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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暴風雨前的寧靜

2024-08-10 07:38:52 作者: 酒心芒果果
  「呸,管他行不行,反正我現在不行了。」錢叔端起酒杯,一口悶了,愁苦不已:「太煩人了,一個個開口就是十塊五塊,誰不知道他們幾斤幾兩,他們哪來的錢還?拿命還?」

  說著,他看向陸懷安,無比感慨:「真的,我就佩服你,太有先見之明了,你早預料到這個情況了吧?幸虧我沒給我媽說實話,不然我怕她會想給我娶三媳婦,來來來,我敬你一杯!」

  周支書瞅著他,幽幽地道:「現在是一夫一妻制,娶三媳婦是違法的。」

  這天沒法聊了,錢叔不理他,只跟陸懷安碰杯。

  知道他喝的有點上頭,陸懷安也沒拒絕,慢慢地抿著。

  「千萬別說出去啊……嗝……賺了多少也不能說……」

  錢叔喝的急了,後面說話愈加混亂:「結什麼婚?有什麼好結的,一個個還沒嫁進來就嚷嚷著能生三兒子,呸!」

  「生不生兒子她算得著?我女兒怎麼啦!女兒挺好的!我家果子特別乖!」

  果子是他前妻生的,陸懷安聽說過,只是對具體的情況不大了解。

  平時錢叔也不愛提這些,他也沒去問過。

  等錢叔喝暈乎了,陸懷安跟著周支書一起把人扶到床上躺下。

  周嬸進來把桌面收拾一下,瞅著也是頭疼:「老周,你也勸勸老錢,結婚不也挺好的,那果子媽不會回來了。」

  「勸不動。」周支書嘆了口氣,擺擺手:「他夠煩了,難得找塊清淨地,你就別說了,惹急眼了他跑出去喝酒我更頭大。」

  也是,周嬸也搖搖頭,出去了。

  看了眼陸懷安,周支書扯了扯嘴角:「你也是,他媽要是知道你跟他關係近,肯定也會找你說的,讓你幫著勸,你千萬別答應。」

  陸懷安連忙點頭:「我肯定不會摻和的。」

  「嗯,你是個機靈的。」周支書看著錢叔,嘆了口氣:「他這輩子,太苦了。」

  這是錢叔的私事,陸懷安自然不會多問。

  只是回家後,看著自己住的土坯房,心裡挺不是滋味的。

  建房是不可能的,建了房他媽就絕對會要求他留在村裡面不出去,到時撒潑打滾鬧起來,想想都頭疼。

  與其後面犯難,不如現在從根源處斷絕這個可能。

  但住在這雜屋裡面,他又覺得挺鬱悶的。

  想到這,他翻了個身。

  「你睡不著哇?」沈如芸幽幽地問。

  陸懷安一僵,扭臉看她:「把你吵醒了?」

  「沒,我也睡不著。」沈如芸睜開眼睛,小聲地道:「我感覺媽怪怪的。」

  這趟回來,和以前都不一樣了。

  但真要深究,又說不出哪裡不一樣。

  「她哪天不怪。」陸懷安猶豫了一下,怕她吃虧,還是決定給她透個底兒:「有件事,我不大確定,但是有比較大的可能性。」

  沈如芸沒太在意,估摸著就是房子或者錢的事吧:「什麼?」

  「我可能,不是我媽親生的。」

  這話,每個字她都懂,怎麼合在一起她就聽不懂了呢?


  過了半晌,沈如芸翻身坐了起來,壓著聲音道:「你說什麼?」

  陸懷安把手枕到頭後,有些好笑地看著她:「你這麼激動做什麼,我就是多方面的驗證發現的,不過沒有做鑑定不能確認,但我有一定的把握。」

  家裡向來是他媽做主的,他爸日常神隱,只在觀點與他媽有衝突的時候才會顯現一家之主的地位。

  沈如芸聽著他說完前因後果,也是暗暗咋舌。

  這一下,她是徹底沒了睡意。

  她是知道陸懷安這人的,他從來不會滿嘴跑火車,必然是有一定根據才會說。

  更何況是這麼大的事,他應該是誰都沒說過。

  果然,陸懷安補了一句:「不過爸媽都不知道我已經知道了,你自己明白就好。」

  「嗯嗯,懂的懂的。」

  沈如芸琢磨著:也就是說,她不必再那樣小心地對待趙雪蘭了?

  那以後趙雪蘭還欺負她的時候,她是不忍呢,還是不忍呢,還是不忍呢?

  曾經的鬱悶,突然就一掃而空。

  哇,有什麼好鬱悶的啊,壓在頭上的一座大山都被移走了。

  沈如芸到天快亮的時候才睡,起來仍然精神奕奕。

  太舒服了。

  開心。

  簡直空氣都無比清新!

  陸懷安也沒太往心裡去,給她說一下無非是讓她心裡有個底,別傻乎乎挨了欺負。

  除了陸定遠很羨慕錢叔家有新房子以外,其他人好像也沒太在意。

  趙雪蘭不再一直躺在床上,做飯偶爾搭把手,臉上還帶了點笑容,讓沈如芸也輕鬆了不少。

  陸懷安以為是快過年了,她心情好,沒想到這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按照習俗,過年晚飯才是重點,所以早飯和中午不過是隨便做了兩菜就算了。

  到下午的時候,陸懷安一早就換了衣服,他得跟他爸一起上山清掃。

  要爬幾座山去掃墓,順帶著燒點紙錢給先輩讓他們也過個好年,俗稱掛山。

  陸定遠跟著一起去,年夜飯就只能是沈如芸和趙雪蘭一起操辦了。

  沈如芸換了以前的舊棉襖,開始進廚房做飯。

  前幾天下過雨,山上路不太好走,陸懷安幾人回來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

  「都去換下衣服,定遠你去洗個澡,莫受了涼。」陸保國打了個噴嚏,回屋換衣服。

  陸懷安身上被樹枝劃了好些下,衣服也打濕了,便依言回去換衣服再過來吃飯。

  結果一進門,他就驚呆了。

  披頭散髮的沈如芸,穿著一身破爛的舊棉襖,呆呆地坐在床沿,一臉的麻木。

  滿屋子亂七八糟,簡直跟遭了賊似的。

  陸懷安頓住了腳步,咬著牙道:「怎麼回事?」

  她這個造型,如果往她手裡塞個娃娃,坐在門檻上,簡直跟他當年的噩夢一模一樣!

  原本只是發呆的沈如芸聽到聲音,僵硬地回過頭,一張嘴,話沒出口,眼淚先淌了下來。

  堂屋一片寂靜,連腳步聲都沒有。

  「懷,懷安……」

  她轉過臉來,陸懷安才看到,她不僅臉上劃了印子,另一側的頭髮都短了一截。

  他暴怒,疾步走到床前,勉強壓抑著聲音,不想嚇到她,捧著她的臉沉聲道:「這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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