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凌雲卻道:
「兒臣是來告訴父皇,明日,婉陶就要成親了。【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
「你說什麼?婉陶要成親?明日?」
太上皇終於正眼看向君凌雲,現在不是叛亂四起嗎?這麼快就解決了嗎?
婉陶怎麼說成親就要成親了?他連個消息都還沒有得到。
「駙馬,是選的哪家的公子?」
太上皇將京城裡那些適齡的公子,在腦子裡快速過了一遍,眉頭便蹙了起來。似乎哪一個,都配不上他的女兒。
卻聽君凌雲道:
「兒臣並未給皇妹招駙馬,婉陶是要與東夷國的太子,東方匯澤成親。」
「嫁去東夷國?和親?」
太上皇一時有些恍惚,當年君凌雲和婉陶,對於跟東夷國和親一事,抵死不從。如今倒是自己舊事重提了。
太上皇的眼神打量著君凌雲。
「看來你做了皇帝,倒也能體會朕當初,為國為民的一片心了。兜兜轉轉,到底還是要讓婉陶嫁去東夷國和親。
只是如今,吞併了西昭和北蠻的雲霄國,再也不用擔心會被四國圍攻,還用得著犧牲一個公主的幸福,來換取和平嗎?」
君凌雲抬眸看著太上皇。
「父皇誤會了,並非您想的那樣,婉陶和東方匯澤,是兩情相悅。婉陶嫁給東方匯澤,不是為了和親,只是情之所至。」
情之所至?太上皇更懵了。
東方匯澤和婉陶,以前可沒有見過。
東方匯澤應該是前幾日,昱兒和悅兒百日宴時,才來的雲霄國京城吧?
這麼短的時間,兩個人就情之所至了?難道真是他老了,跟不上年輕人的思想了?
「婉陶這次,可是自己情願的?」
君凌雲點頭。
「正是,柔太貴妃對東方匯澤這個准女婿,也十分滿意。東夷國皇帝更是親自來了我們雲霄國,將聘禮送到了婉陶府上。」
東夷國皇帝親自來了?那倒真是給足了婉陶面子,禮數上無可挑剔了。
只是提到柔太貴妃,太上皇的表情,多少有些不自在了。
他當初那樣逼迫她們母女,也是迫不得已。
那時面臨四國圍攻的窘況,地處中間的雲霄國,很有可能就此滅國。
在那種情形下,他身為一國之君,舍家為國,是他能想到的,對雲霄國最好的辦法了。
可無論怎麼說,對柔太貴妃和婉陶公主而言,他都是有所虧欠的。
「既然她們母女都中意,便就這樣吧。」
君凌雲這才垂下眼,抱拳道:
「是,謝父皇成全。婉陶和東方匯澤明日,會先來拜見父皇,再去東夷國。」
太上皇如何能不知道,君凌雲這已經算是在跟他說軟話了。
如今君凌雲在朝堂上,已經完全掌控了局勢,哪裡還用得著他這個太上皇成全。
只是,君凌云為何隻字不提肅王叛亂之事?心裡到底有沒有在怪他這個父皇,給他留了個爛攤子?
君凌雲不提,太上皇便只好自己提。
「肅王一事,你打算如何處理?你可相信他說的話?」
君凌雲也知道,他父皇並不是關心肅王的死活。而是想知道,自己如今在世人眼中,是何名聲。是不是如肅王口中那般,是個弒親奪位之人?
「父皇,祖父的密詔里,已經說得很清楚了,祖父是認可您的皇位的。而浩王叔,也並沒有怪您的意思。」
太上皇眸光微閃,他從來也沒想過,君凌雲會跟他說這樣的話。
一時竟有些分不清,君凌雲說這些話,是為了安慰他,還是為了埋汰他。
只聽君凌雲繼續道:
「父皇這些年,雖然一直提防著浩王叔,卻沒有苛待過浩王府,更沒有起過殺心。
兒臣也知道,您自始至終,只殺了一個公開與您為敵的兄弟。
您的其他兄弟,一個的確是時運不濟,意外而死。一個,自己心術不正,便以為其他兄弟的死,都是您所為,嚇破了膽,假死遁走。」
「你,你知道?你相信?」
太上皇心中觸動,所有人都以為,他的那些兄弟,都是死在他的手中。
沒想到唯一一個願意相信他的人,竟是將他幽禁在這皇家別宮的冰山兒子。
君凌雲內心裡,自然是盼著太上皇好的。
他希望他的父皇,能贖該贖的罪,放下該放下的心結,如此,才能安心頤養天年。
「您的皇位,得到之初,或許並不算光彩。可您在位多年,一心想著怎麼治理好雲霄國。
您靠自己,守住了皇位,也守護了雲霄國百姓。當年之事,您可以釋懷了。
您就是雲霄國的一代帝王,是我君凌雲的父皇。」
「咳,嗯。」
太上皇清了清嗓子,第一次被人如此認可,竟有些眼眶發熱。
君凌雲的話,卻還沒有說完。
「父皇真正該在意的,是您曾經冤殺的人,若您能向司空先生真心懺悔……」
太上皇瞬間暴躁了:
「滾!讓朕跟司空玉道歉?你到底是朕的兒子,還是他司空玉的兒子?滾滾滾!」
他爭強好勝了一輩子,這張老臉,哪裡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
「父皇,兒臣所言,都是為了您好,您再仔細想想吧。」
君凌雲並不逼迫他,有些事,急不得。
看著君凌雲行禮告退了,太上皇拿起扇子,煩躁地扇了扇。
讓他和司空玉道歉?他乾脆死了算了!
可如此想著,太上皇又嘆了口氣。他雖然倔著,可內心深處,其實已經知道孰對孰錯。
尤其是抱著兩個孫兒的時候,突然就明白了人倫親情,是多麼重要。
司空玉因他一念之差,的確承受了喪親之痛。
太上皇又使勁搖了搖頭,他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心是越來越軟了!
難道他真的要跟司空玉道歉嗎?不不,不可能!他就算是退位了,也還是太上皇!
可似乎,跟司空玉道個歉,他也不會少塊肉,說不定自己心裡還真能舒服些。不行不行,這讓他的臉往哪裡擱?
太上皇自己翻來覆去踱步了大半日,只差拿朵花兒來,摘花瓣決定道歉與否了。
八月初八。
婉陶公主一早便已經梳妝打扮,一張白淨的鵝蛋臉,配上靈動的眸子,和鮮紅的唇妝,精緻得像個瓷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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