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葉,你帶人去向東那處山谷安營紮寨,安排那些婦人。」
龍驤軍只剩下不足五千,王贏想了想:「你帶一千人去準備...余者,去金光門獻俘!」
「是!」
丁葉其實也想要參與獻俘儀式,但是他也知道,今日獻俘王贏才是主角,他去了也沒有人關注。
不如在這裡繼續服從命令,博取王贏的好感。
丁葉很清楚,王贏立下如此大功,太上皇曾許諾,王贏要是封狼居胥,就直接封他王爵。就算是新皇登基,也不能失信於天下。
「先等等...」
王贏眸光一閃:「大軍全部開拔,所有被解救的女人,都去參加獻俘儀式!」
趙虎神色一變:「將軍!」
獻俘儀式,是一件莊嚴的事情。
皇帝會在承天門觀看獻俘儀式,之後還會舉行隆重的太廟獻俘儀式,祭祀天地,昭告天下。這時候,讓這些女人參加獻俘儀式...
蘇元微微皺眉,眸子裡閃爍著一絲震撼。
王贏真是好膽!
「我必須要為她們做些什麼!」
王贏目光閃閃:「她們因為邊塞的守將無能,沒有保護好她們,讓她們失去了家園,失去了親人,她們需要得到認可!」
蘇元嘴角流露一絲笑意,王贏粗中有細,整個人給人一種莽夫愚蠢的印象,但是他也在為自己考慮。
不僅僅是為了這些被解救的女人得到認可,還要用這些被解救的女人告訴天下人...他為何坑殺草原俘虜...
坑殺俘虜,必為天下詬病,此舉未嘗不能讓天下人,以這些被解救的女人身上的悲慘,激起天下人的憤怒,從而與坑殺草原俘虜而產生共鳴。
膽大,心細...
蘇元對王贏更感興趣:「在下認為可行,既然是獻俘儀式,這些被解救的人參加也無不可。」
王贏有些訝然,他本以為蘇元是一個迂腐的讀書人,會不同意他這麼做的:「那麼,出發!」
......
太上皇御駕親征,大破草原,今日龍驤軍承天門前獻俘!
「快去看看啊...」
對於草原,神京城的百姓,並沒有最直接的感受,畢竟天子腳下,草原南下打草谷,對他們沒有什麼影響,所以,神京城百姓,對於太上皇當初御駕親征沒有什麼感觸。
對於這次獻俘,也僅僅是一種看熱鬧的心態:「聽說草原的可汗都被俘虜了,還有數千王族貴胄。」
「這可是草原的皇帝吶!快去看,快去看...」
太上皇御駕親征,大破草原,朝廷自然要大肆宣揚。
畢竟這是文治武功,乃是一個皇帝歷史之中濃重一筆...然而,太上皇大破草原,青史留名,新皇對此持有不一樣的看法。
「獻俘大軍,現在到了何處?」
新皇年約三十餘歲,不足四十歲。坐在龍椅上,目光如電...三個月前,太上皇率大軍回京,已經病入膏肓模樣。
而他成為了新皇帝,這對於一個皇子來說,無疑是最大的勝利。
新皇登基,大赦天下,雄心勃勃,自然有武功超越歷代皇帝,文治超越古往今來帝王,成就千古一帝。
但是,就在一個多月前,太上皇的病奇蹟般的好轉,現在更是龍精虎猛,昨晚招了淑妃侍寢...
如今新皇未曾掌控朝堂,一切都還在太上皇手中掌控,新皇心裡憋屈,感覺如同傀儡...他最怕的就是,太上皇一個不滿意,就將他撤換。
所以,對於太上皇一脈的文臣武將,新皇帝總是心生三分戒備...太上皇更是在歸京之日,再三囑咐,那個叫王贏的將軍,一定好生對待。
更是留下聖旨,冊封王贏。
這個王贏,絕對是太上皇最忠誠的武將,對於新皇看來說,這並不是好事...王贏攜大破草原、封狼居胥之功,是他這個新皇帝能夠掌控的嗎?
「回陛下,還有不足十里,就要到金光門。」
一個大臣回報了此事。
太上皇原意,皇帝親迎王贏與金光門外,奈何新皇還是堅持,只是承天門觀看獻俘...很明顯,太上皇與新皇政見產生了分歧。
太上皇舊臣認為新皇此舉失信於功臣,乃是薄恩寡義之舉。
新皇近臣也是憂心不已。
「如此...」
新皇登基,是在三月,按照慣例,今年依舊需要沿用隆興年號,到了明年才能改元,是以現在的新皇帝,還沒有年號:「擺駕承天門!」
「報!」
一個禁軍在外稟報:「陛下,獻俘儀式出現了一些意外,昭勇將軍讓數萬被解救的女人隨從,參加獻俘儀式。」
剎那間,大殿中落針可聞。
這個昭勇將軍,還真是膽大包天!
新帝微微皺眉,隨後嘴角微微勾起:「無妨,今日他是功臣,如何安排聽他的就好,擺駕承天門!」
對於這位悍勇絕倫的昭勇將軍,新帝還是很好奇的。
其戰功早已經傳遍朝堂,但是也未免誇大其詞,軍功可能是實打實的,但是對於王贏的勇武,眾人都是心中有數。
無非就是太上皇為了誇功,王贏是被太上皇塑造出來的猛將!
用大樹做武器?
草原狼神石像,那得有萬斤之重也不止,被當成武器?
天神,也不能用這麼重的武器吧。新帝明白了王贏用意,但是他同樣可以利用這些被解救的女人做文章:「另外,讓日月司告知天下,我大乾不曾忘記任何一個子民,如今被草原擄走的百姓,已經被解救歸來!」
「妙啊...」
朝中文武,無不是詫異。
新帝就這麼一個舉動,將昭勇將軍帶來的難題解決,並且用這個問題,讓大乾凝聚人心!
......
大軍進入金光門。
街道旁全是百姓觀看,一邊觀看一遍指指點點:「為首那輛囚車中,就是草原可汗吧,也太慘了吧。」
「你看,你看,這就是草原人?與我們長相有些區別,也不是很大嘛。」
「咦?還有女囚?看那個穿著華麗的女人,身份一定不簡單,我聽說草原可汗的皇后,被稱之為可敦,不會是草原可敦?」
人們指指點點,滿是好奇。
王贏騎在馬上,他是聽得清清楚楚。
「那就是昭勇將軍?」
「他長得好胖!」
王贏騎在馬上,戰馬哼哧哼哧,快被壓斷了脊樑。
像是一個人包裹住了戰馬,看上去有些滑稽。
人群中有人議論起來:「據說用大樹做武器,用草原狼神的石像做武器,這未免也太誇張,要是真的這樣,那還是人嗎?」
「不都是這樣?誇大其詞唄...」
人們對於昭勇將軍興趣不高,對於那些俘虜則是很有興趣:「草原女人,長得也不俊呢...」
草原人,與中原人的長相,是有著很大的區別的。
都是黃皮膚黑眼睛,但是確實完全不同的兩個種族,雖然有一個共同的祖先,卻也演變了不同的相貌。
王贏很是無語,我那是胖?
我這叫壯!
行軍打仗的大將,沒有一個瘦人。
因為行軍打仗,有時候面臨斷糧,面臨一些危險,所以將軍都是很能吃,脂肪很厚...將軍可不是那種渾身爆炸性肌肉的花架式。
「噯?怎麼這麼多女人?」
那些被解救的女人,雖然被解救了,依舊還是衣衫襤褸,草原上,除了少數長得漂亮的,基本上這些女人除了生孩子的價值,都是奴隸一般活著。
蓬頭垢面,衣衫襤褸。
街道上的百姓,忽然安靜下來,不知是誰說道:「這是...曾被俘虜到了草原的可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