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黎剛剛結束直播，抬頭便看到賀江嶼站在那裡。
「你說的直播，就是畫畫嗎？」
青黎一邊收拾東西一邊點頭，「其他的我也不會，就這麼點本事了。」
賀江嶼的目光掃過她的畫作，意外的居然是國風畫，雖然沒有看到全部，但水平似乎還可以。
青黎將畫捲起來放在柜子里，轉頭見他還在那裡，問道：「有什麼事嗎？」
賀江嶼看了柜子一眼，「沒事。」
說罷他轉身回了房間。
本也是聽到她房間有動靜才過來看一眼，無傷大雅的直播，他不會管的。
翌日青黎就前往華夏醫院，她比定好的時間早到十五分鐘。
「你是華研所的記錄員小姜嗎？」
青黎胸前的工牌上寫著她的職責崗位。
一個比青黎大一些的女醫生站在那裡，正上下打量她，眼底划過一抹瞭然。
青黎不知道這眼神是什麼意思，點點頭。
「你比華研所的前輩們早到十五分鐘，你是等著他們一起上去，還是先跟我走呢。」
「你要是沒什麼事做的話，可以先和我熟悉熟悉環境，到時候不要手忙腳亂導致數據記錄出問題。」
「雖然記錄員的工作很簡單，卻很重要，半點差池都不能有，否則會導致最後的數據出問題。」
「對了，會用電腦吧，很多數據是要錄入電腦中的，需要同資料庫中做對比，這一點很重要，一會我告訴你怎麼錄入。」
青黎還未說話，女醫生便噼里啪啦說了一堆，她既不點頭也不搖頭。
見她停頓，青黎開口說道：「我只負責記錄，錄入電腦是你們的工作吧。」
說完，她轉頭對上女醫生的眼睛。
女醫生微微蹙眉，「剛進入社會吧，你得知道有時候不是一個蘿蔔一個坑，你需要做的工作不僅僅是目錄里那些工作。」
「而且你得有眼力勁，我們研討課題的時候，該沏茶去沏茶，該沖咖啡就去沖咖啡，這些都是人情世故，怎麼，家裡沒人教你。」
女醫生頤指氣使的口吻，還不同於長輩訓晚輩的口吻。
青黎冷淡地看著她在那自顧自地輸出，待她不說了，這才開口。
「原來你自小學的人情世故是這種，你還是回爐重造吧，別再讓你家人教你了，讓社會教教你做人做事的道理，尤其是做人的道理，別學那些沒用的。」
女醫生震驚地看著青黎。
一個小小的記錄員，居然和她這個前輩這麼說話！
哪怕是華研所的記錄員，也未免太囂張了。
更何況，像她這個年紀就能進入華研所，依靠的根本不可能是真本事，必然是花錢或者找關係才進去的。
這次帶隊的薛教授，二十八歲進入華研所，是目前來講最年輕的研究員，這還是因為他天賦高，學習能力強。
眼前這小丫頭有什麼？
既然如此，還不趁著這次機會和大家搞好關係。
女醫生不能理解，但不妨礙她生氣。
當即她的臉就拉下來，冷冷看著青黎。
「真沒想到，華研所也有這麼不懂規矩的新人，本來我是好心想帶帶你，像你這種剛剛進入社會的愣頭青，以後不知道要受多少磋磨，希望那時候你的氣焰也能這麼高。」
說完，她不等青黎說話，轉身就走。
看著她的背影，青黎移開視線。
雖然知道哪裡都有老鼠屎，可才一照面就遇到這種事，讓興致勃勃而來的青黎感到有些煩悶。
華夏醫院是國內三甲醫院之一，雖然算不上全國知名，但在本市第一選擇就是這裡。
她至少以為能夠同華研所的研究員一起研究課題的醫生，主要精力會放在科研上，而不是這些蠅營狗苟的事情上。
什麼沏茶沖咖啡，她曾經作為世界頂尖醫生進行研討的時候，也從未如此端著。
看到華研所的車輛時，青黎很快調整好心情，同薛教授等人打了招呼。
大家都知道青黎是怎麼進入華研所的，若是一般人推薦可能有走後門的嫌疑，但她是杜老推薦進來的。
杜老那個人，錢和權都不可能讓他鬆口，他若是開口了，必然是這個人有真本事。
所以從一開始就沒人會看不起青黎，反倒是對她極為好奇，時不時就會有人找她探討。
薛教授笑著問道：「來這麼早，見到華醫的人了嗎？」
青黎說道：「見到了，她先去忙了。」
「那我們進去吧。」
薛教授往裡邊走的時候，也正有一隊人迎了出來。
華研所在國內有著極高的地位，所有華醫的隊伍對他們很熱情，對薛教授等人也很尊敬。
這隊伍里也有剛剛的女醫生。
女醫生姓馬，在華醫這個隊伍里非常年輕，和青黎一樣，屬於華醫隊伍里的記錄員，需要將各個數據錄入到電腦中。
不同的是，她的資歷可以參加課題的研究，青黎暫時不能。
不過她的年紀並非只比青黎大幾歲，而是比薛教授還大，忍不住便在青黎面前拿喬端架子。
只是沒想到青黎根本不吃她那一套。
雙方互相打了招呼，華醫的人便將他們帶到科研樓。
這裡的設備一應俱全，儘管比不上華研所，但是需要的東西很快就能調派過來。
這次課題需要的病例以及相關的數據都已經準備好，他們在原有基礎上進行更深一層的研究和突破。
大概是青黎正面回應的態度，馬醫生像是不認識她一樣，將她忽略徹底，倒也暫時沒再找她麻煩。
……
另一邊，賀江嶼的辦公桌上放著這段時間青黎的行程，雖然沒有調查她具體在做什麼，但是有幾處地方倒是讓他有些在意。
「她去華研所做什麼？」
雖然知道青黎是醫科學院畢業，但是以她畢業的水平連普通的醫院都進不去，更遑論是全國性質的醫學研究院。
多少人削尖腦袋想要進去，所以賀江嶼根本沒想過她在那裡上班。
「倒是還知道上進。」
看著她去母親所在的扶風中醫院面試的簡歷，賀江嶼嘴角牽起一抹笑容。
賀江嶼本想讓人繼續查一下姜青黎，這時賀老的電話打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