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哪根蔥？」
顧洲猛然轉身，想看小丑般看著程向南。
程向南面色漲紅，在顧洲極具威壓的視線下，一時說不出話。
「趙菁是知青，這幾天她還要去參加防拐宣傳，日子只會越來越好，而你卻是整個向陽大隊最窮，還是住牛棚的黑五類，你覺得你能給趙知青什麼？」
張赫男見到黑五類竟然欺壓知青，還是和他關係很好的程向南，上前一步鄙夷的說道。
「張知青，我不認同你的觀點。」
周曉柔突然出聲，字裡行間都透著算計：「純粹的感情是不會因為外在條件的變化而變化的，我們要相信趙菁的選擇。」
顧洲深深看了眼周曉柔，惡意森森的說道：「閉上你的臭嘴！」
「神經病！」沈瑤啐了一口：「真是和趙菁臭味相投！」
周曉柔臉色難看，顧洲果然和趙菁一樣令人生厭。
「快走吧，再不走天就黑了。」楚玉催促道。
她就聽不得別人罵趙菁，倒是顧洲，感覺人還不錯。
要是趙菁能和他在一起，生的孩子肯定也很好看。
程向南眸子閃了閃，隨後眼神堅定明亮起來。
看著程向南大步離開的背影，沈瑤也帶著他的工具和眾人離開。
自從昨天知曉了程向南的真面目，她到現在都還有些難以接受。
可那畢竟是她喜歡了好久的人，她做不到無動於衷。
眾人回到知青點，趙菁總覺得氣氛有點詭異。
似乎對她友善了很多。
趙菁拉著臉色不太好看的楚玉，問道：「今天上工麼沒發生什麼吧？」
說這話時，趙菁不自覺往周曉柔和沈瑤那邊看了眼。
她怕自己沒跟著去上工，楚玉會因為自己而被針對，會吃虧。
誰知道趙菁雖然壓低了聲音，可地方就這麼點，隔得不算遠的沈瑤聽見了。
還感受到了她不善的視線。
「趙菁，你別太過分！」沈瑤咬牙切齒的等著趙菁道。
趙菁瞪回去，「我合理懷疑，又沒點名道姓，你著什麼急？」
沈瑤深吸一口氣，因著心裡的隱秘想法，摔門出去了。
周曉柔莫名其妙的看著事情發展，也出門了。
楚玉迫不及待的將下午的事一股腦告訴了趙菁。
趙菁嘴角抽了抽，程向南果然不是個好鳥。
倒是顧洲，他是故意的嗎？
用他的方法，小小的在給她出氣。
……
沈瑤出了門，去到廚房，咕嚕嚕舀了一瓢水喝。
「今天吃什麼啊？」她隨口問做飯的兩個新知青。
「還能有什麼，窩窩和清湯寡水唄，早就吃膩當然東西。」
沈瑤本就心裡憋屈，聽到新知青曲陽的話，當即不高興了。
「你們才吃幾天？就開始嫌棄了，有本事你就學學某些人，有能力讓人送肉送餅的！」
沈瑤的話太具體，大家都知道說的是誰。
周曉柔站在廚房外，心中不忿。
才來幾天，就總能聽見顧洲給趙菁送紅燒肉的事。
神煩！
她想起那天第一眼見到顧洲時的驚艷，還暗暗撩撥了一番。
顧洲壓根就不為所動。
害她以為自己說的做的太隱晦，對方沒聽懂，於是更大膽一些。
結果，顧洲一腳把她踹到了地上，還嫌棄她又丑又臭。
當時她自己安慰自己，顧洲只是情竇未開，再加上羞澀，不是她不夠好。
可在向陽大隊安定下來後，才知道，顧洲看上了她不喜歡的趙菁。
簡直是奇恥大辱！
晚飯很快做好，趙菁和楚玉也出了宿舍。
「誒，我們不等程知青麼，他怎麼還沒回來？」
齊文林說話間在周曉柔對面坐下，沖她笑了笑。
「不清楚，大家先吃吧，程知青人這麼好，不會計較的。」周曉柔輕輕說道。
她已經快餓扁了。
本來周曉柔又有不少吃食，但剛來時被趙菁坑了分出去一些。
後來知曉了自己在大隊上名聲不好，所以又拿出一些做人情。
雖然名聲有了好轉，可那些人時不時就來隱晦要吃的。
這才幾天，她自己都還沒吃幾口，東西就要吃完了。
「趙菁，你最近不上功，其實可以上山采點野菜回來煮在稀飯里。」
沈瑤攪著沒幾粒米的米湯，朝趙菁說道。
趙菁想了想，正準備答應。
沈瑤繼續說：「這樣多少能抵消一點這些天你沒上工吃掉的糧食。」
趙菁一愣，追問：「什麼意思？」
沈瑤略帶驚訝的看向趙菁，「你不知道嗎？知青請假、曠工都是沒有公分的，就不會分配糧食。」
末了，沈瑤看了看眾人，小聲了一點說道：「也就是說這些天你吃的都是我們大家的口糧，所以你以後多摘點野菜回來吧，免得到新糧出來前我們大家都得餓肚子。」
沈瑤這話一出，新老知青都變了變臉色。
趙菁看了一圈眾人，問老知青們：「沈姐說的是真的嗎？」
衛城剛要說話，被張赫男大聲壓下去。
「不然你以為呢？知青下鄉是來幹什麼的？什麼都不做還妄想非親非故的人養著你！」
張赫男的話很直白，帶著個人濃濃的厭惡。
趙菁「啪」的一聲將筷子拍在桌面上，嘲諷道：「那大隊剛給我分的糧食就吃完了？那可是整整三十斤！據我觀察，這麼些天，我們這麼多人一共也沒能吃掉三十斤糧食吧！」
她說著，看向了沈瑤，「再則，我的公分糧似乎要年底清算才能分。」
眾人臉色羞愧的看著趙菁，沒想到竟會有這反轉。
沈瑤僵住了，她想說她只是覺得趙菁沒又上工，就沒有糧食，自己吃虧了，並沒有想到這麼多。
可是現在她說什麼都沒有用了。
「什麼分糧食？是給新知青的糧食嗎？為什麼我沒有？」
周曉柔突然出聲，連發三問，且聲音越來越尖銳。
眾人這才恍然想起，周曉柔還沒交糧食到知青點呢。
這下眾人的注意力轉移，不善的看著周曉柔。
都怪周曉柔不干好事，晚來了兩天。
在她前一天大隊長才送來兩百來斤糧食，第二天又因為周曉柔和趙菁鬧了一場，把他們給整糊塗了。
程向南好心情的回到知青點，發現氣氛不對，隨口問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