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大典這天,所有人都來了,就連大晉的皇帝封雲錚也親臨祝賀。
實際上他的內心沉甸甸的,該來的還是來了。
從他當上皇帝的那天開始,一直是提心弔膽。
這兩年更是沒有納妃,去做亂七八糟的事情,一直都兢兢業業地做著本職工作。
他想要當個好皇帝,可惜,沒有機會。
封豫和崔南煙兩人同時登基了,年號洪武。
兩位帝君的名號也為了省事,改成洪武女帝,與洪武帝。
兩人共同執掌江山,沒有皇后一職。
登基大典舉行的十分簡單,讀個祭文,拜個祖宗就算完事了。
至於什麼舉辦宴會?那是不存在的,這得花多少錢?
崔南煙不喜歡鋪張浪費,一切從簡即可。
封豫也是嫌棄麻煩,也非常贊同。
剛剛登基結束,還沒有喘口氣,就開始有人起了歪心思。
盯上了兩人的後院。
你沒有聽錯,也沒有看錯,就兩個人的後院。
女帝可以娶皇夫,納側夫君。
皇帝可以娶妃子,納貴妃。
總之,後院已經被人惦記上了。
一位老臣沉著聲道:「啟稟兩位帝君,登基大典已經舉行完畢,也是時候開始傾點妃嬪們了。」
中年的臣子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帝君閣老的話非常有理,雖說咱們是兩位帝君,後宮也是可以分開的。」
「可以選拔一些適婚年齡的少年少女前來宮中……」
話都沒有說完,封豫的臉都黑了。
「給朕住口!是誰給你的膽子膽敢如此的胡言亂語!」
「什麼時候朕的家事還要讓你們管理了?要不要你們也決定好朕應該娶誰?」封豫覺得這些人真的是瘋了!
一雙雙的眼睛不盯著別的,專門盯著他們的後院。
更過分的是,還要給煙兒納皇夫!
封豫覺得自己要被酸死了。
崔南煙則是在一旁憋笑,眼底浮現一抹狡詐。
熟悉的人一看就知道這是要冒壞水啊。
她乾咳一聲:「這樣吧,咱們就舉行一個宴會,宴請大臣家中適婚的少男少女來參加,想必到時候一定是百花爭艷的盛況!」
封豫驚詫地看著她:「煙兒!」
「阿豫,大臣們都這麼想了答應一次也無妨!」同時俏皮地眨了眨眼睛,示意他不要動怒。
……
百花宴。
宴會都已經開始一會了,兩位主人公仍舊沒有出場。
這些官家的女子和男子們已經開始心焦不已。
「你們說皇上怎麼還不來?」
「不知道啊,聽說女帝長得十分美艷真想親眼看上一看。」
一些忍不住地開始互相聊天起來。
而崔南煙和封豫人手一份資料在相看。
「這個趙大人和李大人是政敵,但是他們的家風都十分正直,很好,可以配對!」
「柳大人和蘇大人關係很不好,上次都大打出手了,不過他的兒子心悅蘇大人家的姑娘,已經暗中瞄了好幾眼了。」
兩人把朝中大臣之間的關係全都捋順之後。
開始了他們的點鴛鴦譜的環節。
宴會中,也的確發現了幾個不錯的好苗子,是個當官的料。
準備等秋闈之後,就可以著重培養。
關於秋闈所用的考題全都是關乎於民生,致富,百姓的過得好而展開。
以及未來國家的發展動態,等等。
當官之前,你有能力也不行,品性必須好才行。
品行好,有底線,那麼就不會輕易地越過那條紅線。
宴會散去的時候,崔南煙單獨把少年叫到了一處,封豫則是叫走了幾個少女。
這在別人的眼中可是大好事。
恨不得連夜把人就塞進宮裡。
這些人在家裡坐等聖旨到來,聖旨如期而至來了,但是內容卻是差了個十萬八千里。
柳家與蘇家被賜婚了。
趙家和李家賜婚了。
只要是參加了這次宴會的姑娘和小子們,全都按照年紀家世等順序下了賜婚的聖旨。
當然崔南煙也不想弄出來一對對的怨偶。
在聖旨下來之前,他們都是互相溝通過的,這才有了這次的聖旨。
封豫大手一揮,京中五成以上的姑娘小子全都定親。
這次可把世家們嚇壞了,他們培養了那麼久的優秀人才怎麼和政敵成親。
但是沒有拒絕的權利,聖旨下來,就是板上釘釘的事。
並且賜婚的夫妻不能和離,不能虐待或者發生寵妾滅妻等事情。
當今兩位帝君最討厭的就是寵妾滅妻的行為。
這媳婦娶回家必須要好好地對待不說,還不能磋磨。
因為新上任的女帝建立了一個新的部門,叫什麼婦女聯合保護會。
會長是長公主獨孤雲,副會長就是崔南煙。
這個部門就是針對婚姻中家暴,寵妾滅妻等事情,一旦發現重罰。
家暴中沒有家務事,一句家務事想粉飾太平那是不可能的。
傷人者一律重罰,按照當朝律例處置,並且朝廷永不錄用這種人。
甚至有些過分的人,直接強行干預進行和離。
另一個作用就是保護嫡子,如果說哪家嫡母死去那麼她所生下的嫡子嫡女都會有定期的回訪,並且封存母親的全部嫁妝,登記入冊。
這一舉動可以說讓很多世家中有小心思的繼室頓時不好了。
紛紛收起小心思,並且將這條律法放進了祖訓中。
同時定製了兩條規則,朝堂上出現了對皇帝的監督人以及對官員監督的人。
國家並非一個人,一個家族就能治理得好。
對待刑罰方面也開始人性化,逐漸朝著更好的方向發展。
一條條律法壓下來之後,各路世家,官員,全都沒有心情去管皇上後院了,因為他們的後院就要著火了。
律法中的其中一條就是家產上報。
而家產中也包括了下人。
這可讓很多世家的人黑了臉,表面上光鮮亮麗的家族總會有些見不得人的事。
崔南煙推崇仁政,所以對待百姓福利的這個方向是有一定針對性的。
首先,養不起孩子的家庭可以把孩子賣給國家,到時候會統一送到福利院,在進行中和性的培養,成年之後會再安排工作。
類似於現在的國營企業,只不過還是有一些區別的。
這個時代你改變不了賣孩子的事情,那麼就只能從根源入手讓這些被拋棄的孩子,不落入火坑。
即便如此,仍舊會有家庭把貌美的女兒賣給妓院。
僅僅是因為價錢好,能多賺一些。
一代人改變不了太多,但是崔南煙認為她的子孫們會把她的意志發揚光大。
……
國都中要說最忐忑的人莫過於鞠家人了。
當初獨孤博把他們扔到戰場上後,吃了兩次敗仗受了傷便沒有在理會他們。
父親鞠丹龜縮在邊境的宅子裡,門都不敢出,即便是聽見了敲門的聲音都膽戰心驚,生怕自己收到的是崔南煙的催命符。
兒子鞠旭堯仍舊在國都中的禁衛軍中任職,但是被孤立了。
這父子二人就像是人見人打的老鼠,根本不敢出門。
每天都生活在提心弔膽中。
直到有一天,崔南煙的聖旨來了。
在聽見聖旨兩個字的時候這個人都放鬆了下來,死亡終於來了。
崔南煙當然不是想殺死他們,現在龍元國最缺少的就是將領。
即便他們有錯誤也不會馬上就殺死,而是把他們的價值都榨乾之後,在處理掉。
有聶將軍和自己的父親在,完全不擔心他們會搞鬼。
如今四海昇平,不怕他們在叛國。
有些人肯定會想,萬一帶著布防圖去新月國呢?
這也是不可能的事,為什麼戰事會這麼快的平息,就是因為司徒臨風這個瘋批,帶著人一路潛行進了新月國的皇宮。
並且把對方的頭髮全都剃光了。
只留下一封信,如果在搞事,下次收的就是他們的腦袋。
桌子上送上一個大禮,新月國大將軍的人頭。
這可把新月國國君嚇了個半死。
當即宣布撤兵,並且送來了一個公主和親,如今這名公主已經被養在了宮外,好吃好喝的活得十分瀟灑。
……
隨著龍元國的穩定,周邊的幾個國家開始了新一輪的忐忑。
正是因為接觸過崔南煙所以才知道這個女人的恐怖。
不只是計謀超群,還能屈能伸。
再加上難以匹敵的武力值,與封豫珠聯璧合的她們就像是一台碾壓權勢的坦克。
所到之處片甲不留,寸草不生。
在洪武十年的時候,崔南煙和封豫終於發動了第一場戰爭。
他們要統一周邊四國!
首當其中的國家就是風華國,位於南方位置,是生產糧食的重要大國。
宋婉凝面色複雜地把傳國玉璽交給崔南煙。
經過時間沉澱過的崔南煙已經成了一個合格的君王,舉手投足之間滿是帝王之態。
她伸手接過了玉璽,目光看向自己的弟弟。
這個孩子今年十歲,正是人厭狗煩的年紀,身處於皇家懂的自然很多。
看見玉璽被拿走,頓時暴怒起來指著崔南煙的鼻子罵道:「你個外嫁女,竟然貪圖自己娘家的東西,你應該被浸豬籠!」
他聲音還帶著些許的稚嫩與清脆,可說出來的話卻讓人皺起了眉頭。
「我是皇太子,你是什麼東西,這個國家是我的,你憑什麼搶走!」說著就要伸手去搶她手中的玉璽。
宋婉凝和葉寒的臉色大變,怒喝道:「住口,嚴兒是誰教你說這些的?」
轉頭看著面無表情的崔南煙頓感壓力:「煙兒她還小,你能不能不跟他計較?這一定是有人教壞他了。」
不得不說,中年得子的他們對這個孩子十分寵愛,要什麼給什麼,幾乎是帝都中的小霸王。
崔南煙看向她的眼神有些陌生。
「十歲年紀還小?」聲音清冷而帶有帝王的威壓。
這些年他們與宋婉凝的聯繫越來越少,許是因為身份的原因,亦或者是其他,親緣慢慢變得淺薄起來。
「不,不是的,煙兒我的意思是你看著是你親弟弟,能不能……別打殘了。」這句話說得很委婉,又帶有一些小心翼翼。
她是洪水猛獸嗎,一言不合就把親弟弟打殘?
不過,剛剛她真的這麼想過。
「母親,孩子不能嬌慣,他隨口的一句話就能左右了別人的命運,更應該嚴加管教,樹立正確的三觀。以後他我會待在身邊,你就不用管了。」
宋婉凝還想再說什麼,卻因為她的話打斷了。
「如果你不想以後看見他出現在菜市口,你就別攔著。」
「天子犯法與民同罪,這句話從來都不是一句空話,朕會用行動來證明。」
宋嚴還想反抗,當即就被人按住了,扒了褲子就打了三十個竹板。
屁股都抽得腫起來,黑紫黑紫的,仿佛鮮血隨時都要破皮而出。
崔南煙站在他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母親會寵你,但是朕不會,未來的五年裡朕會教你做人的道理,如果你頑石不化朕會把你發配邊疆三千里,永遠去種地!」
宋嚴第一次遇見這麼凶神惡煞的女人,頓時嚇得哇哇大哭嚷嚷著喊母后。
然而這只是一個開始,崔南煙會讓他知道什麼叫做血脈壓制,什麼叫做武力鎮壓,什麼叫做只要操不死就往死里練。
宋婉凝還想說點什麼,被葉寒拉住了。
兩人已經是快要六十的人了,身體早就不如當年挺拔,而是出現老態。
「阿凝,我們老了,能跟在他身邊幾天?如今的時代已經變了,不再是皇權至上了……」
他們都看不懂崔南煙了,她一手把持了政權,卻又親手的推翻他。
與此同時,封豫也來到了大晉皇宮。
與封雲錚許久沒見,再次見到有點陌生。
曾經玉樹臨風,風姿卓絕的人竟然兩鬢斑白,明明才四十歲的年紀卻像六十歲的人,高大挺拔的身軀也佝僂起來。
聲音不復當年,蒼老晦澀:「你終於來了。」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竟然有幾分釋然。
他的眼睛定定的看著封豫,十年過去了……
他竟然一點都沒有變,三十幾歲的年紀依舊和以前一樣。
要說有不一樣的地方,恐怕就是這周身的氣度越來越沉穩了。
「幾年不見,你怎麼變成這幅樣子?」封豫也覺得驚詫,上次見面的時候還是在他與煙兒的登基大典上,一別十載,的確讓他有些驚愕。
封雲錚苦笑不已,沒有多說什麼。
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傳國玉璽遞給他:「你來了,我就能睡個安穩覺了。」
顯然被奪了皇位的封雲錚一身輕鬆,好似彎下去的背脊都挺直了。
此時陽光正好,殿外封雲錚的兩個妻子協同子女都在殿門口等他。
兩人面色柔和:「夫君,這次你的話可要兌現啊!」
「就是,就是,父親,我們要去遊山玩水。」
「父親,不用困在皇宮裡真的是太好了!」
就在封雲錚以為自己能夠放下重擔離開的時候,封豫的聲音幽幽響起:「皇叔,工作沒有做完你想去哪裡?」
幸福的畫面頓時破碎,封雲錚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到個狗吃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