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河鎮。
處於半封城狀態的洋河鎮迎來了今天的第一個客人。
晨曦徐徐拉開了序幕,又是一個絢麗多彩的清晨,帶著清新的氣息降臨,守城士兵懶洋洋地推開了城門。
突然被眼前的事物震懾住了。
士兵回過頭來看見由遠及近,徐徐而來了大隊人馬,領先行駛而來的是一輛又四匹雪白駿馬拉著一架漆黑龐大的馬車。
馬蹄的踢踏聲,娓娓而來,像是提前排練好了一般,節拍聽出不出絲毫錯亂,「踏踏踏踏」。
龐大的馬車如同巨獸一般,帶著強烈的壓迫感。
「頭,頭,你看那是什麼!」士兵驚慌失措地去喊百夫長。
當百夫長出來的時候,馬車穩穩地停在了城門口。
百夫長額角還帶著細密的汗珠,即便是清晨已經開始炎熱起來。
「請問這是何人的座駕,現在城中戒嚴請您下車配合檢查。」說話的語氣恭順了不知道多少倍。
一隻白皙修長的手拉開了帘子,一張艷麗的臉露出了出來。
看得百夫長目瞪口呆,這這這……這個人太眼熟了吧。
一面黃金製作的令牌扔到了他的面前,「睜開你的狗眼看看可認識?」
閃電勾了勾唇角,眼底儘是嘲弄。
士兵看了看手中的金牌,又看了看閃電,轉頭又看了看牆上張貼的人像圖。
瞳孔皺縮,嘴唇哆嗦:「來,來人啊,這裡有……嗚嗚嗚。」
「張嘴就噴糞,有你大爺,看好了這是皇家御賜金牌,城守竟然連金牌都不認識,是找死嗎?」
閃電抬頭一腳就把人給踹飛出去好幾米遠。
這次終於揚眉吐氣了,與王妃碰面之後她委屈地掉眼淚。
現在戈白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也不知道如何了。
「閃電,做事要溫柔,以後碰見這種狗東西直接殺了便是不要弄髒了鞋子。」
崔南煙淡漠的聲音從車廂內傳來,冷冽中帶著殺伐。
「是,王妃。」閃電連忙垂首應答。
守城百夫長捂著胸口,疼得呲牙咧嘴。
心想這次恐怕是遇見了硬茬子。
閃電上前踹了他一腳,怒喝:「還愣著幹什麼,去把你們大人叫過來迎接王爺和王妃。」
「是是是,小人這就去,是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姑娘息怒息怒!」說完話連忙就跑了。
百夫長也算是不小的官了,怎麼可能不認識手中的金牌。
只不過金牌他們已經見過了兩次,上次的主人正在被他們追殺。
「砰!」百夫長衝進守城總兵的營房,「總兵大人,城門口來了一隊人馬,您看!」
手中的金牌差點懟到總兵的臉上,總兵硬是憋回了訓斥的話。
眼睛被金牌所吸引,金燦燦地晃得眼睛疼。
王良騰的一下站了起來,面色陰沉,「來者何人!」
「逍遙王,而且上次被追殺的那個姑娘也與他們一起,總兵我們是不是做錯了啊!」百夫長哭喪著臉,追殺王爺這條罪名不是一句失誤就可以解決的。
總兵王良在原地轉了幾圈,暗罵一句。
上了張大人的當了,王爺都敢追殺他到底在想什麼。
「你去讓人給知府送消息,我先去城門口看看。」說完也顧不得百夫長的不敬了,連忙朝著城門趕去。
……
馬車內,封豫捏了捏她的手心。
「別擔心,一定會沒事的。」唇角帶著柔和的笑意,用眼角的餘光斜了噬魂一眼。
無形的壓力襲來,一米八幾的大漢瑟縮在角落裡,恨不得原地消失。
噬魂這次事情辦得不漂亮,還再栽了個大跟頭,現在主子給他找場子來了。
「好了你也不要在瞪他了,這件事也不怪他。」崔南煙給他求情。
這次的事情誰都怪不得,誰能想到整個城鎮的百姓和官府,山匪全都是一條戰線上的?
他們不是剿匪那麼簡單了,想要一絕匪患,這整座城的人全都不能不留。
來之前他們調查過,整個洋河鎮算上周邊的村落起碼有十幾萬人。
他們不可能把這十幾萬全都屠了,若是都殺了未免太過兇殘。
可是不除掉,來往的商旅都會遭殃,並不是說除掉清風山的山匪就能讓這裡安定。
而是他們的習慣。
這裡的人習慣了黑吃黑,已經愛上了搶劫的甜頭。
對他們來講只需要殺幾個人就能得到大量的財富,而且官員也是站在他們這邊的。
一旦形成了這種民風,勢必會成為一個毒瘤。
很可能周邊的城市也都會效仿。
而這樣的毒瘤獨孤博為了一己私利竟然養了二十幾年。
未來的很多年,百姓很可能認為官員沒有站在他們這邊是錯誤的,甚至做出殺死官員的事情。
本就偏僻難以管理,現在這麼一搞著實讓人頭疼得狠。
……
王良剛剛趕到城門口的時候看見了那輛龐大如同怪獸的馬車時,頓時心頭蒙上一層陰霾。
如果說之前的是假的現在這個九成以上機率就是真的了。
在看那名面熟的姑娘,恐怕這裡面還有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了。
看了一看手心中的金牌,鼓起勇氣來到了馬車邊。
「下官王良洋河鎮總兵拜見逍遙王。」雙手拖著金牌朝著馬車跪了下來,現在可不是他裝逼的時候,腦袋隨時都能搬家。
「下官王良洋河鎮總兵拜見逍遙王。」
「下官王良洋河鎮總兵拜見逍遙王。」
連續說了三次都沒有得到應答,就知道這是王爺在給自己下馬威。
王良只能乖乖的跪在馬車下首的位置,雙手舉著金牌。
閃電冷淡地看了他一眼,「往遠點跪,別擋了路。」
等知府張大人來的時候,就見到這樣的情景。
他的雙眸危險地眯了眯,想要故技重施。
尤其是看見閃電,那個殺神下意識就明白了怎麼回事。
這件事看來要跟皇上稟告一下了。
思緒至此,人已經來到了馬車的前方,只能撩起衣擺跪下行禮。
「下官洋河鎮知府張嵐給王爺請安。」
這次封豫率先從馬車上下來,沒有理會王良。
高大的陰影籠罩在張嵐的身上,形成一道無形的壓迫感。
那雙冷冷淡漠的眸子盯著他,聲音平靜:「就是你在全城抓捕本王,還把本王的屬下打殘了?」
封豫沒有否認自己用替身前來這裡的事。
張嵐心裡一驚,驚詫的抬起頭:「王爺,卑職不知道他們是您的替身啊,若是讓卑職知道就是有八百個膽子也不會這麼做的啊!」
眼角的餘光見到靠在馬車邊的閃電時,心中再次肯定了剛剛的想法。
正在他想個什麼方法糊弄過去的時候,封豫突然說了一句。
「嗯,起來吧!不知者不罪。」
張嵐滿眼驚喜,沒想到這件事就這麼算了?
「多謝王爺,多謝王爺,您請進城。」
卑躬屈膝諂媚的樣子,與當初歡迎噬魂等人的時候幾乎是一模一樣。
然而他只覺得脖子一涼,溫熱的血液噴涌而出。
血沫子從嘴巴里噴了出來,怎麼都沒有想明白為何自己就死了。
「不知者無罪,但不是你。」封豫甩了一下手中沾了血的長劍。
眼裡滿是森冷的寒意,從閃電那裡知道他們專門對付戈白時心裡就壓抑著怒火。
所有的邪念者都不該活著。
「王良?」他慢悠悠的轉過頭去看向跪在地上筆直的總兵。
心裡掂量著要不要也噶了他的時候,王良連滾帶爬的跑了過來。
「王爺息怒,息怒,小人是也是被蒙蔽之人,小人是協助您剿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