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
這剛做完手頭的事,準備下班的彭銘川,看了一眼突然響起的電話,是外線進來的,便伸手拿了起來:「您好,這裡是狼山黨政辦。」
「你好,我找一下彭銘川主任。」電話那頭一個清亮的女聲傳來。
聽得是找自己,彭銘川稍稍一愣,便道:「我是彭銘川,您哪位?」
「彭主任,我是電視台的余菲。」
聽得這聲音,彭銘川便笑了起來,眼前浮現出一個靚麗的身影:「是余記者啊,你好你好。」
「彭主任,嗯...有個事,我得跟你說一聲。」
彭銘川微微一愣,聽著那邊似乎有些嚴肅的聲音,便道:「好呀,什麼事情?」
「關於昨天的新聞,這邊出了點問題。」余菲有些無奈地道。
「出了問題?」彭銘川皺了皺眉。
「對,因為一些特殊原因,這次的新聞報導,只會針對事件進行報導,但不會有具體個人出現。我問了一下,報社那邊也是這樣。」余菲直接道。
「只針對事件,不會有具體個人...」彭銘川品味了一下,腦子微微一轉,便反應了過來。
「是的,所以我得向你和錢書記道個歉。」余菲歉然地道。
「沒關係,沒關係,您來採訪了,就是對我們狼山最大的支持。」感受到了對方話語中那無奈和真誠的歉意,彭銘川倒是有些過意不去,緩聲笑道:「謝謝您特意通知。」
那邊余菲沉默了一下,又道:「彭主任,有個情況,我想提醒你一下...上頭應該一直有領導在關注你。」
「嗯,我知道的,但沒想到,到現在還被針對。」彭銘川看了眼四周,稍稍壓低了一些聲音,苦笑了一聲,但對余菲倒是真的有些感激,這姑娘還是跟以前一樣,率真而充滿了正義感。
聽得彭銘川似乎早有心理準備,余菲倒是有些好奇:「彭主任,恕我冒昧,你到底是得罪了哪位?能被這麼針對。」
彭銘川笑了笑,想了想,還是道:「其實也不是哪位領導,只不過是某位領導的親戚。」
「領導的親戚?」余菲一驚,半晌才道:「龍縣長?還是顧書記?」
說到這處,頓了頓,突然又道:「張縣長?」
聽著這話,彭銘川不禁感嘆,這姑娘還真是直接,但還是坦率笑道:「張縣長的外甥。」
「張縣長,果然...」那邊的余菲輕吐了口氣,這位縣長的霸道,她可是聽說過的,但卻沒想到一個外甥還能這麼霸道。
余菲想了想,想著對面這位能力和品行都極佳的帥氣年輕鄉幹部,還是提醒道:「那...好吧,彭主任...這事真是麻煩了,張縣長這邊,如果你能跟人外甥調解一下最好。」
「謝謝您,這件事,我會處理好的。」對於對方能這般提醒,彭銘川相當的感激。
「那好,那就這樣...嗯,有什麼事情,你可以再給我打電話。」
「好的,感謝。」
聽得那邊掛斷了電話,彭銘川這才放下手頭的話筒,輕輕地吁了口氣。
那邊的王娟,看著彭銘川眉頭微皺的模樣,關心地道:「彭主任,有什麼事情嗎?」
「嗯,有點事情,我去一趟錢書記那。」
彭銘川交代了一聲,然後便往錢大奎辦公室去了,這事他還是得跟錢書記說一聲。
待得彭銘川出去,李東明便是嘿嘿笑了起來:「看樣子,咱們這位彭主任心情不太好啊。」
「你少在這裡胡說八道,安心做你的事。」王娟皺眉道。
「呵呵...」李東明乾笑了一聲,不再言語。
彭銘川敲了敲門,走進錢書記辦公室。
見得是彭銘川進來,正收拾東西準備下班的錢大奎,威嚴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小彭啊,有事?」
「錢書記,剛電視台的余記者來了電話,說咱們的新聞報導出了點問題。」在這位面前,彭銘川倒是沒有拐彎抹角。
「出了點問題?」錢大奎放下手頭的東西,緩緩坐回了椅子上,看著彭銘川,沉聲道:「來,坐,出了什麼問題。」
彭銘川在一旁坐下,然後道:「我們這次的新聞報導,只會有針對事件的報導,但不會有具體到個人的報導。」
錢大奎眉頭一挑,看著彭銘川,緩聲地道:「意思是,你的報導沒有了對吧。」
「是您和我一塊的,都沒有了。」彭銘川一臉歉然地道:「錢書記,抱歉,都是我個人的原因,拖累的您。」
看著彭銘川低著頭致歉,錢大奎沉默了一會,卻是笑了起來,看著彭銘川道:「小彭啊,沒關係的,我都要退了,這些都沒什麼,一些虛名而已。只是你還年輕,這...有些事,你自己還是要思量一下,若是可以,跟我說說,看看是不是能有什麼辦法解決,畢竟在官場上,有時候有些問題又很關鍵。」
「錢書記,謝謝您。」感受到了錢大奎對自己真正的關心愛護,彭銘川不禁感激地道:「您不用擔心我,這些事不用太久就能解決,不會太影響。只是現在,給您添堵了。」
「呵呵...哪的話,我已經老了,這些事無所謂的。反正,你自己有把握就行。」看著彭銘川那自信的模樣,錢大奎緩緩地點了點頭,也沒有多說,笑著起身,拿起自己的包。
彭銘川也趕緊站了起來。
「小彭,不要灰心,好好加油,我看好你。」錢大奎伸手拍了拍彭銘川的肩膀,微笑著走出辦公室去。
余菲下了班,也騎著自行車,朝著家中而去。
「小菲回來了,快洗把臉,馬上就吃飯了。」廚房裡忙碌的婦人,回頭看了一眼余菲,便笑道。
「知道啦,媽。」余菲放下包,去洗漱間洗了把臉,便進廚房幫著端菜出來,擺碗筷。
待得收拾完,一個戴著眼鏡提著包的中年人便也推門走了進來。
「爸,準備吃飯了。」
余菲上前幫著接過包,在旁邊的衣架上掛好。
「嗯,好香啊,今天看來又有紅燒肉吃了。」餘部長笑著去洗了手,出來在桌前坐下。
余菲給父親盛了碗飯,道:「爸,紅燒肉吃多了長胖,您血脂偏高,要少吃。」
「哎呀,知道啦,我就吃幾塊。再說血脂只是偏高,沒問題的。」餘部長討好地看著女兒笑道。
「哼!最多只能吃五塊,不能多吃。」
「好好,五塊,就五塊。」餘部長連連點頭道。
旁邊的余母笑道:「菲菲你爸少吃點,你就多吃點,這天天在外邊跑來跑去的,看著都瘦了。」
「哪裡,我昨天稱了都漲了半斤了。」余菲哼聲地道:「我也只能吃五塊。」
「哎呀,我都吃了五塊,你多吃幾塊,你一點都不胖。」餘部長笑著,伸筷子給余菲夾了一大塊紅燒肉。
看著那在碗裡米飯上還顫巍巍的香軟紅燒肉,余菲咽了口口水,道:「我真不能多吃,昨天下鄉採訪,也吃了一頓。算了,今天最多只能吃三塊。」
「喲,你們記者還下鄉腐敗啊,這風氣可要不得。」餘部長開玩笑道。
「哪裡腐敗啊,是人家鄉幹部救了村裡的四個孩子,人家村里敲鑼打鼓殺了頭豬送鄉政府來感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