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郭老師提出分手之後我曾經聯繫過昊哥,打算讓他替我說情,但無濟於事。
他在電話中對我說,我都記不清自己的電話號碼被多少人拉黑過了,得,又多一個。
我安慰他說,這是為了你兄弟的幸福……
去年昊哥有了買房的想法,他休假回來的時候問我:「你想去哪個城市落腳?」
可我那時候還只是一個學生,人生中的第一桶金也就是沒煙抽的時候做遊戲代練賺點菸錢,買房對於我來說太遙遠,但我一直記得他對我提過的城堡。
「我還不確定,給我一年時間我告訴你。」,我當時並沒有給他答案。
直到今年前夕,我才告訴他:「我想離家近點,平涼你覺得怎麼樣?」,他說好,不久後就在平涼市中心買了套房,我們還一起制定了裝修計劃。
我和郭老師都不願意去太遠的地方,另一方面是我母親身體的緣故,俗話說得好父母在不遠行。
那時候昊哥滿臉憧憬地對我說:「郭老師現在簽了工作了,我剛好打算裝修房子,正好讓她先住著,我暫時又不回來,租給別人我不願意,這麼的,你讓郭老師以後工作的時候幫我物色個對象就行了,到時候等你和郭老師有點積蓄了就在我對面也買一間房,到時候咱兩家一家生一個娃娃,最好你生男的我生女的,最後來個親上加親!」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眼裡閃著光芒,我不假思索地答應了他,至於郭老師住處的事是我主動提的,由於工作緣故她必須租房子住,我擔心她的安全就否決了她的提議。
正當我以為所有的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時異變突起,昊哥在知道後也只是感慨道:「本來六月份就打算動工的,可惜啊。」
是啊,好可惜。
但他還是選擇裝修,儘管我和他都住不了那間房子。
後來他打字說:「你也不希望她租房住吧,就算你們分手了我低價租給她也行,實在不行這房間就當做我們的活動基地了,一年回來沒個地方住怪怪的……」
看著這句話後我愣神了好久,回復給他的只有一個字:好!
…………
我和她之間的牽絆太多了,深入骨髓血脈相連,我不知道我有一天真的失去她之後自己的人生又該如何收場,沒了她那些設想根本就無從談起,每每想到這裡我就頓覺挫敗,就像親手打碎了一件精美的藝術品。
…………剛打開的一罐啤酒很快見底,我的短篇也迎來了真正的結尾,輕車熟路地投稿之後我忍不住又再開了一罐。
沒想到自己有天也會成為一個酒鬼,我自嘲地笑了笑。
編輯很快就回復了我,我被退稿了,原因是缺少插畫,我沒想過這一天會來的這麼快,短篇搭配插畫的規矩編輯很早之前就告訴了我,但插畫本身是一筆不小的費用,我的投稿是為了掙錢,不是為了自己的文藝夢,網上的圖片又涉嫌違規……
擺在我眼前的只有兩條路。
一條是我支付給平台的插畫師一定的費用,這樣我的文章就會過稿,但費用太高我承擔不起,我粗略計算了一下拋卻插畫費之後我的稿費連買一盒紅塔山都做不到。
第二條路是我自己找人做一副內文插畫,可我哪兒來的人脈?
一籌莫展之際我想起了二米,那個令我頭大的女人,我還記得她對我說過她和一家出版社簽約了,專職提供插畫。
抱著試試看的心態我將電話打給了二米。
「嘟……嘟……嘟。」
她掛了。
我繼續打。
「嘟~」
她還是掛了電話。
我只好發消息給她說明情況,還不忘配上一個祈求的熊貓頭表情包。
二米電話沒有接消息倒是回的挺快。
「我想吃黃桃罐頭,你買好了送過來我就答應你。」,她也配了略略的張表情包。
……我無言。
十分鐘後我拿著罐頭站在了她的門外,門虛掩著。
「給你的罐頭。」,她坐在沙發上看著我,臉上止不住的笑容,那是幸災樂禍的神情。
她接過罐頭之後迫不及待的打開,當著我的面擰了幾次依舊失敗後她望向了我。
「這你都擰不開?一邊去讓哥來!」
我滿懷信心地接過罐頭,本以為是件很輕鬆的事情,但是很快我就繃不住了,手滑的緣故我找不到著力點,擰了幾次還是沒有打開,二米此刻一臉狐疑,彎下腰笑盈盈地看著我說道:「孫哥,怎麼了?今天中午沒吃飯?哈哈……」
我強裝鎮定說道:「來的路上太熱了,手汗多握不住,快給我拿張紙,擰開個罐頭不是手拿把掐?」
如我所預料的一樣,方才難堪的一幕是因為罐頭蓋太滑了我找不到發力點,二米遞給我紙巾後罐頭被很輕易地打開了,她像是見到寶貝一樣急忙從我手裡接過罐頭,拿起早已準備好的勺子大快朵頤了起來。
我撇了撇嘴說道:「至於嗎你?」
「我從小就喜歡吃。」
我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我此刻滿腦子想的都是我的短篇能不能過稿的事兒,耐住性子對她說道:「你只要答應給我的短篇提供插畫,要多少有多少。」
「我不是已經答應你了嗎!」
「真的?」,我心裡還是有點不敢相信,她就這麼答應了,沒有繼續刁難我。
「200元。」
看來是我多想了。
「咳咳,那個給個友情價,咱兩好歹也認識你說對吧。」,聽到她的報價後我心裡一緊,雖然比雜誌的出價低但對我來說依舊承受不起,這樣下來我的稿費收益就寥寥無幾了,我只能厚著臉皮道。
她好似看出了我的窘迫,嘴裡嘟囔道:「友情價也不是不可以……」
儘管她的聲音很小,但我還是聽到了,這事兒還有的談!
「你說個數。」
「我明天早上想吃樓下的包子。」,她的眼睛靈動地轉動,思索片刻後嫣然一笑道。
「不是,樓下的包子?你完全可以自己下去買啊!」,她的出價很誘人,但是我感覺我的自尊受到了傷害,這女人完全把我當做了跑腿的了。
「不買是吧?那就200。」
……
「買,到時候撐死你。」
「你說什麼?」
「呵,咳咳……那什麼,我說給你買,到時候親手拿給你。」
她一副勝利者的姿態捂嘴輕笑。
「明天早上九點鐘我等你。」
算了,就當提前適應上班生活了,更何況她還不是我的上級,我這頂多算是為了自己生計虛與委蛇,在給自己一個正當的心裡安慰後我氣哄哄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