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捂著臉,一臉憤怒地盯著阮羲和。
「你是誰?為什麼要打我們!」
阮羲和吹了吹掌心,將手負在身後,「你們可以亂說話,我為什麼不能亂打人?」
說完,她眨了眨眼睛,目光澄澈,樣子極其無辜。
「我們哪有亂說話!那廢物本來就......」
礙於在阮府門前,兩個少女最終還是沒說出後面的話,她們氣得轉身就走,默默吃了個啞巴虧。
經這一出,門口的聲音低了不少。
不少人都在討論她是誰,說紫殤國從未見過此等絕色的女子。
阮羲和無所謂,帶著阮奕從大門處離開,繞到了府院另一邊的牆下,翻過了院牆,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阮羲和將阮奕安頓在了房間後,服下了一顆丹藥。
「這是我的院子,你在這等我,我去見見家裡的長老們。」
「嗯嗯。」
阮奕點點頭,他剛剛聽到了阮府的喪事是為阮羲和而辦,所以他知道她現在應該很忙。
丹藥下肚之後,她的容貌慢慢發生了變化,白皙的臉頰開始黯淡變黃,並且生出許多黑斑與大痘。
這種變化,看得阮奕一驚,嚇得話都說不利索了。
「姐姐,你的...臉?」
「這是易容丹,會按照我的想法變換容貌,放心,我沒事!」
阮羲和拍拍他的肩,心態倒是很放鬆。
她也沒想到,許老送她的丹藥,這麼快就派上用場了。
等容貌完全定型後,阮羲和就離開了自己的院子,向府中議事堂走去,可一路上她卻一個人都沒看見。
此時,大堂內。
正中間擺放著一口棺槨,徒增了一絲肅然之氣。
阮家的各位長老坐在右邊,而各位長輩與管事,坐在左邊,此時他們的目光,不約而同都落在了中間的棺槨上。
更準確地說,是落在了站在棺槨旁的老頭身上。
因為老頭就是阮家族長,阮厲天。
老頭神色憔悴,眼窩浮腫,他將手中的拐杖重重往地上一杵,拍了棺槨一巴掌。
「你們究竟是怎麼保護和丫頭的!」
坐在右邊的二長老答道:「族長,這次並非我等辦事不周,實在是四小姐...她太頑劣了些。」
阮府共有四位小姐,阮羲和是四小姐,也是唯一嫡出小姐。
大小姐阮靜之和三小姐阮熙之,是二房的;二小姐阮念柳,是三房的。
三長老附和道:「就是,她沒修為還敢偷偷往暗月幽林跑,我們每天諸事繁多,哪有空天天盯著她啊?」
五長老將拳頭捏得咯吱作響,重重地砸了座椅扶手一下。
「這次她自己丟了性命就算了,還害不少弟子靈脈受損,修為甚至有倒退跡象!我家娜兒更是生了心魔!真是害人不淺!」
左邊,坐在輪椅上的男子開口,「五長老,你這話太過了,和丫頭她已經沒了。」
男子就是阮羲和的三叔,阮颯。
「過?」五長老冷笑一聲,「三老爺日日閉門不出,自然不知道外面的情況吧?」
「四大家族針鋒相對多年,我阮家這麼多弟子傷了靈脈,你知道意味著什麼嗎?」
阮叄被五長老的話一噎,白了臉色。
「性命重要還是虛榮重要!」老頭怒喝一聲,「我竟不知,你們一個個現在都是這種心思!」
這時,左邊一個眼睛狹長的中年男人站了出來,他對老頭行了個禮。
「爹爹莫氣,兒子定會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給大家一個交代,也定會找到弟子們修為倒退的原因,帶領我阮家成為四大家族之首。」
老頭被這些話稍稍削減了些怒氣,他瞥了中年男人一眼。
「篤兒,如今你大哥未歸,颯兒又身子不適,你是該多操心些。」
「這都是兒子應該做的。」阮篤眯了眯眼,低頭隱下嘴角的得意。
說罷,阮篤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痛心疾首地開口。
「唉,之前是我太溺愛羲和了,才會讓她釀下如此大禍,沒能看護教導好她,我這個做二叔的過錯很大啊...」
說話間,阮篤與五長老對視一眼,眼中的得逞一閃而過。
「老爺!你不要再包庇她了,和丫頭性子本就頑劣不堪,平日裡仗著嫡小姐的身份,打罵下人,指使姐妹都是常事。」
阮篤身後走出一個美貌婦人曹麗,她紅了眼圈,手帕捂著臉哽咽了起來。
「卻不曾想,這次她一人的任性妄為,竟連累了這麼多人,我們的熙之都差點沒醒過來,嗚嗚...」
阮篤聞言,一把將曹麗摟在懷裡,拍著她的背輕聲安慰。
「夫人啊,羲和不能修煉,性子頑劣點也能理解,我們多關心她一點是應該的,就是沒想到她能因此失了性命......」
老頭聽到這,臉色有些難看,打斷了阮篤的話。
「和丫頭是我看著長大的,她性子溫和純良,怎麼會做出這些事?」
阮篤一臉欲言又止的樣子,「爹,您在羲和三歲時就去閉關了,今日才出關,這其中十來年,羲和的性子可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說罷,他嘆了口氣。
「唉,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羲和人已經沒了,等大哥回來,這要如何與他交代啊?」
大堂內氣氛低沉,老頭沉浸在悲痛與不可置信中。
也就是這時,門外傳來拍手鼓掌的聲音。
『啪——』
『啪——』
「好一出家族情深的精彩戲碼,真是聞者落淚,見者傷心吶!」
「如果羲和不是其中的主人公,怕是也要被你們感動哭了呢。」
清冷好聽的聲音響起,緊接著一個身形消瘦的少女邁過門檻,閒庭信步地走進了大堂。
是...阮羲和!
眾人都沉浸在阮羲和死而復生的震驚中,唯有阮厲天一人,衝上來想緊緊抱住她。
「和...和丫頭?你沒事,爺爺真是太開心了。」
可當他看到阮羲和渾身傷痕,臉上也是各種痤瘡之後,他就頓住了手,生怕碰疼了她。
「這是怎麼回事?和丫頭,是誰欺負你了?」阮厲天眼眶濕潤,顫抖著問道。
阮羲和視線一轉,眼神犀利地盯著阮篤。
「這個?那可就要問問我的好『二叔』了。」
二叔兩個字,她咬得極重,眾人都聽出了些不對勁來。
而此時的阮篤臉色大變,看著面前的少女,他慌張不已。
怎麼回事?
熙之不是說......這廢物已經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