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
喻淺大喊一聲。
柳晚敏回過頭,注意到喻淺看起來臉色不太好,她擰起眉心問道:「你那麼緊張幹什麼?」
「您……」喻淺上前:「小心點,不要弄壞了我的東西。」
「我能弄壞你什麼東西!倒是你這一驚一乍的樣子,更像是瞞了我什麼事情。」柳晚敏說這番話的語氣饒有深意。
喻淺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但柳晚敏沒給她機會,直接往臥室里走。
「我倒要看看你這屋裡……」
這次柳晚敏的話還沒說完,拎包里的手機鈴聲突然急促響起,她不得不停下先拿出手機。
「誰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柳晚敏語氣很不耐煩,明顯覺得這通電話太礙事。
可在看到來電顯示後,柳晚敏臉色一變,趕緊接起。
喻淺也注意到柳晚敏接起電話時臉上露出的異樣,那頭不知是誰,也不知說了什麼,柳晚敏臉色肉眼可見變得凝重,最後應了聲好,掛斷電話轉身從她臥室出來。
「淺淺,媽媽有急事要先回去,你好生休息,記得早點回去給老爺子認錯。」
柳晚敏交代完便匆忙離開,至於剛才懷疑屋裡動靜的事,現在她壓根顧不上。
喻淺追送到門口,問道:「是叔叔發病了嗎?」
「不是你叔叔,是別的事情,比較急,我得過去一趟。」
喻淺望著匆忙消失在門口的身影,心裡總覺得有些奇怪,剛才柳晚敏其實只差幾步就能進入到臥室,可那通電話偏來得這麼巧。
到底是誰打來的電話會讓柳晚敏臉上露出那樣慌張的神色……
喻淺思緒萬千,實在猜不到,待她關門轉身看到從臥室走出來的男人時,愁緒突然撥雲見日——
「是你?」
「我什麼?」厲聞舟臉色有些冷。
喻淺意識到自己不該用質問的語氣:「剛才我媽媽差點進來,但突然接到一通電話就匆匆走了,那電話……是你安排的吧?」
她改了那質問的語氣,厲聞舟臉色這才稍微好一些,至少看起來沒剛才那麼冷。
他從她身側擦身而過,到沙發上坐下,長腿交疊,慵懶靠著:「已經超出五分鐘了你不知道嗎。」
喻淺轉過身:「五分鐘怎麼夠,她是我媽媽,又不是鄰居來說兩句話就走。」
他淡淡道:「那也是你自己沒解決好。」
「你無理取鬧。」喻淺咕噥道。
這屋裡沒其他雜音,她這聲咕噥厲聞舟聽得一清二楚,他勾唇輕哂:「膽子越來越大了,還會嗆人了。」
「……」
喻淺什麼也沒說,回臥室檢查剛才被厲聞舟弄掉地上的是什麼東西。
找了半天,才發現化妝桌邊擺了一支口紅,喻淺記得這支口紅原本不放這個位置,明明在收納盒裡。
看來掉地上的聲響,應該就是這支口紅了。
把口紅放回收納盒,餘光發現排列不對,似乎……還少了一支?
喻淺其實不熱衷化妝品,可能也正因為她買得少,心裡有數,少一支口紅一目了然。
她又仔細找了一遍,沒找著,索性不找了,把床單整理好轉身出去。
「不出三爺所料,二夫人一聽說那個人出現,立馬就趕了過去。」
喻淺倏地止步。
怎麼聽著像陳明修的聲音?
她探頭往客廳看了眼,還真看見了陳明修的身影,喻淺疑惑,陳明修什麼時候進來的?還有他剛才說的話……那個人是誰?「
她媽媽難道就是因『那個人』才匆匆離開?
既然猜不出,那就當面印證。
喻淺沒繼續偷聽,光明正大走了過來:「陳助。」
陳明修向她頷了頷首,稱呼她:「喻淺小姐。」
喻淺沒去看厲聞舟,直接問道:「我剛才聽到你說,我媽媽是聽到那個人才離開的,那個人……究竟是誰?」
是怎樣重要的人,才會讓柳晚敏露出那樣慌張的神色,火急火燎趕著去見?
喻淺很想知道。
但陳明修卻表現得很為難:「喻淺小姐,沒有三爺的應允,我不能隨便向你透露這些事。」
喻淺偏過頭去看坐在沙發上的男人。
陳明修補上一句:「你可以直接問三爺。」
好一句直接問!
喻淺抬手指向門口:「我沒允許你進我家,給我出去。」
陳明修:「……」
「出去!」喻淺面無表情:「我不想再說第三遍。」
「喻淺小姐別生氣,我這就出去。」陳明修也知道自己撞槍口上了,沒敢說什麼,轉身灰溜溜離開。
房門關上,喻淺聽到男人似笑非笑的語氣:「氣焰是越發囂張了,現在連我身邊的人都敢訓。」
「我哪有什麼氣焰,還不是三叔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縱容而已。」喻淺繞過茶几,在厲聞舟對面坐下。
」知道就好。「厲聞舟注意到她坐對面,眉心擰起:「坐那麼遠是怕我吃了你?」
喻淺一動不動,一本正經:「怕啊。」
厲聞舟語氣不悅:「我虧待你了?」
喻淺搖頭:「……沒有。」
也說不上完全沒有,物質上是不缺,但精神上嚴重匱乏。
有時在內心的情感上她也曾貪婪,渴求他的一點回應,偶爾能把她當作伴侶一樣也是奢求過的,但男人從不給她這些滿足,她的幻想被澆滅過無數次。
這些委屈她從來沒說過,男人不會知道,也沒心情知道。
厲聞舟伸手拍了拍旁邊:「坐過來。」
喻淺仍然八風不動地坐著。
厲聞舟拋出一句:「不想知道那個人是誰?」
話音剛落,不出三秒,喻淺一陣風似地躥過來,緊挨著男人問道:「三叔真跟我說?」
她這反應實在是諂媚,沒有半點真情實感,全靠演技輸出。偏偏這演技還拙劣,他都懶得戳破她。
「跟你說真的,你也未必會信。」
喻淺不樂意:「三叔都不說,怎麼確定我不信。」
厲聞舟垂眸,半晌道出一句:「見一位故人。」
喻淺臉色垮得明顯:「三叔這話說了跟沒說有什麼區別。」
厲聞舟:「區別在於我說了,你太笨,聽不懂。」
喻淺:「……」哪有這樣損人的。
她索性不再追問,起身離他遠點,手腕驀地被他扣住,她本能想甩開,卻聽到男人開口:「喻淺,還記得你生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