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罪無可赦夷滅三族
遠在鄴城百里之外許都城中。
天還沒亮，荀府之內的荀攸與荀彧便已經起身。
此事他們二人都得知了。
昨晚鄴城那邊發生的大事！
荀彧此時遙望北面的鄴城方向，久久無言。
最終，也是長嘆一聲：
「唉，耿季行怎能行如此不智之舉？」
「豈非置天子於險地？」
言語間，荀彧滿是無奈與酸楚。
儘管不明就裡，但荀彧深知。
昨晚曹操遭遇如此變故，定不會善罷甘休！
絕對會將此事與天子劉協聯繫在一起。
畢竟，若是曹操因此殞命。
其中最大的受益者無非兩類：
不是繼承他大業之人，便是長久以來被架空的漢室天子。
而荀攸聞言，也是輕聲安慰荀彧道：
「文若，我知你心繫大漢。」
「對天子的處境亦感同情。」
「但請聽我一言，在未得魏王召喚之前。」
「還是安守家中為好。」
「否則，福禍難料啊！」
說完，荀攸轉身步入房內。
風雨將至，他們身為臣子。
所能做的唯有靜觀其變，自求多福。
至於那皇宮深處，又將是另一番波雲詭譎……
身為天下之主的皇帝劉協。
此時凝視著北面方向，一抹不易察覺的情緒波動在他眼底涌動。
當他目睹一列列兵士，以保衛皇城之名逼近之時。
眼眸中也是閃過一絲無奈與遺憾。
「曹操，終究是活了下來……「
而在此刻，陪伴在他身旁的。
是自始至終對他不離不棄的美人。
輔國將軍伏完之女，尊貴大漢的皇后，伏壽。
「陛下.」
皇后伏壽此時輕啟朱唇，一雙眸子裡滿是憂心忡忡。
她的話語中帶著不易察覺的顫音。
「曹操未死，那我們豈不是」
劉協卻是打斷道：「皇后無需擔心。」
「曹操遇刺殺一事乃咎由自取。」
「任他如何追查，也是查不到朕頭上。」
說著，他也是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
畢竟，曹操事後就是再怎麼怒不可遏。
也不至於直接動他這位漢室天子。
而此時皇宮之外。
許都城中也是發生了不小的騷亂。
耿紀叛亂被鎮壓之後。
留守於許都的樂進，立馬便得到曹操的命令。
自昨晚便開始聯合尚書令華歆。
在許都大肆搜捕與耿紀又所勾結的亂黨。
於是，一夜之間不少達官貴人被查抄。
等到日上三竿，曹操親自帶兵趕到許都之後。
許都西市街口，已然是擺開了不小的陣仗。
等到曹操帶人踏入這人聲鼎沸之地。
一位位當朝達官顯貴，連帶著家中老弱婦孺。
已經被甲冑凜然的士兵，押上刑場。
而此時，落後於曹操幾個身位的司馬德。
眼見如此情形，心中也是頗有些觸動。
他素來不忌殺伐，亦不惜鐵血手腕。
無論是直接或者間接死於他手的人。
都已經夠填平許都的護城河了！
然而，眼見那些個高不過膝。
臉頰上猶存天真笑容幼童被押赴刑場。
見連司馬德一時間，也是有些不忍直視。
而此時高台之上。
御史大夫郗慮、尚書令華歆、右將軍樂進。
望見魏王曹操臨近，也是連忙起立行禮，恭敬齊呼：「魏公！」
曹操見狀淡然擺手，泰然自若地坐定。
「華歆，宣布他們的罪名，讓民眾明了。」
「而後，即刻行刑。」
曹操言辭冷硬，不容置疑。
華歆領命，親至宣讀官前。
代為公布台下罪人的罪行：
「少府耿紀，謀逆作亂。」
「刺殺魏王，罪無可赦！」
「遵天子令，夷滅三族，以正視聽！」
華歆話音剛落，樂進部下便依令行事。
而人群之中，聞此宣告，有人當即驚厥倒地。
有人當即破口大罵，詛咒曹操以後不得好死。
卻只能換回一記響亮的耳光！
更有不少人當即跪拜在地，哭嚎不止！
一時間，台上求饒聲、謾罵聲、詛咒聲交織。
士兵們卻不為所動，無論是昏迷還是驚懼至死。
一切照命令執行。
而曹操卻神色不動，靜觀一切。
「子桓，子文，睜大眼睛看清楚。」
曹操的聲音此時沉穩而嚴厲。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此即敗者的結局。」
他手指下方一眾罪臣家眷。
目光深邃地投向皇宮方向：
「若他日孤敗於其手。」
「恐怕也將面臨如此境地，甚至更糟。」
「就是被誅九族，恐此仍難消有心之人。」
「對我們曹家的恨意。」
身後的曹丕曹彰聞言也是深以為然。
「父親所言甚是，此等逆賊死不足惜！」
曹彰此時也是率先出聲道。
而曹丕也是默默點頭，目光卻跟著曹操望向皇宮方向。
而就在曹家父子對談間，耿紀三族的命運已悄然畫上句號。
近千餘人此時密密麻麻，分列於高台之上。
人數眾多，以至於隊伍不得不蜿蜒成十列。
每一條生命的背後。
皆挺立著一位手持利刃的劊子手。
此時手中寒光閃爍，靜待命令。
目睹此景，曹操眼中閃過一絲冷冽。
手輕輕一揮，那個冰冷的字眼自他口中吐出：
「斬！」話音剛落，仿佛冬日寒風過境。
劊子手們整齊劃一地將刀高高舉起。
陽光下，刀鋒閃耀著刺骨的光芒。
即便正值正午，那股逼人的寒意依然令周圍群眾不禁顫抖。
隨著指令下達，劊子手中刀光一閃。
人頭紛紛落地，血柱噴涌而出。
宛如紅河，沿著高台流淌，染紅了眾人腳下的地面。
周遭的百姓不由自主地後退。
雖非初次見識此等酷刑。
但如此大規模的滅族之刑，仍是令人膽寒。
但劊子手的刀鋒不曾因旁觀者的驚懼而停歇。
隨著曹操再次揮手，第二排囚犯被推上前。
執行完畢的屍體和人頭，被草率地如同垃圾般堆放在高台一角。
血腥與恐懼在空中瀰漫。
其中夾雜著屎尿的刺鼻氣味。
那些因目睹親人慘死而失控的耿紀族人。
此時卻猶如待宰的羔羊。
「斬！」曹操的話語再次響起。
又一次，數不盡的人頭落地。
生命在此刻顯得何其卑微。
司馬德目睹此景，內心翻騰。
這些無辜者仿佛被送上了一條奪命流水線。
被無情的終結於刀鋒之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