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那被雲層遮掩星月不知道什麼時候又露了出來,柔柔的月光灑下,將去翰院的路照的影影綽綽。Google搜索
翰院的燈還亮著,院子裡的看到是文綿綿過來有些詫異,文綿綿『噓』了一聲,不讓那些人靠前。
翰院並不算大,主臥一直是文老夫人在住,而文老太爺住在廂房裡,那廂房和主臥中間還隔了兩間屋子,可見這文老太爺的地位實在有些輕。
此刻,屋子裡的文老太爺正在翻箱倒櫃,桌子上擺著好些看起來還不錯的物件兒,文綿綿輕輕的將門推開一條縫隙,仔細瞧了好一會兒也不知道他在做什麼。
「祖父。」
將門縫隙推的大一點兒,露出了文綿綿笑眯眯的臉,嚇的文老太爺的懷裡瓶子差點摔到地上。
「你...你來做什麼?」
文綿綿進了門,還很貼心的將門給關上,上前蹲在地上,和她祖父一塊兒看著柜子,「祖父,你大晚上的不睡覺,把這些找出來做什麼?」
想起華旌雲說『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文綿綿猜想,她祖父犯了事兒一定和錢有關。
「祖父這是準備卷了錢財跑路還是準備偷運出去換錢?」
文老太爺臉色大變,將懷裡的瓶子小心的放下,眼裡全是驚慌,哆哆嗦嗦的開口,「祖...我...不...」
「祖父,你慌了,你肯定有事瞞著我們。」文綿綿上前將人扶到桌邊坐下,「祖父,你別哭呀,你說什麼事,我來給你想辦法呀。」
文老太爺心防失守就在一瞬間,哆嗦著從袖子裡抽出帕子,還沒說話就眼淚橫流,可悽慘了。
不得不說文綿綿的接受能力那是相當的強,此刻再看她祖父哭成這樣,已經可以感同身受了。
執壺去倒水,才發現水壺是空的,起身開門居然發現有人在門口偷聽,「站住。」
一個身軀有些壯實的婆子訕訕的轉過了身,「姑...姑娘。」
「祖父要喝水,趕緊的送來。」
「哎,老奴這就去。」
婆子忙扭動著身子的走了,文綿綿轉過身,「靈果,守在門口。」
靈果當即站在了房門中間,雙手叉腰,那樣子活像個門神。
屋內,老太爺已經止住了哭,待文綿綿一坐下,老爺子哀戚的開口,「綿綿,祖父犯錯了呀,祖父犯大錯了。」
文綿綿趕忙湊上去了一點,「犯什麼錯了?」
老太爺看著已經重新關上的門,知道門口有人守著,深吸了一口氣,「祖父把你爹的銀子都敗光了,現在還有人上門討債威脅,祖父就快要過不下去了。」
說著又流了淚,經過他斷斷續續的訴說,半個時辰後文綿綿總算是明白他犯了什麼錯,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老太爺覺得自己一輩子窩窩囊囊,就想著做一件讓大伙兒都高看他的事,可文書勉的已是權勢滔天,還有什麼是能讓他看得上眼的呢?
那必然就是銀錢。
文書勉養的兵士,明里暗裡的不知多少,簡直就是個無底洞,老太爺想著要是在文書勉捉襟見肘,著急忙慌的時候,他能體體面面的拿出來一筆可觀的銀錢,那他的形象必然就高大了許多。
理想是美好的,可他沒錢,思來想去只能厚著臉皮找了好說話的兒媳婦要錢,幾年下來要了足足十二萬兩。
本錢是到手了,但他實在不是做生意的料子,暗中經營的那麼點買賣,那還是做什麼虧什麼,眼看著手裡錢越來越少,府里也越來越緊張,他著急的不行。
然後,走歪路了...
「祖父,你把錢給那個人,可有簽下什麼字據?」
老太爺搖頭,「我也提過要字據,但侯三兒說這是錢生錢的買賣,他就用不著字據,讓我等著收錢就成。」
「綿綿,祖父前幾個月是真的有收到錢,每個月都能收到五百兩,這可比做生意來錢,後來...」
老太爺萬分懊惱,「我就把錢都給侯三兒了。」
「前兩日我在茶樓喝茶,聽說朝中三位御史聯名彈劾鹽城知府中飽私囊,在民間收印子錢的事,再一聽人家說的那個印子錢,我這心裡都七上八下,我慌。」
那日他找到侯三兒,侯三兒嬉皮笑臉的告訴他,「老爺子,您老一直都在放印子錢,您不會才知道吧?」
那個時候,他覺得天都塌下來了。
「現在侯三兒咬定我放印子錢,還連本帶利吞了我的錢,還威脅我再給他五萬兩,要不然就捅出去,到時候你爹也得跟著完蛋。」
說到這裡,老太爺的眼睛都已經哭腫了。
文綿綿目光炯炯,這......
單純的小老頭被流氓混混給欺負了呀。
「找爹爹和哥哥來吧。」
「不要,綿綿,不要找他們。」老爺子都要哭死了,「你爹他會...」
「我爹還敢打你啊?」文綿綿笑了,「我爹對你雖然兇巴巴的,但你被魚刺卡了他也很著急的給你想法子,忘記啦?」
「放心吧,那什麼侯三兒欺負你,那就是欺負我爹,他肯定有法子。」
文綿綿安慰了她,拔高了聲音讓靈果進來,吩咐她快速去把人給找來。
已經歇下文書勉很快就披著衣裳來了,除了文書勉父子外,文夫人也來了,一進屋就看到文綿綿正在收拾那些瓶瓶罐罐。
「綿綿,怎麼了?」
文綿綿示意靈果繼續守著,關了門轉身簡明扼要的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末了加了一句,「祖父好可憐啊,本想著給爹爹賺錢的,結果就這麼被欺負了,爹爹你可得要給祖父做主。」
文凌霄睡意全消,揉著眉心想著:今日要不是妹妹在這裡,這事又是妹妹說出來,他爹只怕要氣的蹦的八丈高,祖父又會被嚇的和鵪鶉一樣。
文書勉面色鐵青,銳利的目光看向了老太爺,「所以你現在是被坐實了放印子錢?」
「你知不知道放印子錢是犯罪,皇上最深惡痛絕就是這個。」
文老太爺又想哭,但眼眶已經紅腫,哭不出來了。
文綿綿湊上前,「爹,現在就不要忙著怪祖父了,這事只怕已經被有心人知道了。」
「咱們要合計合計,怎麼樣把祖父給摘出來,祖父沒有簽過任何的文書,我們能不能就咬定祖父被騙了。」
「一定要先發制人,咬定我們就是苦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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