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這天,姜舒綰送裴宴之出征。
戰鼓擂動,如悶雷滾滾而來。
黑壓壓的大軍在廣袤的大地上緩緩開拔,揚起漫天的塵土。
旌旗獵獵,在風中招展,紅的如火、黑的如墨,各色旗幟上的徽記在陽光下閃耀著威嚴的光芒。
士兵們身著整齊的鎧甲,步伐堅定而有力,每一步踏在地上都發出沉悶的聲響。
將領們騎在高大的戰馬上,神色肅穆,目光如炬,他們手中的長劍在陽光下閃爍著寒光。
裴宴之身著一襲墨色長袍,身姿挺拔如松,靜靜地站在大軍的最前面。
他長發如墨,隨風微微飄動,露出那如刀刻般的冷峻面容。
掃了眼伴在姜舒綰身邊的陸少乾,裴宴之道,「京中反對你的人不在少數,你萬不可心軟。」
「鑲外必先安內,區區京都不在話下,」說著姜舒綰頓了一下,「再說了,我也不是以前的我了。」
「那就好。」
裴宴之說罷翻身上馬,引泉小五連忙追上去。
大軍速度極快,很快就不見了身影。
見姜舒綰一直站著不動,陸少乾勸道,「公主,回吧。」
「嗯。」
姜舒綰點頭,問道,「婉婉可來了?」
「已經過了數城,還有三五天就到。」
「我聽說她在北地管理的很不錯,如今孩子還小,倒累得她過來幫我。」
「這有什麼,孩子有奶嬤嬤照看,再說她之前在北地也乾的很起勁。」
「……」
兩人說著一路進城,之後便是姜舒綰作為首輔第一次上朝的日子。
朝堂上本來熱哄哄的,一見她,所有人都靜了一下,然後又炸了開來。
「哪有女人當朝的。」
「有辱斯文,竟然叫我等聽一個女人的調度。」
「她之前就和四皇子勾連不清,我家族長就死在四皇子劍下,讓我聽他的命令,絕無可能!」
「就是,休想!」
「她簡直就是做夢!」
此些語言,不絕於耳。
姜舒綰只當自己沒聽見,她一身莊重的公主朝服,緩緩步入朝堂。
她朝服以明黃為主色,其上繡著繁複精美的鳳凰圖案,金色絲線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儘是皇室的尊貴與威嚴。
頭上鳳冠珠翠環繞,每一顆寶石都閃爍著璀璨的光芒。隨著她的步伐,鳳冠上的流蘇輕輕搖曳發出細微的聲響。
姜舒綰直接走到朝堂最前面的一個位置。
轉身,她笑看著各位大臣。
「之前世子在的時候,也曾開過各種小朝會大朝會,連鎮南王府的洗冤書都發下去了。」
「當時不見各位嘰嘰歪歪,怎麼世子一走大家有這麼多話說?」
「莫不是之前各位的嘴被堵住了?」
朝堂更炸了。
「你什麼意思?」
「我們之前不過是給世子面子?」
「再說了你之前執掌新部,確實有功,不過如今開春了,新部忙著建廠建碼頭——你這就夠你忙的腳不沾地,首輔之權茲事體大,你做不好!」
「對,你做不好!你讓出來啊!」
「讓出來讓出來……」
「說到底你也不姓李……」
對此,姜舒綰微微一笑,她指著那個說她不姓李的官員,「本宮確實不姓李,不過本宮可以讓你姓李。」
「你什麼意思?」那人害怕的一退。
姜舒綰一擺手,陸少乾就衝上去幾巴掌把他扇倒在地,更有禁軍上來拿人。
「你反天了,我可是兩朝元老……」
「來人啊,來人啊……」
禁軍根本不理他的呼喚,直接要將他押下去。
「何必呢,讓大家都看看,反正我看各位朝官也不是要與本宮議事的樣子。」
「既無事,大家都看看熱鬧吧。」
說著,姜舒綰就操起雙手。
而禁軍立刻拖了板凳過來,押著那官員上去。
「你真是瘋了,這可是金殿,你該仗刑朝廷命官。」
「書生造反十年不成,說的就是你,只知道逼逼。」
姜舒綰懶得管他,直接喊打。
下一瞬間禁軍的板子就朝官員打了下去,那官員細皮嫩肉的,沒幾板子就求饒了。
「我錯了,公主我錯了……」
姜舒綰並不見停,最開始其他官員還罵那官員沒骨氣,但見一板子一板子下來,那官員下身都血肉模糊了都害怕的面無白色。
這年頭狠人不少。
但他們沒想到姜舒綰一個女人也能這麼狠。
「好了,停吧。」
姜舒綰直接走到那官員面前,「你知道我為什麼打你嗎?」
「因、因為……下官頂撞了你……」官員一頭冷汗,手指都因為疼痛在顫抖。
「你錯了,是因為貪污,此事世子出征西境,你負責糧草籌備,沒收少銀子吧?」
姜舒綰說著抓起他右手,他右手戴了三顆鴿血紅寶石。
個個都有大拇指大小。
「去年商稅農稅,再就花光了。」
「整個大景朝現在所有的銀子,都是我賺的,你敢貪我的錢,你真是找死!」
說著一揮手,禁軍拖下去就把人斬了。
看著殿門口那顆滾落的人頭,所有人都被震懾住了。
「畢竟是兩朝元老……」
「而且還是當下還是用人之即……」
「怎麼可以說殺說殺啊……」
「我說可以就可以。」姜舒綰冷冷一笑,她雙手操在袖子在朝堂里走了一圈,目光也在各種大人臉上掃了一圈。
「不過你們說的也對,現下大景內憂外患,又是用人之際。」
「若不是形勢所迫,我也不想見血。」
「這樣吧,我也不勉強你們,想走的,盡可走,想留了無論你們有何過錯,我都既往不咎。」
「當然,既然留下來,就要聽我的指揮,若有人拿了不該拿的,他就是你們的下場。」
見姜舒綰指著人頭,微笑著說出這些話,一殿官員心臟齊齊一抖。
「我們都聽公主的吩咐。」
「我們聽公主的。」
也有不想與女人為伍,負氣走了的,不過終究是少數。
很快姜舒綰就組了幾套班子開始展開工作。
按著上一次的忘記,景國這場仗打了足足五年,死傷慘重。
打仗嘛,說到底拼的就是火力和後勤。
後勤和景國內政,自有各大臣操心,她主攻火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