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主動搞得大家面面相覷的。
「這樣，大爺，你跟我們回去詳細說好吧。」於海豐把老爺子扶了起來。
楊華在一旁默默地站著，看不出有什麼情緒變化，好像他是來看戲的一樣。
回到警局之後，老大爺著急地就要交代自己的罪行，都不讓葉麟他們喝口水。
「行，行，我們給你錄口供。」
審訊室里，還是葉麟和於海豐兩人審訊。
「警察同志，我叫楊海濤，是楊華的父親。我兒媳婦方如是我殺的。」老爺子上來就很誠懇地說了起來。
這麼主動的審訊葉麟還真沒搞過，搞得他都有點不會了。
「那你說說你是怎麼殺的方如。」葉麟按照正常程序開口問道。
楊海濤喝兩口水，臉上很開心，好像覺得自己今天做的很有意義一樣。
「警察同志，我兒媳婦方如是癌症晚期，她每天都在住院，我也會經常去看她。」
「之前還好一點，阿如只是沒胃口然後掉頭髮，但是這幾個月她的情況差了很多。」
「我有好幾次去看她，都是很痛苦地樣子，她說身上很疼，疼的她受不了了。」
楊海濤說著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看來是真的心疼自己這個兒媳婦。
「她跟你關係很好？」葉麟插嘴問道。
楊海濤聽到問話，趕緊擦了擦眼淚，回答道：「我兒媳婦人很好的，她跟小華是同學，她知道小華跟我的關係不好，所以一直在想著修復我們父子的關係。」
「而且很多事情，她不想在小華面前表現出來，所以只能在我面前的時候，她才會說很痛。」楊海濤越說越心疼起來，眼淚又有點止不住了。
葉麟等了一會，等老大爺把情緒平復了一些，然後繼續問道：「我剛才看楊華對你的態度，你們之前應該有很大的矛盾吧？」
「是，他很恨我，覺得是我害死的他媽媽，所以一直不願意搭理我。」
「那時候他還小，我是做苦工的，經常在外面要受人欺負，所以回家就會喝點酒。」
「有一次，我喝完酒之後，因為氣憤就打了他媽媽一巴掌，被他看見了，從此之後他就覺得我對他媽媽不好。」
「其實我後來跟老婆道歉了，之後再也沒打過她了。」
「之後我老婆病死了，小華就覺得是我對他媽媽不好。」
「這麼多年以來，他一直就很恨我，成年後更是沒理過我了，就連結婚的時候也沒叫我。」
「不過，還好方如是懂事的孩子，她一直想讓我們父子恢復關係，她真是好孩子。」
葉麟和於海豐默默地聽完了楊海濤的話，感覺他說完之後，心情好像舒暢了不少。
可能一個獨居老人，也很難有人可以傾訴吧。
關於父子關係這種，葉麟他們平常辦案的時候也碰到過不少，俗話說：無仇不成父子。
男人之間的感情交流本來就少，兒子長大之後跟父親之間的本來就有代溝，再加上性格獨立思想獨立之後，兩代男人之間必然會有思想衝突。
很多人是心裡關心著，但是嘴上說不出，行動上更做不出來。
不過像楊華這種，應該是小時候留下的陰影。
這傢伙也是夠記仇的。
「行，你們的關係我們大致了解了，你繼續剛才的話題吧。」葉麟開口說道。
「剛才我們說到哪了？」楊海濤還沉浸在之前的情緒里。
「就是方如說她很痛苦。」葉麟無語地說道，楊海濤這個年紀了，確定能殺人？
「噢，噢，是的，方如跟我說她很痛苦。」
「然後還說本來小華可以有更多機會的，不管是在事業上還是在感情上，現在因為她這個病把小華拖在這裡，她覺得很愧疚。」
「說有的時候，她都希望自己早點死了算了。」
「還說，希望我幫她解脫，我當時嚇了一跳。」
「不過我看的出來，她說這個的時候是真心的，她是真的活膩了，不想再這麼沒希望的活下去了。」
楊海濤嘆了口氣，又繼續說道：「我有幾次也看見小華，他很憔悴，很辛苦，我覺得他們兩個都很辛苦，所以我想幫他們一把。」
「我就趁著去看方如的時間，給她的飯菜里下毒，毒死她，讓她解脫，也讓小華解脫出來。」
「小華還年輕，他應該有自己更好的人生。」
楊海濤終於把所有事情都講完了，他嘆了口氣，對著葉麟說道：「警察同志，是我殺的，你們抓我吧，放了小華。」
「既然你說是你殺的，那你用什麼殺的，什麼毒？從哪裡弄來的？」葉麟正色問道。
之前他都可以當做是老頭子在那為兒子開脫頂罪，但是說到作案手法就知道他是不是兇手了。
「是烏頭鹼，我在家裡自己買了中藥熬的。」楊海濤很淡定地說道，「我怕劑量不夠，特意多弄了點，你們去看我家裡還有不少。」
楊海濤給人的感覺很奇怪，好像特別希望警察給他定罪一樣。
不過從正常的程序來講，既然他說了，那葉麟他們必須要去核實。
「行，那我們一起去你家看看。」
「好，好，我帶你們去，跟你們說在哪啊。」楊海濤很熱情的說道，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叫人回家吃飯呢。
......
楊海濤住的是老小區，房子也很小，只有40多平米，他一個人住住是夠了。
一進門，楊海濤就開始講解起來。
「警察同志，這是我弄的毒藥，還有不少呢。」楊海濤從冰箱裡拿出一罐黑褐色的液體來。
葉麟警惕地接了過來，看了看，這顏色的確有點像，就是不知道裡面成分到底是什麼，要帶回去檢驗。
「警察同志，你看，這是我熬藥用的鍋，藥材的殘渣也在垃圾桶里。」楊海濤帶著葉麟走到了廚房裡，像獻寶一樣的指著一個一個犯罪證據介紹起來。
葉麟看了看熬藥的爐子，不是新爐子，看來以前就熬過。
還有那些中藥殘渣，葉麟在裡面還真找到了烏頭，還不少。
「這是我剩下的中藥，還沒熬呢。」楊海濤爬到凳子上，從上面的柜子里掏出一包中藥藥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