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事件後續

  還未到楊賀衫家，就看到他家外面密密麻麻的圍了一圈人。

  楊賀衫家的堂屋裡面，被黃仙徹底迷住的楊二嬸，此刻也一改先前的罵街時的含糊不清，雖然聲音有些尖厲刺耳，但罵起街來跟唱著山歌似的，從那嘴裡蹦出來的罵詞是又快又清晰。

  我太爺跳下馬車，牽著馬韁繩走到近前。此刻楊賀衫也站在門外，正在努力的想要讓都散開，別在這裡圍觀了

  大家都是街坊鄰居，平時低頭不見抬頭見的。這時候也不好說什麼太難聽的話，用太強硬的態度趕人，但此刻都在他家外面圍著，著實讓他感覺很難堪。

  可惜他有點笨嘴拙舌，反反覆覆的就只會說那一句，都別看了，沒啥好看的……

  眾人也不搭話，也沒見有誰離開。

  正在這僵持著的時候，我太爺牽著馬車過來了。眾人一聽後面有馬車的響動，紛紛回頭觀看。一見是我太爺，眾人眼前一亮，這是又到了個新瓜啊！

  隨後就有那好事兒人，七嘴八舌的開始追問我太爺具體一些的詳情，以及求證一些心中的猜測是否屬實。

  事情經過的大概，他們已經從楊二嬸的罵詞裡聽了個囫圇大概，之前問楊賀衫，他怎麼都不肯細說。

  現在終於又逮到個親歷者，怎能輕易放過？

  我太爺心裡原本就壓著火，再遇到現在這幫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火氣就有些壓不住了。

  「我看你們是真閒啊！不是都想知道是怎麼個事兒嗎？行！我現在就給你們好好的說說！」

  眾人一聽這話，逐漸的也就安靜下來了。大家都想聽聽，我太爺要說什麼。

  我太爺清清嗓子，整理一下思緒，隨後開口說道。

  「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今天這是老神仙下山來挑香童了！不過很顯然的，楊二嬸的這資質有點低，人家老仙有些瞧不上。不過看你們現在靠這麼近，說不定，一會兒誰家就會被選上了！到時候要是做了香童弟馬，那可真就光耀門楣了！」

  在我們這邊的人，大多數都知道啥叫五弊三缺。所以在場的，基本上都聽出來我太爺的這話說的有點不對味兒。所以話音剛落，就有人跳起來罵街。

  我太爺也不回嘴，就那樣滿臉譏誚的看著那些罵街的。等了一會兒，等人群的罵聲稍微小了一些，示意自己還有話說。

  人群裡面有那脾氣不好的，已經開始挽袖子摸磚頭了。此刻怒瞪著我太爺，就等著我太爺再說一句嗆火的話，衝上來就忙活兒我太爺一頓。

  「我就算不說，你們應該也知道楊二嬸這是讓黃鼠狼給迷上了。」

  「但你們不知道的是，迷上她的可不止一隻。」

  眾人一聽這麼勁爆的消息，這哪裡還按捺的住。以前總聽聞有蛇啊，黃鼠狼啊，刺蝟啊什麼的會迷人，今天可算是開了眼了，見到真真的了，於是烏嚷嚷的催著我太爺趕緊的接著往下說。

  「唉！我現在是真佩服你們啊！車軸山的先生都說了，這被黃鼠狼迷上的人，誰靠的近了，就吸誰家的運勢，你們自己看看楊賀衫現在一臉的倒霉相，你們離這麼近，是真不怕沾包啊！」

  「而且這黃鼠狼確實是三隻，至少我知道的最少是有三隻。你們既然喜歡看，那就留在這看吧！多看一會兒，指不定一會兒誰就被人家黃大仙給瞧上了！然後跟著他回家去了呢！」

  說完這話，我太爺拽著楊賀衫也不管這些人了，轉身就進了院子。

  等離門口遠了一些，楊賀衫苦澀的小聲對我太爺說，「東江，今天讓你這麼一弄，我們家聲譽算是徹底沒了，以後在這村子裡，怕是就跟瘟神似的，以後再也沒人敢搭理我們了。」

  「那就是一群天性涼薄小人，正經人誰會堵你家門口看你熱鬧？哼！就這些人，你真稀罕他們嗎？」

  二人說話間就到了堂屋，此時的屋裡一片狼藉。楊二嬸這次發瘋，把能摔的都摔了，能砸的全砸了。

  此時的她頭髮蓬亂，臉色蒼白，兩隻眼漆黑一片，不見一點眼白。這副樣子，把剛進門，沒有絲毫準備的兩個人都著實給嚇了一跳。

  其實自我太爺在門外說話，它就聽到了動靜。聽出是我太爺在外面後，就翹腿坐了在鍋台上。此時一臉譏諷的，就等著我太爺進來。

  見我太爺進屋，咧嘴一聲嗤笑，「呦！腿長的！你真是讓姑奶奶一頓好等啊！你還猜不到姑奶奶想怎麼拾掇你吧？」

  「放心吧，姑奶奶不會動你的。姑奶奶要你有生之年裡，親眼看著家裡出三個癱子！」

  「你不是腿長……喜歡管別人家的閒事嗎？姑奶奶我啊，這次幫你把事兒送上門了，你說好不啊？」

  我太爺聽完這話，氣的肺都快炸了。剛一抬手想給它來個教訓，被附身的楊二嬸就撲通一下從鍋台上摔到地上，兩眼一翻就倒在地上就開始抽風。

  憋屈啊！真他娘的憋屈！

  自那以後，楊二嬸就徹底瘋了，據說村里三不五時的就有人家丟雞。據說有人看到過楊二嬸在牆頭屋頂上跑起來飛快，看那模樣動作簡直就是一隻大號的黃鼠狼。

  後來據說也請過別的先生，人家到了門前，連門都沒進，就說處理不了。

  我太奶和我大爺都是癱在床上，受了多年折磨後才走的。我爺爺趕著馬車拉東西時，馬驚了，拉著馬車從他胯骨上面碾了過去，雖然沒癱，卻也瘸了腿。大爺家那頭兒的我大伯父，用斧子劈柴時，一斧頭劈到了自己膝蓋上，養好傷後走路也是一瘸一拐。

  車軸山的出馬先生，據說在那之後又和這三隻黃仙斗過幾場。出馬先生擒住了其中一隻，將那隻黃皮子扒了皮，用竹竿挑著掛在了自家牆頭上。

  但沒過幾天，家裡的小孫子就丟了，發動村里人找了整整一天一夜，別說找到人，連一點有用的線索都沒找到。

  後來出馬先生一家人就搬走了，具體搬去了哪裡，這個誰也不知道。

  我這樣說，或許有些灰暗……律法約束著人，卻不是每一次正義都能得到伸張。天道約束著眾生，卻不是每一次的，為惡者都能及時受到懲罰。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所以在此勸諸君一句，在現實生活中，對於這種東西，還是儘量不要去招惹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