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朝文武這三日,也默契地沒有提處置肅王的事兒。【記住本站域名】
婉陶公主大婚前夕,怎麼能見血呢?不吉利!即便要處置肅王和叛軍,也得等婉陶公主大婚之後。
只可憐大牢中的肅王,本以為君凌雲會馬上提審他。
問他當年是如何假死脫身的,問他這些年,都藏身於何處,問他還有沒有隱藏的勢力。
可是沒有,什麼也沒有,君凌雲沒有見他,甚至連個審問他的官差也沒有!
只有牢頭一天給他送上一頓餿飯!
他倒寧願君凌雲咬牙切齒地恨他,要大張旗鼓地斬殺了他,也不願被君凌雲這般無視個徹底!
似乎他做過的所有努力,連別人茶餘飯後的談資都算不上!
他的一生,本應該是轟轟烈烈,他會成為雲霄國的主宰,在歷史上留下濃重的一筆,
卻原來,他連做別人命運中的過客,都沒有資格!
「來人啊!來人!本王要見君凌雲!快來人!」
「喊什麼,喊什麼?」
一個官差拿著手腕粗的棍子,往他牢房的門欄上用力敲了敲,似在驅趕一條瘋狗。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直呼皇上名諱,不要命了?」
肅王吼道:
「本王是皇帝的皇叔!要殺要剮,也輪不到你一個奴才說話!讓君凌雲給本王個痛快!反正他這一脈,殘殺血脈至親,已是手到擒來!不在乎多本王一條性命!」
官差冷哼,這麼想死?
「皇叔?肅王早就死了!你就是個身份不明的山野村夫,也值得皇上召見?
不殺你,是不想讓你骯髒的血,玷污了婉陶公主出嫁的路!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兒了?」
肅王聞言,腦中轟地一聲,氣血上涌。
叛軍當前,他這個叛軍頭領被捕,君凌雲不急於順藤摸瓜,鞏固皇權,反而要嫁皇妹?
他這一輩子,最受不了被人無視!
當年父皇,在皇后的兩個兒子之間猶豫不決,卻不肯多看他一眼!無論他多麼努力,父皇都視而不見!
如今,就連君凌雲這個小輩,也不將他放在眼裡!
「君凌雲!你以為本王這十幾年,會沒點兒底牌嗎?你今日如此蔑視本王,他日定會後悔!」
肅王卻不知道,他的那些底牌,正被生死門的人一點點連根拔起。
這還要得益於,他此前到處打著生死門的名號行事,讓生死門,早早就注意到了他那些隱藏的勢力。
官差搖搖頭,瘋了,又瘋了一個!
關進這天牢里的人,瘋的也不是一兩個了,不足為奇。
只是,還沒見過有誰,巴不得被審問的?肅王恐怕是沒見過這天牢里的十八般武藝!
要不是肅王身份特殊,官差真想讓他知道知道,什麼是天高地厚!
見官差又走了,肅王用力地拍打著門欄嘶吼:
「君凌雲,你有本事就跟本王單打獨鬥,你個孬種!你父皇才是謀朝篡位的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十幾年的隱忍,一朝爆發出來,他已經不管不顧,只想發泄。
只可惜,他的謾罵,也只能迴蕩在這幽暗的天牢中了。
天牢之外,一片歌舞昇平。如今京城中每條街道上,都是喜慶一片。
即是為婉陶公主大婚而布置,也是百姓們為了慶祝,自己躲過了戰火之苦。
街上小商小販,和雜耍賣藝的人,也比平日裡更多了些,熱鬧非凡。
平日裡冷清的八公主府,這幾日來客絡繹不絕,都是來給婉陶公主恭賀添妝的。
柔太貴妃知道,都是因為有君凌雲和楚雲溪,為她們母女撐腰,她們才會受到這般禮遇。
而忠勇侯府,也每日都有來客探訪,卻是青楓,以探望南焰攝政王和王妃的名義,每次都會順帶給青鵑帶些好吃的。
青鵑實在是,想裝作不懂他的心意也難了。
「其實,忠勇侯府什麼也不缺,更不缺吃食,你不必日日給我送這些的。」
青楓卻認真問道:
「那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帶來。」
青鵑想說,只要看到你的人,我就很高興了,可她到底是沒能說出口。
「我,我什麼也不要。」
青楓咧嘴一笑。
「我聽說,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那我明日還給你帶好吃的來。」
「哎,你……」
青鵑還沒你出個所以然,青楓就已經一溜煙跑了。
青鵑眨眨眼,只好低頭去看那些吃食。一隻糖畫引起了她的注意。
這糖畫,畫的是個女子。這衣著髮飾,怎麼看著這麼像,像她自己呢?
青鵑臉一紅,看看四下無人,這才小心翼翼地,拿起那隻輕薄的糖畫端詳。越看,越覺得像。
嘴角便不自覺彎起愉悅的弧度,拿著那糖畫看了半晌,也沒捨得吃上一口。
就連沒能跟隨在聖雅郡主身邊的難過,似乎都被沖淡了些。
青楓回到君凌雲身邊時,君凌雲抬眼看了看他,青楓趕緊收了笑,裝作若無其事。
君凌雲問道:
「南焰攝政王和王妃怎麼樣了?」
青楓抱拳回話:
「回皇上,王爺和王妃恢復得很好,相信假以時日,定能完全康復。」
君凌雲點點頭。
「那便不用日日去忠勇侯府打擾了。」
青楓趕緊道:
「皇上,有您的關心,南焰攝政王和王妃,心情更好,定能更快痊癒。屬下不過是跑跑腿,不打緊的。」
君凌雲眉梢微挑。
「沒想到,你竟比朕還要關心他們。」
青楓面容嚴肅,認真道:
「皇上,俗話說,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屬下想要善始善終,還望皇上成全。」
君凌雲又看了他一眼,心道青楓何時這樣勤快了?這忠勇侯府里,到底有什麼,如此吸引青楓?
不過他相信青楓不會亂來,便也沒有阻止。
「隨朕去一趟皇家別宮。」
「是,皇上!」
青楓知道,君凌雲不反對,便是允了他往忠勇侯府去,應得大聲又歡快。
又引得君凌雲多瞟了他幾眼,趕緊垂頭收斂了些。
皇家別宮。
太上皇看到君凌雲自己來了,又將目光轉回到他的花花草草上。
「你難不成又是來興師問罪的?」
這些日子叛軍鬧得那樣凶,他如何能不知道?
當年是他大意了,竟不知肅王有那般深的心思,能裝死遁走,一忍十幾年。終究是他留下的隱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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