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種舞廳都是什麼年代的了，現在很少，我也是問了好多人才知道有這麼一家老年舞廳的，所以我就帶她去了。」
「那有效果嘛？她能適應舞廳這種環境？」葉麟看了看還沉浸在音樂中的周萍。
「嗯，說起來挺奇怪的，第一次是我帶她進去的，我們找了個位置坐下，那種昏暗的燈光下，放在慢慢的音樂，她感覺整個人都很放鬆。」
「你們說神奇不神奇。」周斌自嘲地笑了一下。
「然後呢？你就經常帶她去了？還跟人有交流了？」葉麟追問道。
「是的，既然對她有幫助，我就經常帶她去，也跟老闆說過了。不過後來她覺得我坐在一邊沒人過來跟她聊天，就不讓我在裡面了，只是讓我在外面等她。」
「那你知不知道有很多人去找你女兒搭訕的？」
「知道，我偶爾會到門口去看看。萍萍才20多歲，這群老色鬼看見她當然會像蒼蠅一樣撲上去。」周斌說這句話的時候雖然表情很平靜，但是語氣中還是暴露了很重的情緒。
這也難怪，自己的女兒要被一群老男人圍著聊天，誰看了都不舒服。
「接下來的問題我們需要周萍一起參與回答，還請你讓她把耳機摘掉吧。」葉麟指了指周萍。
周斌猶豫了一下，還是嘆了口氣，幫女兒摘掉了耳機。
「萍萍，警察叔叔要問你幾個問題，你好好回答。」周斌柔聲跟女兒說道。
而周萍在摘掉耳機之後，情緒立馬發生了變化，看著一臉嚴肅的葉麟和於海豐，差點都要哭出來了。
無奈之下，葉麟和於海豐也只能是使勁擠出一點笑容來，沒辦法，這要是把人家弄哭了，被罵的肯定是他倆。
「萍萍不怕，爸爸在，叔叔是好人。」周斌安慰著女兒。
或許是爸爸的話起了作用，也或許是兩張笑臉讓她有了安全感，周萍的臉上鬆弛了下來。
「那個，你叫周萍是吧？」葉麟夾起嗓子問了起來，感覺自己不是在問話，而是在哄孩子。
「是的。」周萍怯生生地說道。
「這個人你認識嘛？」葉麟掏出了趙有全的照片。
周萍的眼睛亮了一下，很開心地指著照片說道：「認識，他是老趙，我的好朋友。」
葉麟抿了抿嘴，好吧，朋友，還真是小孩子的稱呼。
「那老趙都跟你聊了些什麼啊？」
「他跟我聊了好多啊，他還會穿著女孩子的衣服，很搞笑的。而且還會教我怎麼化妝，穿漂亮衣服。還有什麼東西好吃。」
「我每次跟他聊天都很開心。」周萍說話還算是利索，沒有小孩子那種磕磕巴巴的。
「那你是不是很想你的好朋友，你7月3號，也就是大前天晚上有見過他嘛？」葉麟第一次感覺自己這種引導性的話像是在作惡。
周萍很單純地看了看葉麟，搖了搖頭，「沒有，那天他們不讓我出來。」
「你確定嘛？」
「我很確定啊，我跟他們商量了半天，他們就是不同意，我也沒辦法。」周萍嘟著嘴看著周斌。
周斌笑了笑，沒有解釋過多。
葉麟也沒有繼續深追下去，畢竟這孩子看起來也不是能撒謊的人。
「那你這個好朋友有沒有說他最近認識了其他什麼人呢？」
周萍抿著嘴想了半天，「沒有啊，他就是跟我聊天，沒有講其他的人。」
葉麟皺了皺眉頭，感覺問了也是白問，啥都沒有。
他看了看於海豐，示意可以結束了。
於海豐卻沒有立刻結束，而是轉頭看向周斌，「你其實是知道趙有全穿女裝接近你女兒的對吧？」
「是的，我知道。」周斌很平靜地回答道。
「既然你是精神科醫生，我想請教個問題，為什麼趙有全穿女裝就可以接近你女兒或者說其他女人？」
這個問題不光葉麟想不通，他於海豐也想不通，娘不唧唧的，怎麼就有女人喜歡呢。
周斌正了正眼鏡，正色說道：「這個其實從本質上來說趙有全自己並沒有心理變態，他只是用女裝來作為靠近女性的工具。」
「而從女性的角度出發，他這麼做能接觸的大部分都是受過情傷的女性。這些女性對男人已經有了一定的防備心，但是又有接觸男性的心理需求。」
「所以這麼一個穿著女裝的男性，更加符合她們受傷的心理。」
「我女兒其實情況也差不多，她已經28歲了，對異性有興趣是正常的。但是她因為從小隻接觸我們，所以對異性又有很大的警惕性，所以像趙有全這樣的人才可以比較順利的接近她。」
周斌這話講的兩人是頻頻點頭，靠，專業人士就是專業人士，都講到心理需求了。
不過他應該是略過了一些專業名詞，所以兩人很容易就聽懂了。
於海豐連連感謝，「周醫生這麼一講我們就明白了，說實話我們之前一直想不明白這種所謂的怪癖為什麼會有人喜歡。」
周斌淡然一笑，「其實人的心理是很奇妙的，到現在醫學上也有很多解釋不了的東西。」
兩人連忙點頭，跟小學生一樣。
問的差不多了，也就把兩父女送了出去，走的時候周萍還回頭跟兩人告別了一下。
靠，葉麟差點感動了，老子終於不是壞人了嘛。
看來這小姑娘的抑鬱症也還好啊。
這邊送走了周家父女，那邊王亞梅還沒到。
葉麟叫過孫敬華和齊珊過來，「你們去查查張玉麗和周萍的過往，看有沒有什麼問題。」
兩人剛離開，老趙直接沖了進來，一臉凝重，「於隊，王亞梅找到了，不過已經死了。」
「什麼？死了？」葉麟驚呼一聲。
「是的，死了好幾天了，今天鄰居說很臭，然後小區物業區看的時候才發現的。」
「走，去看看。」於海豐急匆匆地往外走去。
......
王亞梅不愧是富婆，自己是住獨棟別墅的。
雖然位置有點遠。
春山別苑在月州郊區，或者說月州的邊緣吧，距離城區有將近一個小時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