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住了！
屋內只開著壁燈。
光線偏暗，在他清冷貴氣的臉上刷下一片陰影。
那顆淚痣時隱時現，如暗夜綻放的海棠，活色生香。
池妍曾想過，什麼是真愛？
或許就是每次看到他都不會膩，一次比一次心動。
「禛總，你在幹什麼？」
男人淡淡說：「給你擦臉，過幾天你出院，若是皮膚變差，奶奶會降罪於我。」
池妍心澀，原來如此，「沒關係，我會幫你圓過去的。」
他跟姜軟軟待太久了吧？身上有姜軟軟常用的香水味。
味道吸進她肺里，連帶著心臟都疼起來。
「不用你圓，實話實說吧。」
他將溫毛巾扔到桌上。
找到一旁的粉色紙袋，拿出裡面的護膚品，「先塗哪個？」
池妍坐起來，「我自己來吧。」
「別動。」是命令。
他盯著她，「我說了，我來做，你別作。」
作？
又是這個字！
池妍不解，她作什麼了？
要作，也是姜軟軟作吧。
「說，先塗哪個？」
她無奈，「水。」
男人拿起一瓶寫滿法文的護膚水，倒了一點在手心裡，「直接塗嗎？」
「嗯。」
「躺下。」
池妍乖乖躺下了。
很快，微涼的液體一點點塗滿她的雙頰。
額頭有傷，不用塗。
他的指腹不算粗糙，但也算不上柔滑。
不過，卻很舒服。
她沒骨氣，一直盯著他的臉。
直到他塗完乳和霜。
她還是看著他。
他的臉倏然慢慢逼近，嫣紅的薄唇近在咫尺，只需前進一寸，便可以吻上她的唇。
她眨眨眼，心砰砰跳。
「池秘書，你很想我親你嗎？」
池妍回神，忙別開臉，「沒有。」
他的聲音毫無起伏，平淡如水，「就算你想，我也不會給你。」
她被他氣到了，「我說了，沒有就是沒......」
一轉頭。
唇瓣貼上他的。
溫熱，柔軟，一如記憶里，酥麻人的骨頭。
慌亂中，她連忙別開身子，離他遠點，「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下巴被他的長指挑起，「我知道，你是故意的。」
「我不是！」她揮開他的手。
男人後退幾步，居高臨下看著她，淡淡說：「池秘書，不要欲擒故縱，我不會再碰你，睡吧。」
池妍太難受了。
什麼叫欲擒故縱？
他怎麼可以這麼說她？
想和他理論，終是作罷。
因為，她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
三天後。
池妍拆線，可以出院了。
病房裡。
邊君野和姜輕寒來了。
「小妍妍，我來接你出院了！」
「池小姐，恭喜出院。」
池妍簡單收拾了自己的物品，跟兩人打了招呼。
薛主任進來了，遞給她一瓶薰香，「姑娘，你腦震盪有點厲害，回去後，短時間內可能會失眠，也可能會做噩夢，點這個香，有助於你入睡。」
「謝謝您！」池妍接過。
「謝啥，你這孩子別客氣！對了，你老公呢？怎麼沒來接你？」
她啞然。
一旁的宋聿欲言又止。
因為他知道，禛總在隔壁姜軟軟的病房裡。
「燕禛，我腳還是有點疼，你扶我吧。」
「好。」
經過廊道。
姜軟軟站在病房門口，瞥向裡面的池妍，笑了，「池秘書，這麼多人來接你出院呀。」
池妍心澀難忍，只是看著男人清貴的臉。
很快，他放開姜軟軟的手，向她走來，聲音那般淡漠，「我先送軟軟回家，等下來接你。」
池妍心裡在流淚，「不用了，我坐司機的車回去就行。」
「不可以，如果不是我接你回去，奶奶那沒法交代。」
她酸澀一笑，仰頭看他，「那你要我怎麼做？」
「在這等我。」
邊君野冷聲道：「燕禛，你還有良心嗎？小妍妍為救你，差點都破相了，你不先送她回家，要送賣茶的回去，你是真打算光明正大出軌嗎？」
燕禛沒回答，只是看著眼前的女孩，「等我。」
走之前，他吩咐宋聿，「守好二少奶奶，若是出了差池，唯你是問。」
宋聿忙點頭，「是，禛總！」
他有些疑惑，禛總怎麼換稱呼了，不是一直喊池秘書的嗎？
池妍坐在床邊，如墜冰窟。
二少奶奶？
燕禛是在警告她，他們還沒離婚，她不能跟任何人走。
眼睜睜看著他扶姜軟軟離開。
她卻只能坐在這等他回來。
如同等待帝王臨幸的妃子。
不過，她只是替身，連爭寵的資格都沒有。
邊君野氣啊，「小妍妍，你坐我的車，我送你回去！燕禛太混球了，我要跟姨媽告狀去！」
姜輕寒搬了把椅子坐下來，視線若有似無落在女孩臉上，「池小姐，我陪你一起等吧。」
「不用了，你們都走吧，我一個人就好。」
「小妍妍，不可以，我一定要陪你！」
池妍趕不走人，只能放任不管。
下午兩點等到傍晚七點。
燕禛一直沒回來。
從沒想過時間這麼難熬。
每分每秒，她都在回憶著過去的三年。
哪怕她是替身，但他對她是溫柔的，極度依賴的，到哪都要牽著她的手。
人啊，就是賤，做替身的時候難過，不做替身了更難過。
一下午，邊君野在姜輕寒耳邊將燕禛罵了10086遍！
姜輕寒無奈，掏了掏耳朵，「你消停點吧，罵有用嗎？若你非要罵，別對著我罵，我又不叫燕禛。」
「你不是燕禛兄弟嗎？不對著你罵，我對誰罵？小妍妍坐那太可憐了，我總不能對著她罵吧？」
「你說得對，沖我罵吧。」
七點半。
池妍沒等來燕禛。
卻是等來了他母親邊一禾。
「妍妍，阿禛太混蛋了，不把你趕緊接回家，跟姜軟軟混一起去了，到現在連電話都打不通，等我見到他，一定要打他一頓！」
邊一禾攥著女孩的手，「別傷心，妍妍，媽媽現在就接你回家。」
池妍酸澀一笑，「媽，你怎麼回來了？」
「當然是為了你呀。你爸，還有你大哥，知道你為了救阿禛住院的事，我們就趕回來了，晚上陪你好好吃頓飯再走。」
「媽，不用這樣的，我只是受點小傷，你們都那麼忙，怎麼可以為了我從國外趕回來？」
她很清楚，燕家人有多忙，家大業大，日理萬機。
「不許胡說！妍妍，我把你當親閨女，沒有你，就沒有今天的燕禛，我不心疼你心疼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