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曉敏用精神力繼續仔細一看,大炕一共躺著五個人,我的媽呀,可真不少。
而且竟然全都是孩子!
這大大小小一共五個孩子,最小的一個看著也就是四五歲,最大的,不知道超過十歲沒有。
他們可都是咋進來的呢,可真納了悶了。
往院子裡一看,一側牆角那有個梯子,不是自己家的,噢,可能他們自己帶個梯子,爬進去的,靠這玩意翻進翻出。
連曉敏把精神力又放到屋子裡查看,這五個孩子把炕櫃裡的褥子、棉被都拿出來用了,但是沒有燒炕。
院子裡沒存多少煤,因為也不是長期住人,少留一些做做飯就行,看來那點兒煤都被用完了。
剛下過大雪,這麼冷的天躺在冰冷的炕上,蓋被也不暖和。
那個最小的女娃,被一個只比她大上個兩三歲的小姑娘緊緊的摟在一個被窩裡,兩顆小腦袋挨在一起,睡得很熟。
再看看屋裡有什麼其他物品,這一看,炕上放了五身脫下來的棉衣,真是又髒又破啊!
炕桌搬到了地下放著,上面有幾個碗,應該是自己家的,其中兩個碗裡,各有兩塊不大的餅子。
桌上一個小鋁盆里裝著六七個小小的土豆子,黑乎乎,似乎是用火烤熟了的。
其他吃的沒有了。
她瞬間似乎明白了,這五個會不會是小乞丐啊?孤兒之類的,把我家空屋子當成自己的據點了……
看屋子裡被造的亂七八糟,估摸著他們住在這有些天了。
孫學豐的表弟沈春橋偶爾是會到縣城出貨的,會來這邊住兩天,估計是這段時間沒來,還未發現。
對了,想起來了,沈春橋好像回了一趟老家靠山屯,待些日子,沒回來呢。
算了,既然都是這么小的可憐孩子,不是進了賊,先別大半夜的喊醒了。
夜深人靜,先睡覺吧,明早再說。
連曉敏帶著自行車直接原地進入空間。
洗漱之後,定了個鬧鐘,一定得早點起來,把他們都給堵屋裡說道說道,問問到底咋回事。
早上五點半,天還沒亮呢,連曉敏就起來了,她依然是帶著自行車出了空間,直接出現在院門口。
拿鑰匙開了大門的鎖,進去以後,又插好門栓,將自行車停到院子裡,走到東屋的屋門這。
本來屋門也會上鎖的,現在這個鎖頭已經被什麼東西給砸壞,只剩鎖鼻子了。
她推了推門,裡面插著呢,呦,這些小傢伙,還挺會防範。
心念一動,裡面的門栓直接消失,收進空間,轉瞬再拿出來,拎在手裡。
她推門而入,黑暗中把門栓再給插回去。
「你是誰!你想幹啥?」
是一個男孩子稚嫩的童聲,連曉敏掏出手電筒,打開了往大炕上一照。
從被窩裡探出半個身子的小男孩,大概也就六七歲。
頭上還立著兩綹小呆毛,小臉髒兮兮的,眼睛倒是又大又圓,正一臉驚恐地看向這邊。
因為手電筒的光線突然亮起,他眯著眼睛有些不適應,伸手擋了擋光,小嘴翕動,但是沒敢繼續吱聲。
還是太小了,膽子也大不到哪去。
炕上其他的孩子也開始醒了,連曉敏瞧著這四個被窩裡冒出來的一共五個娃,搖了搖頭。
「還問我是誰?不應該是我問你們是誰嗎,就敢偷偷跑別人家來住了。」
煤油燈也沒有油了,她走過去,想拿出抽屜的蠟燭點上,一看,蠟燭也沒了。
只好從挎包里借著遮擋拿出三根蠟燭,一盒火柴。
蠟燭點了兩根,擱在地上的大柜子上,屋裡一下子就亮堂了,把手電筒關閉,擱在一邊。
連曉敏搬了把椅子坐在那,開始「審問」五名侵占他人房屋的「小土匪」。
她故意裝作表情冷冰冰,有點嚇人。
「你們誰說說,這是咋回事?不說清楚了,我可把你們送去局子裡。」
剛才第一個起身的小男孩,坐在被窩裡,慌亂中抓起自己的小破襖子套上了,第一個答話。
「我,我們沒地方去了,下大雪,太冷……」
小嗓音都帶著顫音,是真害怕了。
連曉敏問他:「你叫什麼名字啊?家人呢,你家在哪?」
「我叫小虎子,我沒有家人了,以前住在河邊……」
嗯,是長得虎頭虎腦的,如果不是髒兮兮的,應該挺可愛。
他旁邊挨著的被窩裡,是那兩個小女孩,小的就四五歲,大的比小虎子能大一點。
那個大些的小姑娘說話明顯利索一點,一開口,還挺嘎嘣脆。
「小虎子和我是一個村的,雙羊村,就在凜河邊……他家的爸媽、奶奶都被大水沖走了,沒人了,別的親戚都不要他。」
連曉敏一下子想起來了,凜河一帶的雙羊村,她是知道的,還是重災區。
那不是去年夏天,七月份的時候下大暴雨,凜河發大水麼。
自己還去了一趟呢,冒充某個匿名的單位,給放下不少糧食,當做捐的。
還順帶救了兩個為救村民而落水的戰士,就是王多和錢大喜。
她繼續問這個小姑娘:「那你叫啥,多大了?你也是家裡沒人了嗎?這是你小妹?」
小姑娘的眼睛蒙上一股霧氣。
「我叫荷葉,八歲了,比小虎子大兩歲,我小妹杏花四歲了……」
「……我媽生我小妹時就沒了,爹在大水裡去救我爺,他自己沒回來……後來我爺和小叔就得收養我們。」
「……可是,小嬸總打我小妹,身上掐的都是紫印子,說她是災星,我爺和小叔看見了也不管。」
連曉敏聽了,皺緊眉頭。
「所以你就跑出來了?」
「嗯!那時杏花才兩歲半,我用簍子背著她,半夜就跑了,小虎子也跟著我了,反正他到處在要飯吃,在那邊啥也要不著。」
連曉敏又問了一遍另外兩個被窩的孩子咋回事,以為他們都是災區那邊,一起跑出來的,結果還不是。
另外兩個,一個男娃叫盛來,跟小虎子一樣大,也是六歲,就是縣城城郊外一個不遠的村子裡的孤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