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庭的動作極快,他幾乎是以雷霆之勢,將潯陽的大戶們都給殺了一遍。
殺的多了,潯陽城裡一開始還打算聯合起來抵制施壓鬧事的那些大戶們,一時都被殺的手足無措沒了脾氣。
殺一個兩個的時候,他們可能還想著,這是蕭雲庭在殺雞給猴看。
殺三個四個的時候,他們也還可以抱著僥倖,覺得蕭雲庭其實只是抓了幾家鬧騰的最厲害的,這些年貪得最多的,其他人不會有事。
畢竟不是有個詞還叫法不責眾嗎?
他總不能把潯陽城中所有的世家都殺個乾淨吧?!
哪怕是當年的秦始皇也沒把六國貴族都殺光啊!
什麼事兒都有個底,真要是殺得太快太狠,世家大戶們聯合起來,手底下可同樣能有不少的人,他蕭雲庭就不怕出亂子嗎?
不過事實很快證明,蕭雲庭是真的不怕出亂子。
因為蕭雲庭很快就讓徐明慶下達了一道命令,那就是,但凡是能有證據證明大戶們不法的行徑的,都可到太孫殿下跟前告狀!
只要是證據確鑿,罪證屬實,那麼這人就能分到大戶的家產,是什麼家產呢?
那要看你給的罪證夠不夠了,獎勵從宅邸到金銀再到田租甚至是田地,都是有的!
如此一來,知府衙門的門檻都險些被百姓們給踏破了。
徐明慶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的百姓,也沒一天之內看過這麼多的卷宗和案子。
衙門但凡是認識幾個字的人全上了,幫忙抄錄供詞,整理文書,一時之間忙的不可開交。
而與此同時,錢源等人則忙著抄家。
殺了溫偉,才知道溫偉這些年在潯陽這塊地界上撈了多少,光是掛靠在溫家的田地,就不計其數!
而溫家糧倉也是盆滿缽滿。
二虎子帶隊跟著涵鼎進了溫家的糧倉,一時之間眼眶就紅了:「總跟我們說,朝廷沒糧食沒糧食,原來糧食都被他們這些人搬到自己這裡了!」
錢源滿頭大汗的指揮著人先登記造冊,而後又令人將糧食放出去,先分給災民。
而怕災民生病,蕭雲庭還下令讓寺廟的和尚和道觀的道士們以及全城的大夫,都出來熬煮藥材,發放給災民。
這樣一來,局勢總算是暫時穩住了。
而大戶們更是被這一招打的毫無脾氣。
若是只需要對抗蕭雲庭,那還能想想法子,可現在的問題是,他們不僅要對抗蕭雲庭,還要對抗所有的百姓。
那些災民們現在看著世家大族的目光都是猩紅的,恨不得把他們都給生吞活剝了。
上面又有蕭雲庭這一尊殺神鎮著,他們除了妥協之外,毫無辦法。
到最後,潯陽城所有參與過官商勾結的那些世家大族們,是真的沒有留下一粒米。
至於蕭雲庭,蕭雲庭帶著工部的人去堤壩上了,先下令有償徵集百姓合攏堤壩,附近的衛所的官兵也全都被調動前來幫忙。
雨還在不停的下,但是百姓們的心裡卻略微安定了。
他們看出來了,這位殿下是真正辦實事的人。
跟著他,別的不說,活命總是行的。
與此同時,蕭雲庭總算是鬆了口氣,立在堤壩上看著星星點點的火光,看著在火光下忙碌的人,忽然心裡便覺得鬆快了幾分。
他當然知道這天下的貪官殺不完,也知道救不了所有的人。
但是只要他在其位,就要謀其政。
而下一步......
他眯了眯眼睛,吩咐涵鼎:「差不多了,我們去洪都。」
齊王聽見消息的時候,哦了一聲,淡淡的將手裡的橘子皮扔在地上:「怎麼,熊良勇和黃宏忠就等著本王幫忙,他們就干坐著等好處?」
徐太監明白他的意思,輕聲說:「殿下放心,這回他們可打算給太孫殿下送一份重禮呢。」
重禮?
齊王哦了一聲,目光終於從圖紙離開,笑眯眯的問:「什麼重禮?」
「殿下不是喜歡殺人嗎?」徐太監笑著說:「他們說,送些人給殿下殺。」
齊王有些疑惑,徐太監便湊到他耳邊輕聲細語的說了幾句,齊王頓時露出笑意來:「如此倒是個好法子,是啊,咱們這太孫不是急公好義,不是愛民如子嗎?」
他倒是看看,蕭雲庭怎麼過這一關!
而問完了這幾句,他又拿著圖紙給了徐太監:「交給匠作監跟來的人,讓他們按照這個圖紙,給本王原原本本的建造出一座這樣的院子來。」
戚元不是說他不知道怎麼對人好嗎?
那他現在就對戚元好點。
看看,人都還沒來,他已經先幫她把屋舍都布置好了,考慮的多周到?
徐太監輕聲應是,伸手接過圖紙。
出門卻眯了眯眼睛。
蕭雲庭不能留,戚元也同樣不能留。
他不能允許有人對齊王的影響大過自己,那是莫大的隱患。
所以,還是殺了更加保險。
趁他病要他命,此時就是最好的時候。
他轉身問小洞子:「對了,高大人來信了嗎?他現在到哪兒了來著?」
小洞子急忙回答:「回乾爹的話,他們也到潯陽了。」
因為輕車簡從,一路趕路,所以他們比還要一路抓姦細殺貪官,修堤壩和安撫災民的欽差隊伍的行程竟然差不多。
也都到潯陽了。
徐太監頓時哈的一聲笑了:「是嗎?這麼巧,那豈不是太好了嗎?剛好成全他們做一對苦命鴛鴦。」
他招手讓小洞子上前,面無表情的交給了小洞子一封信:「讓人送給高擎,叫高擎按照信上的意思去做,就說都是咱們王爺的意思。」
小洞子是認識字的,看到徐太監寫出那個地點的時候,頓時有些驚恐:「乾爹,若是王爺知道了您把他們引到......」
徐太監的表情瞬間就陰沉下來:「所以殿下不會知道,也不能知道。」
能到齊王那裡的消息,都得先過他這個心腹手裡,他自然知道怎麼瞞天過海。
小洞子頭皮發麻,但是面對徐太監的逼視卻絲毫不敢反抗,急忙應是。
收到信的高擎頓時有些茫然:「殿下為什麼先讓我們去進賢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