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龍還是那麼板正,哪怕坐著也是挺直了腰杆,像個當過兵的。
他穿一身軍綠色的棉襖,在屋子裡敞開著懷,裡面是一件圓領的灰色毛衣,舉手投足之間透著精幹。
他親自幫連曉敏添著茶水。
以後長期合作,還是有個稱呼合適,連曉敏跟他說,就叫自己「小姜」好了,生薑的姜。
她從地上的簍子裡拿出塊軍綠色的棉布,只有半米,做個樣品。
又拿出幾個小布袋子,裡面是大米、白面、玉米面和黃豆,還有一個大地瓜,這些東西都擱到桌上。
「你看看樣品,這些細糧要多少,地瓜、玉米面也有。」
大龍一看,跟他哥對了下眼神,貨都是好貨啊,這白面特別白。
「小姜,上次的棉花還有嗎?我想再要一批,手錶還沒賣完,這回先不拿。」
連曉敏點點頭:「棉花有,上次是按兩塊五的價格給你的,這回,我可以給你按一塊八,然後拿出一萬斤。」
大龍一愣,帶著欣喜的表情,聽她繼續說。
「糧食也是,我可以價格低一些,但是呢,我提一個要求,你能同意咱就合作。」
「希望你出貨時不要給老百姓賣的太貴,尤其是糧食,反正你也不虧。」
大龍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爽快的答應了。
他們兄弟倆商量了一下,本子記上要多少量,最後跟小姜又挨個商量一下價格。
最後,要了大米、白面各兩萬斤,黃豆、小米各五千斤。
棉花一萬二千斤,天冷了,這是最緊俏的物資,他們又多要一些。
軍綠色的棉布三卷,灰色棉布兩卷,花布一卷。
連曉敏空間那一條生產線自己做的棉布,沒有按匹,都是直接一百米一卷。
地瓜和玉米面各要了五萬斤,吃不起細糧的人占大多數,能來黑市換到些粗糧吃飽肚子就滿足了。
「你們得給我準備些麻袋,能弄多少是多少吧。」
連曉敏算著,地瓜可以不裝袋子,到時直接堆在倉房。
但其他糧食都得用袋子,多少回收一些也是好的。
他們又商定了,後天晚上,由「小姜」這邊負責將貨都運到指定的幾個倉房,等天亮了大龍再帶人去清點,然後中午再結帳。
因為需要用黃金和老物件交易,不要現金,大龍總得準備兩天的時間。
這些細節都商量好,連曉敏喝著茶水,最後聊起一件事。
「大龍,我想請你幫個忙,縣城這邊的工作指標,能不能幫我弄兩個?多少錢都沒問題,用細糧換也行。」
「……我也是一個朋友所託,我答應幫忙,所以想問問你。」
大龍點了根煙,仔細琢磨著。
「工作都是可以子女接班,確實誰家輕易也不賣,一份都不好找,何況兩份,不過呢,我還真想到一個人。」
「有個老劉,他只有一個兒子,當兵去了,後來退伍後,娶了個首長的閨女,就留在南方那邊了。」
「……現在要接他爸媽過去享福,老兩口的工作肯定有賣的打算。」
通過大龍的講述,知道了原來這個老劉家裡條件挺好,老伴身體卻不好。
他三五不時地偷偷來黑市換點肉蛋,還有奶粉麥乳精這樣的營養品,有一回被人給盯上了。
正好大龍晚上往黑市這邊過來,在半道上碰見了,救了他的命,把那個歹徒二流子的腿都打折了。
要不是他伸了手,老劉差點就被那二流子用刀子給攮了。
後來老劉一直挺感激大龍的,一來二去,就算是處的挺好。
最近來過一次,還給大龍送了一包他兒子寄來的好茶,講了兩句自己有可能要離開這邊,去南方了。
連曉敏很感興趣,讓大龍幫忙儘快聯繫一下,別讓其他人捷足先登了,因為確實是不容易找工作名額的。
趙利民在縣城運輸隊當副隊長,已經混的算是挺牛了,可是一直也沒給嚴海霞找著一份工作。
不過他也不差錢,臨時工還有比較辛苦的工作,碰到了也不讓媳婦去,就在家待著挺好,嚴海霞也是生活的很自由很幸福。
「大龍,那個老劉,他不是想要營養品嗎,奶粉,水果罐頭,我這裡都有兩箱。」
「……可以錢加物資,換工作崗位嘛,你多費心,這事要是能幫我辦成,我送你一箱好酒~」
葡萄酒和白酒,空間裡各有兩貨櫃呢,啤酒就更別說了,十幾個貨櫃,都是進口牌子,不過易拉罐裝的這玩意沒法往外掏啊。
現在還沒有易拉罐呢吧。
大龍一抱拳:「那我先謝謝了,我會儘量幫你聯繫的,老劉這不行的話,再看看別的廠子,我也有幾個關係在的。」
為了這個大主顧,他定然願意盡力幫小姜解決這事,與她交好沒有壞處,物資就是一切嘛。
連曉敏起身告辭,把樣品都給他們留下不要了,三天後的中午,再回到這來結帳。
大龍親自把她送出去,看著人騎上自行車,很快消失於黑夜的街道,才轉身回去趕緊安排事情。
這麼多的糧食,需要幾個穩妥的地方,風聲還不能漏。
金條也需要再湊一湊,好在家裡有不少自己收藏的珍貴老物件,拿出幾件吧,對方肯定喜歡,以後最好多多合作。
這樣的話,不怕在縣城站不住腳。
其實大龍的哥哥大明是在安豐縣那邊定居,是他的親堂哥,不常在這,只是有時來這邊跑幾趟。
兄弟倆這樣互相聯絡著,兩邊倒騰,市場不小。
……
連曉敏騎著車回到自己在縣城的院子,就在糧站后街,也就是新余街。
此時已經將近半夜十二點了,萬籟俱寂。
建業縣城也下過雪,地上有厚厚的積雪,但是自家院門前卻挺乾淨,似乎被人打掃過了。
她來到院門口,正要開鎖進去,忽然有一種感覺,咋似乎裡面有人呢?
釋放精神力迅速查看一下,東邊的一間屋子裡,大炕上確實躺著人,還不止一個!
她一瞬間腦子裡冒出的想法:難道房子平時空著,被人霸占了?
這個院子她已經早就拿著地契去辦了手續,真正是落到自己名下了。
誰要是閒得慌想打自己房子的主意,那就是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