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在這裡熬好了，然後帶到醫院裡，給阿如的飯菜里下的毒。」
「警察同志，你們現在相信了吧。」
葉麟平靜地說道：「這些我們都會帶回去檢驗的，你不要著急。」
「誒，好的，好的。其實證據都很充分了，也沒什麼必要檢驗了。」楊海濤在一旁賠著笑說道。
葉麟沒管楊海濤指認的那些證據，那些會有人收集起來的。
他習慣性地在屋裡走動了起來。
40方的房子，又兩間臥室。
其中一間是楊海濤的，很強烈的老年氣息，東西堆得有點亂，衣服和被子都是往床上一扔，亂糟糟的一團，跟楊華的屋子比起來真的是天差地別。
而另外一間房是關著的，葉麟輕輕推開門，打開房門，感覺是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一張單人床，一張書桌，整理的十分乾淨。
書桌上還擺著一個相框，是一個小男孩的照片，他笑的很開心，嘴角依稀有楊華的影子。
葉麟輕輕地拉開書桌的抽屜，裡面擺放著一個鐵皮的鉛筆盒，很古老的那種，雖然已經很舊了，但是打理的很乾淨。
如果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楊華的房間，然後楊華離開後，楊海濤給他復原了，保持在童年的樣子。
這個楊海濤對兒子的愛還真的沒話說。
「於隊，沒什麼了。」葉麟走出來說道。
「行吧，收隊。」
回到局裡之後，半天多的時間，化驗結果就出來了。
中藥殘渣里的確有烏頭的成分，而那瓶黑褐色的液體裡的確有烏頭鹼，只不過...
葉麟和於海豐再次提審了楊海濤。
楊海濤一臉期待地看著他們，「同志，查清楚了吧，沒錯吧。」
葉麟一臉凝重地看著他，「你很希望兇手是你嘛？」
「就是我做的啊，不是什麼希望不希望的。」楊海濤回答道。
「楊海濤，我們的確在你家裡發現了烏頭，你冰箱裡那瓶也的確是烏頭鹼。」葉麟正色說道。
「那不就得了，這就證明真的是我乾的啊。」楊海濤很興奮地說道。
「但是。」葉麟打斷了他。
「你知道你的烏頭鹼的濃度是多少嗎？知道這樣的毒藥下去能毒死多少人嘛？」葉麟冷冷地問道。
「這個，就是能毒死人就行了啊，你管它濃度多少呢？」楊海濤急了。
「你不知道對吧，那我告訴你。」葉麟從手上拿起報告，讀給他聽。
「根據你那瓶烏頭鹼溶液的濃度，只要一滴，方如就會當場中毒身亡，你說她是怎麼在這個濃度下活過7天的？」
葉麟直勾勾地看著楊海濤。
楊海濤愣了一下，下意識地開始搓手，「這個，我...」
「我是沖水了，加水了，稀釋了之後再給她吃的，所以花了7天。」楊海濤開始強行解釋了起來。
葉麟嘆了口氣，從手上拿出了另外一張單子，「楊海濤，這是你購買中藥的記錄。」
「你以前是有買過藥，但是根本就沒有烏頭。」
「你唯一一次買烏頭，是在前天，也就是說，你是在案發後才買的。」
「你怎麼可能用案發後的東西來下毒害死已經死了的方如。」
一沓報告被葉麟擺在了桌上。
楊海濤的臉上一陣青紅變化，他抿著嘴，有點惶恐，不知道這時候自己還應該說什麼。
「不是，真的是我殺的，跟我兒子無關啊。」憋了半天之後，他也只能是蒼白地再說一遍了。
「好了，我們知道你對兒子的感情很深，不希望他坐牢。但是我們警察辦案是要抓到真兇，不是這麼亂來的，好吧。」葉麟一臉嚴肅地說道。
「那，那我兒子真的沒殺人啊，他不會殺他媳婦的。」楊海濤還想辯解幾句。
「楊海濤，你要明白，以你這次的行為，就是在妨礙司法公正，如果不是考慮到你年紀大了，又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後果，我們是要起訴你的，你不要再提這種話了，明白嘛？」
被警告了一番之後，楊海濤沒再叫了。
葉麟也沒為難他，直接就把人放了，臨走前楊海濤還想去看看兒子，不過被楊華拒絕了。
這兩父子，估計要和好需要更多的時間吧。
楊海濤一走，案子再度陷入困境，目前最大的嫌疑人就是楊華。
但是沒有任何證據，而且從之前了解到的情況來看，葉麟也傾向於他不是兇手。
正在大家一籌莫展的時候，第二天一早，終於傳來一個好消息：劉英醒了。
劉英是受害者，也是常年在方如身邊照顧的人，她醒了的話，葉麟他們可以更加詳細的了解方如生前發生的一些事情。
「走，立刻去醫院，給劉英錄口供。」
第一人民醫院裡，劉英已經從ICU里搬了出來，住進了普通病房，不過考慮到她目前還是案件的相關人員，所以醫院給她單獨安排了一間。
葉麟他們進去的時候，劉英靠在床頭，張大民正在給劉英餵飯。
「醒了？感覺怎麼樣？」葉麟輕聲問道。
劉英一臉茫然地看著他們，她一直昏迷著，根本沒見過葉麟他們幾個。
「這是警察同志，是來調查方太太死的事情的。」張大民給老婆解釋了起來。
「噢，警察同志，你們坐，你們坐。」劉英有點惶恐，不過在葉麟看來，這並不是驚慌，只是一種底層打工人見到警察的那種不安。
「這是我們於隊長，我姓葉。沒事，我們就是來了解一下情況，你不要驚慌。」葉麟輕聲說道，儘量讓自己表現地親切一點。
「噢，你們是來說方姐的事情是吧，我也是剛剛才知道的。」
「方姐這麼好的人，誰會害她啊，真是瞎了眼了啊。」
「警察同志，你們一定要找出兇手啊，為方姐報仇。」
劉英很不忿地說著。
「平常方如都是你在照顧的嘛？」葉麟拿出紙筆開始做記錄。
「是啊，這幾年都是我在照顧的，方姐是癌症晚期了，要待在醫院裡，楊律師要工作賺錢，所以一般都是我在醫院陪著的。」劉英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