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凌與林不浪躡足潛蹤,悄悄地來到最後一排最後一間僧房前,先四下打量了一番,見這裡黑咕隆咚的沒有一絲一毫的光亮,從外面朝窗戶內望去,窗戶內也是漆黑一片。
從表面上看,這最後一間僧房,似乎根本沒有任何人居住。
蘇凌屏息凝神,將耳朵貼在門上,靜靜地聽了一陣,裡面的確聽不到什麼聲響。
林不拉昂也如蘇凌一般,朝裡面聽去。
不過少頃,蘇凌細細聽了,便顯得胸有成竹起來,指了指林不浪,又朝著遠處指了指。
林不浪會意,兩個人一飄身,又投入到一旁的暗影角落中去了。
站定之後,蘇凌方低低的問道:「不浪......你聽出了什麼玄妙了麼?」
林不浪搖了搖頭道:「不浪聽了,裡面應該沒有多少人,好像只有一個人的呼吸......」
蘇凌點了點頭道:「不錯,這間僧房就是沒有住什麼人,只有一個人在裡面......那個人,我敢確定,就是那個瘋子和尚廣證!」
林不浪有些不解的問道:「何以見得......公子,雖然裡面只有一個人,也並不一定見得,那就是廣證啊......」
蘇凌微微一笑道:「不浪,你仔細回憶回憶,你方才聽的那房中唯一的呼吸聲,有什麼特點沒有?......」
林不浪一邊回憶,一邊自言自語道:「呼吸時而輕,時而重,時而稍顯急促,時而又顯得緩慢......好像裡面那個人的呼吸比較亂,沒有什麼規律......」
蘇凌點點頭道:「是不是不似正常人的呼吸規律呢?......」
經蘇凌這一提醒,林不浪眼前一亮,心中頓時豁然開朗道:「不錯,正常人若是熟睡之時,呼吸應該慢而均勻,是有節奏和規律的......只有一種人......呼吸才會如此亂......」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低聲道:「瘋了的人!......」
林不浪說完,十分佩服道:「公子好計較!......不浪一時竟然沒有想到......」
蘇凌擺擺手道:「不說這些,正因為你方才所說的原因,我斷定,那僧房中應該就是瘋了的和尚廣證......估計是他前面的那間僧房之中的和尚,白日看守廣證,晚上待廣證睡著了,方回到他們的房中去了,否則,沒日沒夜的,誰也受不了......」
林不浪點了點頭道:「可是,公子......他們就不怕廣證突然醒了,鬧出動靜,或者自己跑出來麼?」
蘇凌想了想道:「我也是猜測啊,他們自然考慮到這點了,為了不出事,他們應該是用什麼東西將那瘋子廣證鎖起來了,他動不了,再有,他應該也是說不了話的,被他們制住了,或者點了啞穴的,要不然,他們也不會放心全部都走的!」
林不浪點點頭,表示同意,方道:「既然那最後一間僧房裡面的和尚,就是廣證,那公子稍後,不浪把他擄到這裡,公子好問話!」
說著,林不浪轉身便要行動,蘇凌卻將他一攔道:「慢......別急,咱們不能這樣去擄人......」
林不浪又疑惑道:「為什麼......反正廣證身邊已經無人看守了啊......」
蘇凌搖搖頭道:「雖然如此,但是那廣證可是個活人......雖然瘋了,但是咱們進去,萬一驚他醒來,他看到有人進來,定然會拼命掙扎的,瘋子可不管什麼道理,掙扎免不了發出動靜,那前面的和尚們就會知道,必然會過去看發生了什麼事......」
蘇凌頓了頓又道:「雖然咱們不怕那些和尚,想擄走那廣證也是輕而易舉的,但是,咱們的身份就會暴露了......想要秘密查探,就不可能了啊,所以,擄走廣證自然是要做的,但不能打草驚蛇啊......」
林不浪聞言,有些為難道:「公子......要是廣證是個正常人,咱們可以給他講道理,讓他配合,再不濟刀壓脖項,不怕他不老實......可是,他現在可是痴傻瘋癲之人啊,這些都行不通啊......實在是有些不好辦......」
蘇凌想了想,忽地在懷裡摸索了一陣,掏出一個小瓷瓶托在掌中道:「用這個!......」
林不浪看那小瓷瓶十分精緻,通體紅色,不知裡面裝的什麼道:「公子,這裡面是什麼......」
「一種迷香......人若聞了,便會暫時的失去知覺,立時見效,藥力持續一個時辰左右,因人而異,想要提前醒來,只需一盆涼水,潑下之後,那中了迷香的人,便能醒來......」蘇凌道。
林不浪一挑眉毛,有些揶揄和意外道:「哈哈,公子......你怎麼什麼東西都有啊,這迷香......似乎是採花賊的專屬吧......」
蘇凌聞言,趕緊解釋道:「你可別誤會啊......你小子想哪裡去了,我什麼時候幹過採花的勾當了......再說,你公子這長相,這條件,這才學......還用得著採花?......」
「那公子您,從哪裡搞來的這東西,要做什麼......「林不浪揪著不放道。
「我......」蘇凌一怔,一揮手道:「別問那麼多,反正,我有這東西不假,只不過從沒用過......你等在這裡,我去幹活!」
說著蘇凌也不管林不浪,大步朝著那最後一間僧房走去。
林不浪只得哈哈笑著,又害怕笑的聲音大了,被人聽到,還得儘量的壓低了笑聲,顯得頗有些滑稽。
其實,蘇凌之所以有迷香這個東西,的確與他無關,蘇凌雖然精通醫道,但是,也不會沒事研究這玩意兒......
這一小瓷瓶迷香,是在穆顏卿那裡順走的......這個事,連穆顏卿都不知道。
他順走迷香的原因,是想研究研究裡面的藥理和成份。可是,要是真的跟林不浪說了這是穆顏卿的,怕是自己的緋聞會更多了......
緋聞這玩意兒,自己還是離遠點好......
蘇凌悄悄的來到最後一間僧房的窗戶下,用手指點破窗欞紙,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先朝著房中窺探一番。
裡面真就黑咕隆咚的,什麼都看不清楚。
不過,蘇凌攏目光極力看去,發現在僧房最遠的角落裡,似乎有個地鋪,上面隱隱約約的能看到似乎有個人的輪廓,至於是背對著自己,還是面對著自己,蘇凌可是看不清楚的。
蘇凌又聽了聽那人的呼吸,的確異於常人。
蘇凌更加斷定,這個人就是睡熟了的瘋子廣證和尚。
蘇凌這才將那小瓷瓶拿了出來,然後將瓶塞打開,隔著方才點破德爾窗欞紙的窟窿眼,瓶口對著裡面,將小瓷瓶塞了進去,然後輕輕一抖手。
一陣淡淡香氣的煙霧漸漸的瀰漫進那僧房之中。
蘇凌閉住呼吸,迅速的閃到一邊,又在懷中摸出了一枚丹丸,便是迷香的解藥,自己先吞服了。
這也是怕一會兒進去,自己再被迷香迷暈了。
蘇凌雖然百毒不侵,但是迷香和春/藥例外,這兩種東西,應該不算是毒藥的範疇。
蘇凌做完這些,又等了一陣,聽到裡面忽的傳出一聲打噴嚏的聲音。
「阿嚏——」
蘇凌趕緊閃身,躲到一棵樹的後面。他是怕這聲阿嚏萬一被旁邊僧房中那些看守廣證的和尚們聽到,他們過來查看情況,就會發現自己。
蘇凌等了一陣,見那看守的和尚沒有出來,這才放下心,又重新來到方才的窗戶下,聽了聽,裡面依舊沒什麼動靜。
他這才來到門前,先用手推了推門,微微的聽到一聲嘩啦的聲響。
蘇凌攏目光看去,這才發現門上有鐵鏈纏著,鐵鏈上上了一把鎖。
蘇凌推了一下,可以推動門,但是由於鐵鏈上鎖,卻還是推不開的。
但是蘇凌卻是知道,裡面並未反鎖,若是反鎖,自己是推不動門的。
只要破了那鐵鏈上的鎖,自然就進得去。
可是如何開鎖,可是難壞了蘇凌,倒也不是那鐵鏈上的鎖多麼的精巧,難以打開,自己一刀的事。
可是一刀下去,聲響必然驚動其他僧房德爾僧人,所以用刀劍砍鎖,是行不通的。
可是破窗而入,照樣要驚動那些僧人。
這下,蘇凌頓時沒了辦法,看著近在咫尺,卻進不去的僧房,一臉的無語。
便在這時,白影一閃,林不浪飄身過來,壓低了聲音道:「公子,如何了......」
蘇凌無奈德爾聳了聳肩道:「進不去啊......這鎖......」
林不浪瞥了一眼那鎖,胸有成竹道:「這個容易......看不浪的!」
卻見林不浪從懷中掏出了一枚細細的銀針模樣的東西,輕輕的插進了鎖中,輕輕捻動了幾下,然後「啪——」的一聲微微的輕響,那鎖竟然真的開了。
蘇凌壓低了聲音道:「嘿!不浪,沒曾想你竟然還有這一手啊?......以後我的東西得看緊點......」
林不浪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道:「少時流浪乞討,跟那些叫花子學的......畢竟要吃飽飯,但是不浪從來只偷富人和當官的,而且只是偷些吃食......」
蘇凌聞言,低低一笑道:「明白......不用多說的,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
蘇凌讓林不浪等在門口,一是因為他沒有吃迷香解藥;二是巡風放哨。
蘇凌一閃身走進了僧房之中。
然後「啪——」的一聲,打著了火摺子,一點微光,隨後瀰漫開來。
火光跳動,雖然微小,但足以看清眼前。
蘇凌剎那間就覺得,這房中的味道實在難以形容。
有淡淡的香味,蘇凌明白,這是迷香未完全散盡的原因。
但是更多的是又騷又臭的味道,跟茅房差不了多少。
這種味道開始還好,畢竟有迷香遮掩,可是僅僅過了幾息,這騷臭味道越加的濃重,嗆得蘇凌差點就吐了。
沒有辦法,蘇凌只得皺著眉頭,用袖子捂著鼻子,抬起火摺子,在房中掃了一圈。
這才發現,這房中幾乎什麼都沒有,但是他卻發現了騷臭味道的來源。
地上入眼可以看到,好幾堆糞便,還有濕漉漉的污漬,應該是尿漬。
這腥臭味,就是這些穢物散發出來的。
蘇凌剎那間就明白了,這寂雪寺的和尚也真夠過分了,為了不讓著廣證惹麻煩,就將他鎖在這單獨的僧房中,不僅如此,連屎尿都在這房中解決了。
簡直過分至極,廣證雖然瘋了,但他是個人啊,不是牲畜。
對待曾經的同門師兄弟,這些僧人竟然這樣做!簡直豈有此理!
這還修的哪門子的佛,念的哪門子的經!
蘇凌壓著怒火,朝房中裡面看去。
見最裡面的地上,卻是乾淨的,沒有什麼穢物。
蘇凌更是搖頭嘆息,雖然廣證傻了,但是本能的還是明白,自己生活的地方跟拉屎拉尿的地方要隔開的,所以,這僧房前半部分地上全是穢物,後半部分卻是沒有一點的。
他雖然瘋了傻了,卻還知道這些的,真的是可憐啊。
蘇凌一邊想著,一邊抬頭看向房中最裡面,果然發現,那房中最裡面,有一張草蓆,草蓆上躺著一個人,面朝里,身上蓋著一條破了許多洞的,不算很厚的破被子,整個人蜷縮在一起。
如今寒冬,這裡面半盆炭火都不曾有,別說一條被子了,便是再來一條,也根本不暖和。更何況還是到處破洞的爛被子呢。
看來,他們是想讓廣證自生自滅了!
蘇凌心中有些憤怒,想起無心和濟源在他面前那副假出家人的面孔,不由的生出厭惡來。
蘇凌轉到廣證面前,附身看了幾眼。
卻見廣證蓬頭垢面,臉上和脖子上,還有淤青和傷痕,想來是遭了毒打。
此時廣證兩眼閉著,已經失去了知覺。
蘇凌嘆息了一陣,暗道,罷了......今夜雖然擄走了你,是有些事情,看看能不能從你嘴裡問出一些線索,但......這也算救你逃出牢籠來了......
想到這裡,蘇凌再不遲疑,將廣證搭在他的後背上。
雖然廣證滿身污穢,身體還有一股腥臭和餿味,但蘇凌也顧不得許多了,雙手一用力,背起廣證,大步走出了房門。
林不浪正等在外面,蘇凌出來的那一刻,他便是一皺眉,因為他聞道了一股讓人噁心的腥臭味道。
林不浪看了蘇凌背著的廣證,便明白了一切,忙低聲道:「公子,我來吧......」
蘇凌擺擺手,壓低聲音道:「無妨......反正我的衣裳已經髒了,我就背著吧,咱們先離開此地再說!」
兩人點了點頭,林不浪將門關好,又將鎖鎖上,從外面看,跟之前一模一樣,若不進去,根本不會發覺,有人已經帶走了廣證。
做完這些,蘇凌背著廣證,與林不浪一前一後,兩道光影,朝著寂雪寺深處飄身而去。
兩人頗有默契地想到了同一個地方,就是塔林。
待到了塔林之中,兩人同時停下,蘇凌將昏迷的廣證放在地上,終於是再也忍不住了,哇的吐了起來。
吐了好一陣,蘇凌這才勉強的壓制住自己的反胃。
此時林不浪已經在周遭轉了幾圈,見蘇凌恢復了,方道:「公子......此處佛塔密布,沒有人的......的確適合問話!」
蘇靈感點了點頭道:「這就好,只要遠離他們,就可以讓這廣證清醒了,他再如何叫嚷折騰,也不會有人聽到了!」
蘇凌從懷中又摸出一枚丹丸,給那廣證塞進嘴裡。
其實,涼水一盆,當頭澆下,也能解了迷香。但蘇凌考慮到天寒地凍,這一盆涼水澆下去,立馬就會結冰,所以蘇凌沒有那樣做。
過不多時,那廣證哼哼唧唧的聲音傳了出來,雖然還是閉著眼睛的,但已然有了意識,手和腳也在沒有目的的彈騰亂抓。
蘇凌和林不浪眼神不錯的盯著廣證的變化。
又過了數息,那廣證呼悠一下睜開了眼睛。
似乎先是眼前模糊一片,他下意識的揉了揉眼睛,才看到了眼前的景象。
雖然廣證傻了,但是換了一個地方,他還是知道的。
剎那間,他忽的一下子站了起來,一眼就看到了眼前正看著自己的蘇凌和林不浪。
「啊——」他先是驚呼一聲,隨後哼哼唧唧起來,也不知道說些什麼,繼而忽地張開雙臂,一邊揮舞著手,一邊用力地跺著地面上的雪。
那地上的積雪,被他跺地翻起多高。
「有鬼!——鬼——打鬼!——」緊接著他便不顧一切,扯著嗓子喊了起來。
蘇凌和林不浪對視一眼,林不浪趕緊道:「你不要亂叫,不要害怕,我們不是鬼,我們是來救你的!......」
然而廣證已然是個瘋子,如何聽得懂,只是一個勁地揮舞手臂亂晃,嘴裡語無倫次的嚷嚷著打鬼,打鬼。
「砰——砰——」兩聲,蘇凌已然出手,點中了廣證的穴道。
那廣證頓時成了木頭人,杵在那裡一動不動,兩隻眼睛惶恐而慌亂的眨著,嘎巴著嘴,卻是發不出聲音。
蘇凌這才長舒了一口氣,如釋重負道:「這下好了.....世界總算安靜了......」
然而,一個大難題擺在蘇凌和林不浪的眼前,雖然點了廣證的穴道,他不動不喊叫了,但是他們還要問他話,他還要回答的。
點了穴道,廣證就不能說話了,可是要解開他的穴道,他又要瘋癲地叫嚷。
蘇凌和林不浪頭大如斗,不知道該怎麼辦。
蘇凌都有些後悔了,原以為找一個瘋子是最簡單的事情,所以先做了,可是結果卻是如此,跟白忙活差不了多少。
早知道不做這件事了,忙活了許久,不但什麼線索都沒有找到,還找了個累贅。
如今問話問不成,把一個瘋子扔這裡也不是個事啊。
可是,就這樣什麼都沒有問出來,再把這瘋子送回去?
蘇凌總覺得有些不死心。
蘇凌有些無語,看了一眼林不浪道:「不浪,想想辦法,有什麼方法能讓這瘋子不大喊大叫的,還能聽得懂咱們說話啊......」
林不浪一攤手道:「連公子都搞不定,我更搞不定了,這傻子又不能跟他講道理......」
蘇凌滿是無語神色,朝地上一蹲,想著對策。
過了一陣,蘇凌抬頭,開始給廣證相面,卻發現這廣證竟然閉著嘴巴,不再一張一合了,而且也正看著自己。
蘇凌心中一動,盯著廣證,緩緩的說道:「和尚......我們沒有歹意......算了,你也聽不懂,但是......怎麼說呢,就是我們把你救出來了......之前那個僧房......」
蘇凌朝著僧房的方向指了指。
那廣證痴呆呆地看著蘇凌,一點反應都沒有,除了睜著眼睛。
蘇凌抱著試試看的想法,又耐著性子道:「我們也想知道,到底是因為什麼,你成了現在的樣子......所以,想問你一些事......你得配合......只要你不叫嚷,乖乖的......我們給你好吃的,再也不把你鎖進那僧房中了......」
那廣證原本痴痴呆呆的眼睛,忽的似有了些許的光芒,雖然還是一直瞅著蘇凌,顯得痴呆不已,但是似乎那眼中有了不一樣的神色。
蘇凌心中一動,湊到那廣證近前,一字一頓道:「和尚,你要是聽得懂我說什麼,知道怎麼做......你就眨眨眼,我就給你解開穴道......但是你不要大喊大叫......好不好!」
蘇凌說罷,看向廣證。
林不浪見蘇凌神色鄭重,也趕緊看向那廣證。
卻見廣證痴呆的眼神似乎出現了一些莫名的神色,好像是在盡力的思考著蘇凌的話。
過了許久,他依舊是一點表示都沒有。眼神空洞,痴痴傻傻。
蘇凌嘆了口氣,剛想放棄。
便在這時,蘇凌驀地看到,那廣證的眼睛忽然動了一下,然後微微的眨了眨眼!
蘇凌頓時心中一凜,一拉林不浪道:「不浪......他是......眨眼了?」
林不浪也有些驚喜,點點頭道:「應該是的......看來他是聽懂公子的話了!」
為了保險起見,蘇凌又將說過的話給廣證說了一遍,這一次更是放慢了速度,說的一字一句,十分的緩慢而清晰。
說完之後,蘇凌和林不浪眼神不錯的盯著廣證。
再看廣證的眼睛,在一陣短暫的迷茫之後。
忽的,竟又緩緩的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