些個公卿貴族？
而眼前這一切，無疑是對死去的耿紀最大的嘲諷。
他為了忠於漢室而謀殺曹操。
而兵敗身亡也不要緊。
死後的罪孽卻是需要他全家老小來承擔！
而他所忠心的漢室與那位天子。
此刻卻是一聲不吭，默默坐在皇宮。
目睹著自己手下的『忠臣』被滿門抄斬！
不過，饒是眼下刑場已經如此慘狀。
曹操手中的屠刀，卻不僅限於耿紀三族之內。
只見他此時大袖一揮，厲聲道：
「繼續宣判亂黨！」
得到命令的華歆再次挺身而出，宣讀罪狀：
「中散大夫伏全、輔國將軍伏完，重罪在身。」
「暗結奸黨，擁戴逆賊耿紀，首犯魏公，再攻皇城，其罪當誅，無可寬恕！」
「承天子之命……」
「夷滅三族，以儆效尤！」
聽著華歆猶如閻王點卯一般的宣告。
司馬德心中的感慨，也是瞬間被震驚所取代！
國舅伏完，居然也涉入了昨晚的叛亂？
而下一刻，只見街巷盡頭。
一列列曹軍鐵騎再次擁簇著一眾老弱婦孺緩緩步入。
待那些無助的婦孺被押解至前。
司馬德也是忽然地意識到。
漢末歷史這盤無常棋局，或許因自己的介入。
正走向一個超乎他所預料的拐點！
畢竟他可是清楚記得。
作為皇親國戚的伏家被夷三族。
是在伏皇后請求其父誅殺曹操的密謀泄露之後。
而如今，伏家卻早早與耿紀勾連。
提前數載，遭受滅門之災。
一時間，司馬德也是不由得感慨。
當天子劉協的忠臣是危險的，當天子的女人更是致命的！
而正當司馬德思緒萬千之際。
卻聽見伏氏三族中爆發出一聲怒吼：
「曹操！你竊奪大權，脅迫天子！」
「偽飾漢臣，實則漢賊！」
「真乃亘古未有之逆賊！」
「你必將不得善終！」
「我伏完，在九泉之下候著你！」
司馬德聞言循聲望去，只見那國丈伏完在士卒的挾持下。
面帶悲憤，對曹操咒罵不休。
而其同樣被束縛的兒子伏德伏典二人。
卻是一副軟弱不堪的模樣，完全是兩側士兵拖拽過來。
而更令人玩味的是。
司馬德甚至發現那二人已經被嚇得失禁。
兩位國舅爺在恐懼之下，已然是醜態畢露。
而一旁，曹躁也被伏完的叫囂吸引。
嘴角掛著一絲冷笑嘲諷道：
「慢著，先把伏完帶過來。」
押解的士兵不敢怠慢，立刻將兩人推至曹操面前。
曹操輕撫耳畔，戲謔道：
「伏完，你說大聲些。」
「方才離得遠，本王未曾聽清楚。」
面對如此侮辱，伏完也是啐了曹操一口。
繼而謾罵不絕：「曹賊，爾等惡行，人神共憤！」
「你遲早必得報應！」
「老夫今日雖死，必有後來人將爾等奸賊剷除！」
聽聞此言，一旁的曹彰臉色驟變！
「放肆！」曹彰此時也是怒斥道：
「老匹夫！死到臨頭，竟還敢妄言？！」
說完便欲拔劍將這伏完斬殺，卻被曹操抬手阻止。
「誒！何須急於一時！」
「讓其如此輕易赴死，豈不是便宜了他？」
曹操此時目光如炬，直視著伏完。
聲音低沉而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伏完，你心心念念想看孤遭報應，那麼……」
「孤讓你知道知道你的報應。」
「孤要讓你親眼目睹你的三族親眷。」
「如何在你注視下，共赴黃泉！」
說罷，不容伏完如何唾罵。
曹操已向遠處的劊子手發出冷酷的指令：「行刑！」
繼而，他嘴角勾起一抹殘酷的笑意。
而伏完見狀的眼中頓時充滿了絕望與憤怒！
「曹操，你必遭天譴！」
「天理昭昭，你日後不得善終！」
「即使化為厲鬼，我也要索你性命！」
曹操對這咒罵不以為意，僅是淡淡地揉了揉耳朵。
仿佛在抱怨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
「真是聒噪。」
「來人，堵上他的嘴。」
此令一下，曹彰正欲上前。
卻發現一旁的兄長曹丕已先他一步！
這令曹彰不由得暗自嘀咕。
這老三今日為何如此主動？
先是欲親手結果伏完，此刻又急於封住其口。
對方這一連串行為。
不由得，讓他心中暗自思量起。
司馬德此前所提及的事情。
曹丕或許與昨夜的變故，有著不可告人的關係。
尤其是耿紀身上那塊象徵曹植的進城令牌。
有可能便是曹丕的手筆。
一念及此，曹彰此時望著曹丕的背影。
眼神中也是充滿了懷疑。
可就在他正欲試探一番時。
他身邊的司馬德卻是上前幾步。
接著，只見他走那國舅爺伏德的面前。
話語中帶著一絲威脅道：
「伏德，我可記得你。」
「當初在那朝堂之上，大聲呵斥我的，不正是閣下嗎？」
「現在，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如果能供出你的同謀，或許.」
「你伏家還能有一線生機。」
此話一出，曹丕的動作也是為之一滯！
而那伏德聽到這話，眼中頓時閃過一絲希望。
但在看到老爹伏完瘋狂搖頭的警告後。
他立刻選擇了沉默。
他不願也不敢在這生死關頭冒險。
見此情景，司馬德只能無奈地聳聳肩。
轉而望向自家岳父曹操。
他相信，老曹絕對看到了伏家父子二人的眼神。
若此時加以嚴刑拷問，定能有所收穫。
然而，曹操的反應卻讓司馬德有些意外。
面對司馬德的暗示，曹操仿佛未曾察覺。
之色隨意地揮了揮手道：
「仁達，不必多問了！」
「伏氏一門密謀一事，孤已瞭然於胸。」
司馬德聞言，心中詫異莫名。
他隱隱覺得，老曹這似乎在阻止他深究其中的真相。
難不成，這裡面真牽扯到了什麼人？
比如，這背後真的有著曹丕插手的痕跡？
還是說，老曹是為了顧全大局，不希望事態進一步擴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