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才帶著懷疑的語氣問道：「不可能吧，老趙怎麼會死呢？你們查清楚了沒有啊？」
「我們已經做過比對了，家屬也認過屍體了，死者就是趙有全。」葉麟淡然說道。
聽到這話，張玉麗整個人好像被抽掉了骨頭一樣，身子一滑，直接從凳子上滑了下去。
嚇得葉麟趕忙跑過去，把她給扶了起來。
感覺聽到趙有全的死訊，張玉麗的反應比劉金妹還大，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為張玉麗才是老婆呢。
「趙哥死了？」張玉麗滿臉地不相信，神色悲戚。
葉麟點了點頭，「的確是死了，所以我們請你回來調查。」
「你們懷疑我？懷疑我殺了趙哥？」張玉麗苦笑了一下。
「我這麼喜歡他，我會殺他？」
張玉麗的情緒開始有點激動起來，葉麟也沒攔著，默默坐在一旁看著。
她好像難以接受趙有全死了的這個事實，精神上有點恍惚。
「為什麼？」
「為什麼在這個時間死，為什麼？」
「為什麼你要被殺？」
「我做了這麼多，你卻死了？」
張玉麗兩眼空洞地對著空氣在那自言自語，好像是在抱怨趙有全，又好像是在抱怨自己。
葉麟靜靜地看著，張玉麗的表情很真，不像是演的，看來趙有全的死對她打擊還是很大的。
單純從這個來看，她像是第一次知道趙有全的死訊，不像是兇手。
不過到底是不是還要看其他的證據。
對張玉麗的問話暫時結束了，葉麟就一個感覺，這個女人對趙有全的感情比較深。
要說愛也愛，但是愛恨從來都是在一起的。
難保不是她殺的。
齊珊和孫敬華去找的王亞梅，但是一直沒消息，倒是周萍這邊先來了。
之前花姐說過這個姑娘，有點不太愛說話，內向，現在看起來的確是這樣。
周萍大概一米六多一點，穿著一身很普通的衣服，長相一般，躲在父親身後，一雙大眼睛裡充滿了不安。
「警察同志，我女兒情況比較特殊，所以我想陪著她一起。」說話的是周萍的父親周斌。
周斌戴著眼鏡，文質彬彬的樣子，一看就是文化人。
說著周斌又從包里拿出了幾份診斷證明，遞給了葉麟。
葉麟看了看，這是周萍的精神鑑定以及就診的記錄，上面清清楚楚地寫著周萍患有精神病。
「行吧，那你一起，但是有些問題需要她自己回答的時候我們還是會要求她本人回答。」葉麟強調了一句。
「好的，我會配合的。」周斌點了點頭。
然後他回頭對著周萍說道：「小萍，來，我帶你進去。」
審訊室里，於海豐和葉麟看著對面的小姑娘開始問話。
「那要不你先介紹一下周萍的基本情況吧。」葉麟感覺問這姑娘也夠嗆。
「噢，警察同志，你等會，我先給她帶上耳機。」周斌從背包里拿出耳機給女兒帶上，開始放歌，周萍的表情一下子放鬆了很多。
跟著音樂一起輕輕地晃動起來。
周斌露出欣慰的笑容，然後轉過頭對著兩人鞠了一躬，「感謝，我們女兒情況這樣，感謝你們理解。」
這一下搞得葉麟有點不好意思了，「沒事，都能理解，你說說情況吧。」
「噢，我女兒叫周萍，今年28歲，剛才也給你們看了，萍萍是有精神類疾病的。」
「她是小時候大概三四年紀的時候發病的，當時在學校里不願意跟同學說話，很害怕上學，然後我們帶她去看病，醫院說有抑鬱症。」
「我們也嘗試去治療了，但是其實我自己也是精神科醫生，所以我知道抑鬱是很難治癒的。」
聽到他是精神科醫生，葉麟倒是吃了一驚，精神科醫生的女兒得抑鬱症，這...
聽起來總感覺有點怪怪的。
看著兩人奇怪的表情，周斌扶了扶眼鏡，自嘲地笑了笑，「的確是啊，我一個精神科醫生，然後女兒卻得了精神病，說起來是有點搞笑。」
「周先生，我們只是有點意外，你不要介意。」葉麟解釋了一句，不管怎麼來說，這也是人家的不幸。
「沒事的，我都習慣了，這麼多年，多少人都說過這個花了。」周斌很坦然地說道。
「那你本身就是精神科醫生，是不是對治病會更有針對性？」葉麟趕緊岔開話題。
「嗯，我女兒的情況我自己了解。她已經暫時無法融入到學校生活了，所以我把她從學校接了回來，讓她一直生活在家裡。」
「這樣會好點？」
「嗯，回到家之後萍萍的確好了不少，不過也有一個問題，她似乎不再願意出去認識新的朋友了，就待在家裡。」
「這一待啊，就是20年啊。」周斌感慨了一句。
仔細看的花，周斌的兩鬢已經有不少白髮了，想來沒少為女兒操心。
「你的意思是，你女兒20年都沒出過門？」
「那不是，只是不肯跟人交往。她的文化課我和我愛人一直在教她，然後有的時候也會帶她出去走走。」
「但她不願意和別人說話，這麼多年就我和愛人陪著她。」
葉麟有點難以想像，一個人沒有任何社交，只和父母在一起，20年。
說起來好像挺幸福，但是仔細想想挺恐怖的，就跟生活在一個大罩子裡一樣。
「那為什麼現在又要去舞廳？難道舞廳能治病？」葉麟好奇地問道。
聊到現在，葉麟感覺像是在聽一個故事，不像是在審案子。
說到舞廳，周斌又摸了摸眼睛，臉上露出一絲苦澀，開口說道：「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就是萍萍長到現在，20多歲了，可能是年紀到了，還是什麼原因，她突然對外界有了一絲興趣。」
「有一天她看電視的時候看到了舞廳，不是迪廳啊，是那種我們那個年代的舞廳，跳跳舞什麼的，她突然跟我說想去看看。」
「警察同志，說實話，我聽到的時候比你們還驚訝。」周斌停頓了一下。
「但是萍萍一直說她想去看看，我也沒辦法，難得女兒這麼多年想跟外界交往了，我肯定要支持他，您說是吧？」
葉麟和於海豐點了點頭，那的確是，換位思考的話，他倆也會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