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夫人,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司寧抬眸看向孫昭儀,笑著搖了搖頭。
「沒什麼問題,是怎麼發現這個宮女有問題的?」
供詞裡只交代了浮萍是如何作案的,卻沒說是如何發現浮萍不對勁的。
不等孫昭儀回答,碧柔忙上前替著她回道。
「回陸夫人的話,是浮萍自己撞上來的。」
司寧,「自己撞上來的?」
碧柔點了點頭,繼續回道。
「我和娘娘在屋中煎藥,她主動站出來說要替著我們來煎,還說屋中煎藥會熏到娘娘,非要出去煎藥,奴婢偷偷瞧見她往藥鍋里放了東西,是人贓俱獲。」
「放了什麼,你有看清楚嗎?」
碧柔仔細回想了一番,恍然回道。
「是白附子!」
司寧凝眸看向碧柔,碧柔見著忙解釋道。
「娘娘當初小產時受過風寒,御醫時常給開這幅藥,所以奴婢認識。」白附子確實可以去風痰、定驚,但不當或者過量就會引發毒性。
孫昭儀不解的問道,「陸夫人,這其中有什麼問題嗎?」
司寧沒接話,這事處處透著蹊蹺。
她給孫昭儀出主意讓她試探,是想看看到底誰在避嫌,而不是誰要給她下毒。
如若她是背後之人,勢必不會在這個時候站出來自露馬腳。
孫昭儀中的可是牽機之毒,何必多此一舉在下什麼白附子。
除非背後之人懷疑孫昭儀沒中毒,但即使這樣也沒必要非要在這個時候冒頭。
等到事情平息了,在出手也來得及。
但竟然真的抓了一個浮萍,還下了白附子這種毒。
司寧覺得事情越發的複雜,這是有人給他們散出的煙霧彈。
顯然孫昭儀中招了,她對浮萍下毒之事深信不疑。
「那浮萍有說自己是誰派來的嗎?」司寧問道。
證詞上沒寫!
只寫了浮萍認了一切,卻沒提她背後之人。
她一個二等宮女想要害自己的主子實屬不太正常,除非有人在背後指使她。
「她說是李貴人做的,李貴人以前以高婕妤馬首是瞻。」碧柔又搶著回道。
司寧朝著碧柔看了一眼,碧柔臉上堆滿了擔心的神情。
她看見司寧在看自己,也沒避諱,跪在地上仰著頭朝著司寧說道。
「陸夫人,我家娘娘本就身子不好,您一定要將她治好啊。」
司寧眼眸在她臉上打量了一番,點了點頭。
「放心吧,我會盡全力的。」
碧柔聽著忙給司寧磕頭,從旁看著的孫昭儀紅了眼眶。
司寧將藥渣收了起來,朝著孫昭儀說道。
「明日是您生辰,還要如期舉辦嗎?」
中毒的時間實在太巧合了,剛好趕在孫昭儀的生辰前期。
孫昭儀一早也想過了這件事,而且皇上也來打過了招呼。
「皇上的意思,生辰還是要辦的。」
司寧聽著點了點頭,「那好,我給您行針,將毒素控制住,明日應該沒什麼大礙。」
這毒不是馬上就要人命的毒,只是救治的不及時才會一命嗚呼。
孫昭儀十分感激,司寧命她脫去衣裙,讓碧柔在外候著,以防任何人進來。
碧柔點頭,走了出去,順道將門給關上了。
從孫昭儀宮中離開,司寧一路都在出神。
雖然她不清楚這件事到底是衝著誰來的,但有一點她是可以肯定的,她一定會被牽連其中。
從她查出孫昭儀中了牽機之毒那一刻,她就知道這一局無論要將誰拉下水,勢必都會將她拉入其中,只是不知道對方要以什麼方式將她牽扯進去。
腦中有個東西一閃而過,司寧突然就想到了背後之人真正的目的在哪兒了。
如若真的如她想的那般,那還是真是有點超乎人所料了,不過也就更好能猜出背後之人是誰了。
「應該是明日,便會有一齣好戲在等著我。」
到了這裡,司寧覺得有些事該速戰速決了。
免得繼續拖下去,會起到適得其反的效果。
她實在沒什麼經歷去對付這些事情,她腦中一直有個想法,如若這件事順利,也許還會幫她一把,讓她儘快出宮,去完成自己的那個想法。
回了傾顏宮,司寧梳洗一番後,便睡了過去。
明日要有一場硬仗要打了。
翌日,淑妃派人來喚司寧過去用膳。
司寧如今在傾顏宮做客,去給孫昭儀慶生自然是要跟著淑妃一同過去的。
淑妃這一次倒是做的很周到,將司寧那份賀禮都一併準備好了。
只是臨走前還是沒忘叮囑司寧,「阿寧,今日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希望你能多想想傾顏宮的這些人,我們都是連在一起的,榮辱並存,本宮絕不可能做什麼傷害你的事情。」
淑妃也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勁,孫昭儀病倒的時機實在太巧合了。
雖然她還不知道孫昭儀中毒的消息,可猜也猜的出來,這其中肯定有人動了什麼手腳,就是不知道對方是要對付孫昭儀,還是要借著孫昭儀這件事來對付她和司寧。
如若只單單對付司寧倒是沒什麼,千萬不要將他們傾顏宮給牽扯進來。
司寧斂了斂眼眸,回道。
「娘娘是覺得今日要出什麼事嗎?」
淑妃被問的一愣,扯了扯嘴角,有些懊惱的回道。
「本宮不是這個意思,只是你最近在宮中樹敵太多,本宮擔心會有人趁機來找你麻煩,提醒你小心一點。」
這種宴會是找麻煩最好的時候,如若對方真的有心要做什麼,防備都防備不了。
司寧聽著點了點頭,沒同淑妃說太多,抬腳往外走去。
淑妃看著她的背影,眼裡滿是恨意,這恨意源於何處,沒人知道。
天空突然飄起了薄雨,這個季節,京城的天氣時常這般。
早晨還陽光明媚,只眨眼的功夫就烏雲密布。
司寧穿了一件淡青色的長裙,手中撐著傘,走在雨中像是一幅畫一般。
淑妃從後走上前,側眸看了看她,便徑直從她身旁走了過去,隨即在她前面不遠不近的走著。
司寧沒在意她的態度,她和淑妃註定成不了朋友。
當初替著她將死胎拿出來是出於醫者的只能,如今她們也算是互不相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