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邊傳來賀老的聲音。
「你到底打算怎麼安置人家小姑娘？」
賀江嶼被問得有些懵，「哪個小姑娘？」
賀老在電話那邊一瞪眼，「你在外頭還有？」
賀江嶼：……
原來說的是姜青黎。
「姜青黎是我太太，賀家的少奶奶，還需要我安置她什麼。」
電話那邊似乎深吸口氣，「大家都清楚這不過是你用來氣我用的，你打算怎麼樣，耽誤人家小姑娘多久？」
賀江嶼想起姜青黎和姜青城的對話，嘴角蔓延開一抹冷意，「您怎麼知道是耽誤？」
嘴上說著不願意，心裡應該願意得很。
畢竟賀太太，的確不是什麼人都可以當的。
電話傳來賀老嘆氣的聲音，「適可而止吧，不管她願意不願意，我們的初衷仍舊希望你好好的。」
大概是擔心賀江嶼又說出什麼懟人的話，賀老主動掛斷電話。
賀江嶼放下電話拿起決策書，卻在當前頁出了神。
這是老爺子第一次沒有用強硬的語氣說這件事。
他輕輕揉了揉眉心，猶豫著要不要結束這段滑稽荒謬的婚姻。
既然要結束，他便不再去查姜青黎，到時候給她一筆錢打發了便是。
至於可能的糾纏，她若是這麼看不清自己的斤兩，就不要怪他不客氣了。
領證之後這段時間，姜青黎倒是有自知之明，極少主動出現在他面前，也從來不會主動聯繫他。
這一點讓賀江嶼很滿意。
隨後打開手機，朋友圈映入眼帘的正好是姜青黎的動態。
這是一張自拍，照片中的女孩明眸皓齒，淺笑嫣然，透著陽光的活力和熱情。
這個背景，似乎是華夏醫院？
想到要結束這段婚姻，姜青黎表現又不錯，賀江嶼撥通對方電話，問問需不需要他幫忙。
「喂，哪位？」
她居然沒有備註他的名字！
等一下。
是個男人的聲音？
賀江嶼看了一眼電話，確定自己沒打錯，面色陰沉下來。
「姜青黎呢？」
「哦，不好意思，小黎正在那邊做檢查，一會讓她給你回電話吧。」
做檢查！
一個男人陪著她去做檢查！
賀江嶼眉宇間逐漸冷肅下來。
這邊，姜青黎做完簡單的檢查和記錄走了過來。
手機快沒電了，剛才一直在充電。
薛教授將手機遞給她，說道：「剛才有個人給你打電話。」
沒有任何備註。
姜青黎以為是周凜或者姜青城，看了一眼號碼怔住了。
這是……賀江嶼的電話？
是需要她配合什麼，還是終於要離婚了？
想到這裡，她回撥過去，對方沒有接通。
將電話隨手放進衣兜里，她繼續工作起來。
薛教授看著她瑩白的臉蛋，說道：「晚上院長請大家吃飯，你若是沒有安排，一起去吧。」
有過幾次之前邀約被拒的經驗，薛教授提前將院長說出來。
這次青黎倒是沒有拒絕，她晚上沒什麼事，只要在直播之前回去就行。
實在不行就只能請假了。
現在華研所才是她主職工作，自然要以這個為準。
課題按照序時進度在進行，且一切順利的，到五六點鐘的時候，他們便一起去了附近的餐廳。
青黎聽說華醫的院長很年輕，一身本事和學識被國外多次邀請入駐，都被他拒絕。
這次接風宴，也是院長自己掏腰包請客，扶風中醫院的醫生還未參與進來，即便如此也有意十二三個人了。
「為什麼要自己掏腰包呢？」青黎不解地問道。
這種課題，屬於官方性質，是有經費的。
薛教授低聲說道：「官方經費有規定的，人均不能超過30元。」
青黎稍微一想便明白，這是為了避免出現鋪張浪費，且大搞形式主義。
「出面的是院長便無妨，如果不是院長，自掏腰包都是不允許的。」薛教授給她科普。
青黎忍不住笑道：「那一會院長不請客，豈不是會被大家埋怨？」
薛教授笑了笑，「小心思估計是有，但能參與進來的人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科研上。」
說白了吐槽可以，埋怨可以，只要不耽誤課題的進度便沒事。
是人都會有小心思，這的確是難免。
青黎想起了馬醫生。
第一天吃飯也算是一次破冰活動，大家互相認識熟悉一下。
「聚賢園人均得四五百，已經算得上相當高規格了，基本上來華醫，只要是院長請客吃飯，都是來聚賢園。」
青黎吃驚，「這麼大花銷嗎？」
這對一個人來說真的是很大花銷了，按照便宜的四百一人，他們這一行人就得吃掉五千多。
這對於拿工資的人來說，可算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薛教授笑道：「院長家裡似乎不一般，只不過從來不依靠家裡罷了。」
感覺薛教授還知道些什麼，只是不好過多說別人家的事情。
落座的一共有十五個人，除了院長之外還有華醫其他院領導。
當青黎第一眼看到院長的時候，差點轉身就要離開。
薛教授發現她神情古怪，不由地看她一眼。
他是華研所帶隊的人，要同華醫的院長接觸，此刻顧不得多問。
薛教授同院長和幾個領導分別握手寒暄。
院長笑容真誠，「薛教授也不是第一次帶隊和華醫合作了，我院對您這位年輕有為的華研所教授都讚譽有加。」
薛教授帶著榮辱不驚的笑容，「賀院長過獎了，華醫有您坐鎮，是扶風市百姓的福。」
二人商業互吹一通，紛紛落座。
青黎坐在華研所的末位，恰好和賀院長對著。
面對那張和賀江嶼有七八分相似的面容，她有些emo了。
不過這個便宜公公似乎並沒有認出她來。
並非懼怕賀家人，只是覺得有些麻煩，一心想要發展事業，研究課題，她沒心思在賀家之外應付賀家人。
但賀院長還是很快就注意到她，畢竟華研所這樣的地方，諸如薛教授都是極為年輕的人，幾十年都未必有一個。
像青黎這樣青春氣息濃郁的年輕人就更打眼了。
賀院長的目光落在青黎身上時，便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