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厲天也聽出了些不對勁,他轉過身看向阮篤,厲聲詢問。
「篤兒?怎麼回事!」
阮篤心中忐忑不安,一時有些啞口無言,「我...」
話說一半,他偷偷給五長老使了個眼色,五長老接收到信號,連忙開口。
「族長,既然四小姐沒死,那她導致弟子們修為倒退之事,也應該受到懲處了,不然到時候,大家都會傳您偏愛嫡小姐,至家族於不顧...」
「狗屁的家族。」阮厲天打斷了五長老的話,「如果連家人都保護不好,何來族?何來家族?」
幾個長老齊聲勸道,「族長慎言。」
阮篤突然想到,阮羲和平日裡就唯唯諾諾的,今天她就算沒死,應該也不敢說些什麼。
想到這,阮篤迅速鎮定下來,換了一副憐愛的表情。
「羲和,你受苦了,是二叔沒看管好你...」
他笑著向阮羲和走去,想拍拍她的肩。
阮羲和卻迅速將身子一側,躲開他手的同時,迅速攥住他的手腕,向後一折。
『咔嚓——』
清脆的骨裂聲響起,伴隨著阮篤的嚎叫傳遍大堂。
速度之快,驚呆了眾人。
「老爺!」曹麗大叫一聲,連忙上前扶住阮篤。
二長老回過神後,怒喝一聲,「廢物!你這是在幹嘛!」
五長老道:「族長!這廢物不能修煉,辱沒我阮家名譽,又拖累同伴,讓眾多弟子修為倒退,今日還目無尊長,公然對長輩出手,如此敗類,以後指不定會做出些什麼事來,實是不能再留了!」
阮厲天憤怒至極,兩掌拍出,「你們再說和丫頭是廢物試試!」
二長老和五長老挨了這掌,嘴角有血絲溢出,但他們並未服氣,不僅如此,三長老和四長老也開口了。
「族長,四小姐確實有些太過囂張跋扈了,不管是擅自去暗月幽林,還是剛剛對二老爺出手,若不重重懲戒她,將來她恐怕要吃大虧。」
更多的人開始附和,請求阮厲天嚴懲阮羲和。
阮厲天氣極,想開口反駁時,阮羲和卻一把按住了他的胳膊。
「各位口口聲聲說我目無尊長,你們可知是二叔是如何對我?說我拖累同伴,你們可知是他們騙我去暗月幽林,將我鞭屍氣絕後丟入日落湖?」
「我想問問大家,若是這些事發生在你們身上,你們可還計較?」
眾人面色各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人吭聲。
阮厲天身子顫了一下。
「和丫頭,你說的,可都是真話?」
「爺爺若是不信,去把我的丫鬟銀環喊來問問便是。」
阮篤一聽,變了臉色,「爹,因為羲和去了暗月幽林,銀環有看護小姐不周之罪,三日前我就將她送進了刑房。」
阮羲和一聽,瞳孔微縮。
原主生前,有三個人真心對她好,一是族長爺爺,二是家主父親,三就是丫鬟銀環。
而阮家的刑房,若是犯錯的下人進去了,不死也得脫層皮。
「快去把人帶出來!」她朝一旁的侍從喊道。
侍從聽到她的話,猶如耳旁風吹過,沒一點動靜,氣得阮厲天踹了侍從一腳。
「小姐的話聽不到嗎!」
沒多時,銀環就被帶進了大堂。
不過她是被兩人攙扶著來的,她氣若遊絲,整個人似乎只吊著一口氣。
阮羲和連忙上前攙扶,將她扶到了一旁的座椅上,並喊了府里的醫師來。
不過好在只是皮外傷,經診治後,銀環意識終於恢復了些許,她睜開眼,看到一旁的阮羲和後,眼中流了淚。
「小姐,您還活著...」她哽咽得說不出話。
阮厲天沉聲道,「銀環,之前發生了何事?」
銀環將眼淚擦掉,一噎一噎地回答道:「回稟族長,前幾日小姐本來好好待在院中,可有一日,二老爺突然將我打發到馬廄去了,說讓我鏟馬糞,等我鏟完所有的馬糞回院後,小姐就不見了。」
「大膽丫鬟,竟敢污衊老爺,該當何罪!」曹麗怒喝一聲,一巴掌欲要扇到銀環臉上。
阮羲和一把握住了曹麗的手腕,笑了笑,「二嬸,銀環又沒說什麼,莫非你這叫...不打自招?」
手腕處傳來一陣冰冷的寒意,曹麗打了個哆嗦,想抽出自己的手。
可下一刻,同樣一道清脆的骨裂聲響起。
曹麗的手腕斷了。
阮羲和冷笑一聲,甩開了曹麗的手腕,喊人將銀環帶下去醫治。
「若不是二嬸自己湊上來,我差點都忘了,你之前將我關在豬圈睡覺,和豬搶食吃的那些事呢,還有你不給我發月錢、不給我飯吃......」
「你別胡說八道!」曹麗慌了,捂著手打斷她。
阮厲天聽得心中一窒,「和丫頭,真有此事?」
大長老道:「族長勿急,我去查查。」
五長老見事態不妙,連忙走出來終止了這個話題。
「族長,她這是在轉移話題,如今重要的,是求證之前事情的真假,還弟子們一個公道!」
「族長,你我深知修煉不易,若非是為了救她,弟子們修為倒退又作何解釋?總不能是弟子們拿自身修為開玩笑吧!」
「這丫鬟的話不能盡信,就算她說的是真話,也與此事無太多直接關係,我看四小姐根本就沒有所謂的證據,就是避重就輕,想掩蓋事實罷了!」
五長老此話一出,引得眾人開始深思。
修煉不易,修為要升一階,往往要付出很大的努力,若說是拿修為開玩笑,是萬萬沒人相信的。
「五長老此言差矣,許是他們做多了虧心事,所以才心魔纏身,修為倒退吧?」阮羲和扶著阮厲天坐到主位的座椅後,自己又尋了個椅子坐下。
她單手撐著頭,對上五長老的目光,眼中滿是戲謔,「再說了,五長老又怎知我沒有證據?」
說罷,她喊人將阮娜帶上來。
阮娜是五長老的女兒,五長老自然知道她都做過些什麼,此時心裡慌得不行。
「爹,你找我幹嘛?」
阮娜人沒進來,聲音先傳了進來。
她走進大堂,先朝主位的阮厲天行了個禮,之後就朝五長老的位置走去。
「到底出了什麼事......」
阮娜在五長老的身旁站定,正開口說話的時候,眼神卻瞥到了對面的白衣少女。
少女衣衫襤褸、渾身是傷,臉上還有熟悉的黑斑與痤瘡...
「鬼啊!」
阮羲和朝她露出了一個美好的笑容。
「娜姐姐,好久不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