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凝神看去,只見被陳長安撕開的位置有一個小字:工。
這就代表著這批紙張是工學院製作。
陳長安這才慢悠悠的說道:「皇上,工學院研製出來這批紙才半年,呂大人又怎麼觀看了十年之久?」
群臣都笑出了聲音,笑吟吟的看著呂奉笙。
呂奉笙身子一軟,癱倒在地上。
罪犯欺君,無人能救!
他求救似的看向靖安王,靖安王卻眉頭一挑:「哼,呂奉笙,本王真是看錯了你!」
「區區這點小事上你都說話,分明是嫉妒陳長安受到皇上青睞,連本王都被你矇騙!」
「皇上,臣請將呂奉笙推出午門,斬首示眾!」
呂奉笙當即咬牙,靖安王,你他媽的太狠了!
明明是你說讓我舉報陳長安的,現在出了事你撇得一清二楚,想讓我一個人承擔所有罪名?
呂奉笙嘴唇動了動,卻什麼都不敢說!
因為靖安王掌管著他全家的性命!
「皇上,我,我錯了,饒命,饒命!」
呂奉笙跪在地上一個勁兒的磕頭,祈求著皇上能放他一馬。
皇上目光陰沉的流轉,冷聲說道:「朕卿,你說呂奉笙又該如何處理?」
呂奉笙祈求的看著陳長安,眼裡閃爍著絕望。
陳長安猶豫了片刻,想當年呂奉笙剛到江都的時候,是多麼的意氣風發,回京以後也備受皇上青睞。
可能是因為自己重生了,才讓呂奉笙淪落到如此地步。
再說了,陳長安也知道,幕後主使另有其人。
「皇上,抓這種小魚也沒什麼意思,皇上宅心仁厚,就放了他吧?」
呂奉笙聽到陳長安,登時驚的大驚失色!
他全心全意的為靖安王辦事,最終卻落得個推出午門的下場,反倒是他千方百計想要害死的陳長安,卻給了自己一條生路!
呂奉笙羞愧的閉上了眼睛,死不死的,好像都不是那麼重要了。
皇上沉默了片刻,微微搖頭:「呂奉笙,朕之所以留你在身邊,是想教你為官之道,把你當成託孤重臣培養。」
「可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讓朕失望,如今你罪犯欺君,朕又豈能容你?」
呂奉笙一句話沒說,面如死灰。
皇上也知道問不出什麼來,當即無力的揮揮手:「帶下去,剝奪他全家的俸祿,趕出白帝城,終生不得回來。」
金甲衛聽從皇上的命令,拖著呂奉笙就走。
呂奉笙在離開太和殿的才開口:「多謝皇上恩典,多謝陳大人求情!」
「今生我無力報答你的恩情,只待來生!」
看著呂奉笙失落的離開了太和殿,陳長安也是搖搖頭。
在大楚為官,最重要的就是站隊,呂奉笙站錯了隊伍,所以導致滿盤皆輸。
靖安王卻沒心思管那麼多,嘆息著說道:「陳大人,本王一時不察,才收了呂奉笙矇騙,現在想起來……哎,真是慚愧。」
「本王錯怪了你,請陳大人原諒。」
靖安王也是狠人,當即衝著陳長安跪倒。
群臣們都是睜大了眼睛!
王爺代表的可是皇家,雖然只是異性王,但王就是王!
陳長安哪裡能受得起靖安王一拜?
陳長安嚇得後退兩步,連連擺手:「靖安王,您這是幹什麼?快快起來啊!」
「我才多大的年齡,當不起,當不起!」
陳長安故作慌張,靖安王卻是咬牙!
嘴裡說什麼當不起,你過來扶我起來了,後退是什麼意思?
靖安王還不等說話,皇上就陰沉的說道:「靖安王,朕問你,昨日因何得罪了昭烈皇后?」
靖安王身體一顫,急忙對著皇上低頭。
「皇、皇上,臣不是故意的。」
「臣實在是不知道昭烈皇后就跟隨著陳大人,臣罪該萬死!」
昨天跟靖安王前去攔著陳長安的群臣都是叩頭:「臣罪該萬死!」
法不責眾,皇上冷冷的站起身。
「哼,既然爾等誠心知錯,朕也無話可說。」
「罰爾等三個月的俸祿,如果再有敢對昭烈皇后不敬者,休怪朕手下無情!」
靖安王等人趕緊謝恩,皇上目光掃動,沉吟了片刻,對靜公公交代了幾句話,隨後走了。
「李老將軍,肖大人,陳大人暫且留步,皇上在御書房等你們。」
「其他人退朝。」
靖安王深深的看了一眼陳長安,帶著群臣走了。
陳長安趕緊來到太和殿外,卻沒有看到趙傾城的身影,靜公公告訴他,皇上已將人接走,稍後便能見到。
陳長安搖頭聳肩,跟著靜公公來到御書房。
在御書房外等了大概能有半個時辰,靜公公出來:「陳大人,皇上請您。」
陳長安整理朝服,走了進去。
踏入御書房,一股沉鬱而典雅的氣息撲面而來。
地面由光潔的大理石鋪就,其間紋路似山川脈絡,中央那巨大的書桌橫臥,桌身以深紫色的紫檀木打造,木質紋理如行雲流水,泛著幽微的光澤。
桌面寬闊無垠,其上整齊陳列著筆墨紙硯。
宣紙如雪,細膩平滑;硯池之中,墨香幽然飄散。
陳長安衝著皇上納頭跪倒:「微臣陳長安,叩見皇上。」
皇上只是看著陳長安,看了許久,挑眉問道:「你跟孫靜怡走的很近?」
「是,孫靜怡是我從江都帶出來,跟我患難與共。」
「你好像跟柳如歌關係也還行?」
「是,柳如歌跟我歷經生死,難以離棄。」
「你還跟顏傾糾纏?」
「這……不算糾纏吧?就是她對我有點好感。」
「好像何鳳仙說了,要把她的女兒下嫁給你?」
「何鳳仙待我如母,我不敢拒絕。」
皇上點頭一笑:「好,不錯,陳長安,你有情有義,甚得朕的歡心。」
「朕決定,賜你一場天大的造化。」
陳長安面帶喜色,只聽皇上說道:「靜公公,擬旨,將朕剛才提到了幾位女子,斬乞報來!」
聽到皇上的這個命令,別說陳長安,就連靜公公都是一愣!
我去,這什麼情況,皇上不嗜殺啊?
靜公公不敢多問,轉身就要安排聖旨,陳長安都急瘋了。
「慢著,慢著,靜公公,我有話要問皇上!」
陳長安一臉懵逼:「皇上,你說什麼?要殺了孫靜怡,柳如歌,顏傾,還有江月卿?」
「為什麼?憑什麼?」
「別人姑且不說,江月卿是你的女兒啊!」
「朕為什麼殺她們,難道你不知道?還有臉來問朕?」
皇上一甩袍袖,大聲斥責的說道:「朕跟你解釋,你勾引了朕的妹妹,那便是朕的妹夫,跟朕有著關係!」
「身為先皇的駙馬,卻跟女子勾勾搭搭,簡直是敗壞了先皇的名聲!」
「朕殺了她們,是保存了皇家的顏面!」
皇上差點就明說了,是為了趙傾城!
陳長安咬牙看著皇上,忽的一聲輕笑:「昏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