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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前胸示人是很危險的呢

2024-09-18 07:30:11 作者: 沒藥
  廚房安靜了。

  沒了巫靈的滋擾,司野的呵呵冷笑聲就顯得尤為清晰。

  聽得程斬一怔。

  緊跟著脫口而出,「怎麼可能?」

  他怎麼可能會犧牲他呢,不論什麼時候他都不會。

  「你體內有巫靈,這始終是隱患。」程斬輕聲解釋,往前走了兩步,「阿野,合虛會使得你不舒服,但像剛剛那種情況你只會覺得很不舒服不會喪命,我不會不顧你的安危強行收巫靈。」

  「是嗎?」司野緩緩起身,盯著他,眼裡雖說有笑,可那笑冰冷得很,一直蔓延至了嘴角。

  「那你離我近點,我問你。」

  程斬走上前,跟他面對面。

  司野靠在那,看著程斬的眼神里多了一抹看似詭異的東西,像是遊絲似的縈繞。

  他的嗓音很輕很低,還是笑著的,「所以你的意思是,不論什麼時候在你心裡我都是最重要的?」

  程斬沒猶豫,「是。」

  下一秒就見司野變了臉色,驀地扯住了程斬的衣領子,彼此調換了位置。他眼裡多了戾氣和黑暗,連聲音都變得陰沉,「當我是三歲孩子好騙呢?」

  程斬的腰抵靠著操作台,手一伸就能夠到上面的砧板。

  砧板上的那塊未來得及切的肉已經化凍了,冰碴融了血水。

  程斬聞得到血腥味。

  來自砧板。

  也來自司野。

  司野的嘴角上還沾著血,別看就那麼一小點,卻將他身上原本的奶香給遮住了。

  相比司野的情緒變動,程斬冷靜自持。

  視線落司野臉上,又順勢滑到了他的嘴角,那抹紅看著格外刺眼。

  他問了句,「你是誰?」

  司野眼裡妖冶閃爍,嘴角再度微微扯開,那股子戾氣就不見了,換之是說不上的戲謔。

  他的臉漸漸湊近程斬,「這麼問我什麼意思?哦,明白了,你見到了我體內的力量,所以從內心深處你並不希望那股力量屬於我,對嗎?在你眼裡,我就應該是那個一無是處,永遠只能尋求你保護的廢物吧?」

  「不是。」程斬沒移開臉,任由他的靠近,聲調始終冷靜。

  司野笑得邪氣,接下來的動作也是邪氣。

  他的唇幾乎輕擦著程斬的臉頰,順著他的眼角眉梢緩緩下移,游在他的耳畔,於他耳邊低喃,「承認吧,你做慣了救世主,事實上不希望有誰能比你強。」

  程斬一動未動,與司野近在咫尺地相貼,可他感覺不到司野的氣息。

  卻也不陌生。

  只是危險。

  他開口,「那你想聽到什麼答案?或者,你只是單純地想跟我的力量抗衡個試試?試圖激怒我?」

  「抗衡?」司野微微抬臉,笑道,「如果是我出手,你敢出手嗎?」

  程斬眉心下意識一蹙。

  司野嘴角弧度擴大,盯著程斬的唇眼,溫熱的氣流呵在他的鼻骨上,「你捨得嗎?」

  程斬目光有了苛厲,「你想幹什麼?」

  「想看看,在你心裡我有多重要。」司野低笑。

  程斬警覺,剛想動,司野卻伸手控住了他,「慌什麼?我又沒逼著你來殺我。」

  說話間他的手沒撤,只是換了個姿勢,環上了程斬的腰。

  臉再次湊近程斬,鼻尖貼著他臉頰,順著臉頰的弧度一點點下移……

  程斬身體一度僵硬。

  恍惚間腦子裡卻閃過一些個零碎的畫面來——

  清粹的陽光里,少年趴伏在他身上,整張臉埋在他的脖頸,用鼻子聞啊聞的,然後說,「你聞起來很香。」

  「香?」

  少年嗯了一聲,臉還埋在他身上,「就是很好聞。」

  他被少年壓著,防止摔倒,他便一手控著少年的腰身。脖頸處痒痒的,少年呼出來的氣流能順著他的脖子直往各個毛孔里鑽的那種癢。

  但他沒敢放鬆,語氣帶著些許警告——

  「我不是食物,你管好你的牙齒。」


  少年嘻嘻笑,「放心吧放心吧,我就聞聞,就是聞聞……」

  ……

  家居服的衣扣被解開了。

  程斬腦子裡的畫面驟然被擊碎,少年嘻嘻哈哈的聲音也隨之而散。

  眼前的司野邪氣得很,一手控著他,一手扯開了他的衣領扣子,一顆一顆的,像是在試探程斬的底線。

  程斬全身都繃緊了。

  司野的鼻尖先是埋在他的脖頸里,低低說,「哥,你可真好聞。」

  眼前一幕與剛剛腦中閃現的畫面出了奇的貼合,程斬又是一僵。

  引得司野低笑。

  他的唇輕貼上了程斬的喉結。

  唇溫使得程斬的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

  司野低低開口,似笑非笑的,「你說,我要是咬上你的大動脈你會怎樣?」

  程斬說,「你敢嗎?」

  合虛可不是什麼人都敢沾的。

  司野明白他話里的意思,笑了,唇還似貼不貼地保持著原姿勢,「你身上流淌的是合虛血,合虛就是你,你就是合虛,我要是沾了肯定會痛苦不堪,可是啊……」

  他一聲嘆,話鋒一轉,「我就是想沾呢?」

  程斬一怔,緊跟著想推開他。

  卻被他按住,輕笑,「別動,你這麼好聞,讓我好好聞聞。」

  程斬沒輕舉妄動。

  就任由司野的臉一點點偏移。

  唇貼在了他的鎖骨位置。

  「哥,前胸示人是很危險的呢,這在博弈爭鬥中是大忌。」他呵呵笑。

  程斬看不見司野的臉,只覺得他輕舔了一下傷口的位置。

  緊跟著就是疼。

  司野咬上了疤痕處,竟是一點一點扯開了傷口。

  程斬吃痛,陡然伸手推他。

  可司野像極了嗜血者似的,一把沒將其推開。

  傷口被他咬開,血順著他的嘴角流。

  飲血吃肉,像極了此時此刻的司野。

  可是程斬身上流淌的是合虛,司野就成了個賭徒似的,明知道自己會被合虛所傷還強行為之。

  幾口血下肚終於被程斬強行推開,就見他後退著踉蹌了幾步,瞅著程斬呵呵地笑。

  笑得譏諷。

  可很快笑容消失,神情轉為痛苦。

  整個人跪地,捂著肚子呻吟。再看他額頭和胳膊,青筋再次凸起。能清晰看見血管里的血液在流動,竟泛著紅。

  程斬顧不上自己,衝上前扶住司野,一個勁拍他的後背。

  力道不小,最後幾乎是咣咣地捶。

  司野剛開始並不配合,忍著疼還在冷笑,緊緊攥著程斬的手腕道,「合虛在我體內就會弱化巫靈的力量,你不是一直想收它嗎?現在是個機會。」

  「吐出來!」程斬冷喝道。

  這個時候他壓根顧不上巫靈了。

  合虛血在司野體內遊走,多流竄一下,都能明顯看出司野的血管在鼓動,他身體變得滾燙。

  程斬是封靈人,只有封靈人的特殊體質才能壓制住合虛,也能很好地操縱合虛。所以別說是司野了,換做不管是誰,哪怕是上古的神族,合虛一旦竄入體內都是致命。

  合虛是至陽至剛,正常體質一旦承載合虛,最後的結局就是會被焚燒。

  司野凸起的血管呈現血色,漸漸地就連毛細血管都突出了,他宛若是被紅線纏住似的,形色駭人。

  程斬見捶打不管用,乾脆將司野一把揪起來,恨不得是連拖帶拽地進了洗手間。

  將他往浴缸里一推,花灑調到最冷,邊泡邊往他身上澆。

  能多少緩解他的體溫,可不是長久之計。

  主要是司野不配合。

  他的眼珠子都是紅的,甚至血色都吞了眼白。

  可他還在盯著程斬呵呵地笑,「你現在逼出巫靈,是好時候啊。」

  「閉嘴!」程斬惡狠狠的。

  現在逼出巫靈,就明擺著要司野去死了。


  司野趴伏在他胳膊上,他的血液本來就是溫熱的,所以合虛流動的速度會更快,疼得他哪怕是浸在冷水裡渾身還是滾燙。

  血管隨時都在爆的邊緣徘徊。

  程斬跟他一樣都泡在浴缸里,冰冷的水很快沒過腰身,可隨即就變得溫熱。

  他乾脆扯過司野,命他趴在浴缸的邊緣,然後一手掐住他的兩腮,令他被迫張嘴。手指伸進去攪動他的喉嚨,強迫他吐。

  這個辦法還挺管用。

  許是司野疼得沒了掙扎的力氣,這次程斬就占了上風。

  哇地一聲吐出來。

  噴在地上的都是血。

  然後這一吐就不算完了,司野趴在浴缸邊哇哇又是吐了幾下,盡數的都是血。

  那血在地上流動,順著浴缸濺出的水流一併要流向地漏。程斬見狀抬手一掃,地上的合虛血迅速匯集成團,被他釋放的合虛籠罩,緊跟著火光乍起,那些合虛血瞬間揮發了。

  合虛溶血而生,簡單說就是不但能迅速與血液相融合,還會很快速地造血,而造出來的全都是合虛血。

  這原本是好事,對於程斬來說。

  合虛強大的造血功能是他能持續不斷操縱力量的一切所在。

  可對於正常體質的人或其他族群來說就是滅頂之災,它會迅速吞噬原本血液,燃爆人體。所以合虛血無法被水稀釋,也無法消散,一旦任其遊走,不定會發生什麼事。

  司野大口吐完血之後就一直趴在浴缸上,耷拉著腦袋,衣衫上大片的血。

  花灑打在他後背上,仍舊兢兢業業散發著涼氣。

  程斬也累得夠嗆,整個人仰靠著浴缸,被打濕的衣衫緊貼著身體,繪出流暢結實的輪廓來。

  漸漸地,浴缸里的水不再溫熱。

  而司野也漸漸的恢復了面色,只不過,比尋常蒼白。

  程斬關了花灑。

  靠在那,抬腿踹了司野一腳。

  司野沒動靜,仍舊低垂著臉,像是耗盡了心力似的。

  連個聲兒都不帶出的。

  程斬湊上前,抬手摸了摸他的身體。

  徹底放心了。

  體溫也恢復正常了。

  「阿野。」程斬喚他。

  他沒動彈,但從呼吸來看趨向平穩了。

  可他頭頂漸漸冒出個影子來,仍舊被圈在水霧裡。

  那影子衝著他笑,指著他,又指了指司野,笑得別提多有譏諷之意了。

  程斬看著影子,微微一眯眼。

  巫靈終究是忌諱程斬的,趕忙回歸原始。

  雖然它沒說話,可程斬看懂了它的意思。

  是,他承認。

  軟肋就在眼前。

  司野體內的這番力量,何嘗不是在詐他的致命傷?

  程斬顧不上那麼多了,將司野拉至懷裡,讓他靠在他身上,又喚了他兩聲。

  司野這才有了反應。

  就像是個睡熟了很久的人終於被叫醒,又或者醉酒的人醒了酒似的,總之眼睛睜開時整個人是懵懂狀態。

  渾身肯定沒力氣,就軟塌塌地繼續靠著程斬。

  好半天腦迴路才恢復正常。

  「我……怎麼了?」

  程斬懷抱著他,低喃,「沒事,你只是喝醉了。」

  「我覺得……」司野想坐起來,但身體鬆軟無力,「骨頭都快散架了呢。」

  程斬哄勸,「醉酒後會這樣,睡一覺就好了。」

  可真是這樣嗎?

  不是。

  他能排出合虛血也是及時,否則灼燒的就是骨頭。

  司野現在雖說無大礙了,但畢竟合虛是在體內走了一圈,骨頭疼是正常的。

  好在沒事了。

  司野靠他懷裡,有點昏昏欲睡的。

  程斬想著倆人也不能就這麼待在浴缸里啊,剛一動彈,就聽司野低低說,「哥,你再抱我一會兒。」


  可能還是覺得水裡更舒服點,一點後遺症沒有也不可能。

  程斬就不急著離開了,將司野摟緊了些。

  司野的臉貼著他的胸膛,闔了眼。

  稍許含含糊糊說,「你傷口怎麼又出血了呢……」

  「嗯,沒恢復好。」

  「不信。」

  「小狼狗的牙太尖了,一旦被咬就不容易好。」

  司野闔著眼嗤笑,但顯得很無力。

  良久後……

  「哥,我是不是傷害你了?」

  「沒有,別多想了。」

  「那……你是傷害我了?」

  程斬輕嘆,說了聲沒有。

  司野低喃,「那我……衣服又該換了啊。」

  還行,觀察的倒是仔細。

  程斬覺得之前就不該那麼勤快給他換家居服,現下好了,衣服連沾血帶拉扯的都已經變形了。

  換新的吧。

  司野不說話了。

  程斬低頭看他,他眉梢鬆弛,呼吸漸漸加深。

  「阿野?」他低聲喚。

  司野沒反應了,眼皮都沒跳動一下。

  確定他睡熟了後,程斬將他抱出了浴缸,整個過程司野倒是乖得很,沒再睜眼。

  感謝自己當初的英明抉擇,這個浴缸是選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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