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善淵是有幾分喜歡眼前的小婦人,卻遠遠不到強取豪奪的地步。
今日若非是她,旁人只怕連這偏殿都進不來。
閻善淵的手緩緩鬆開,女子發軟的身體如破布般癱倒在地上,晶瑩剔透的淚珠一顆顆砸在玉白石磚之上,支離破碎。
閻善淵的眸光冷凝,居高臨下地看著洛宜道:「既然你不願意,朕也不會勉強,江盛......」
閻善淵還沒能完全喊出御前總管大太監江盛海的名字,就被猛撲過來的女子撞了個滿懷。
只見剛剛還寧死不屈的小婦人此時正用朦朧如霧般的桃花眼緊緊看著他。
如櫻桃般嬌嫩的紅唇映著嬌小的齒痕,雪白的脖頸與若隱若現的鎖骨讓閻善淵身體中的躁火更甚。
他的鼻尖都是來自這小婦人身上的清香,掌下如凝脂般的柔軟不堪一握。
他稍許用力似乎就能折斷。
「皇上......求您疼我......」洛宜哽咽地說道,她滾燙的小臉貼著男人胸前的五爪龍紋苦苦輕蹭。
只為得到男人的一點點回應。
皇上......
前世,閻善淵分明對她有幾分喜歡的。
偏她不知好歹,滿心都撲在了顧衍霄和定國公身上。
重生一場,她想要選另一條路試試!
對這樣的投懷送抱,閻善淵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當年顧衍霄到洛家上門想納洛宜為妾時,是他為了噁心顧衍霄將洛宜賜給了他做續弦夫人。
可若是他知道自己賜給顧衍霄的庶女竟如此合他胃口,他定不會做出那等荒唐的決定來。
不過,就算為臣妻又如何?
思緒翻湧間,那小婦人已被他完全禁錮在了身下,水藍色的錦裙被層層剝下,男人帶著薄繭的指腹遊走之處,歡愉之聲甜膩到讓人心慌。
今夜採擷這朵嬌花的滋味,比他想得還要美妙。
她生澀卻乖巧,就連那迎合之中帶著的幾分怯懦都格外撩撥他的侵略欲望。
他憐愛她啜泣求饒的樣子,卻又忍不住想要將她摧毀得更徹底。
紅帳翻湧,燭光搖曳。
情到深處,閻善淵突然停住了動作。
他濕漉漉的指尖撩開洛宜汗濕成縷的烏髮,淺色的雙眸直視著那雙霧氣翻湧、破碎哀婉的眼眸,低啞的聲音變得格外溫柔:
「你生得與那什麼洛珈玉並不相似。」
「你的這雙桃花眼,尤為好看。」
洛宜緩緩閉上雙眼,掛著淚珠的睫羽如染雨濕重的蝶翼般輕顫。
她別過頭一滴淚順著臉頰滾落,炙熱灼人。
從沒有人說過,她與洛珈玉生得並不相似。
她緊緊攥著被衾、用力到節骨發白的小手鬆開,她鼓足勇氣抱住了閻善淵精壯有力的腰,掌下結實的肌肉充滿爆發力。
原本被閻善淵牢牢掌控的洛宜此時如菟絲花般緊緊攀附著閻善淵。
似是要拉著他,沉淪到死......
——
夜色如水。
清冷的月輝遍灑玉石台階。
黑黢黢的樹影隨風而動,颯然有聲,遙遙傳來隱約的蟲鳴之聲。
白面長須的江盛海站在殿門前望著宮牆龍脊神色晦暗不明,而殿內隱隱有歡愉之聲傳來。
他的乾兒子江朝日匆匆趕到,湊在江盛海的耳邊低聲說道:「李太后暗插的宮女剛剛醒了一次,奴才給她又灌了一次藥,這會兒昏過去了。」
江盛海點了點頭,隱晦地回頭看了一眼殿門後說道:「殿內什麼時候聲音停,那宮女就什麼時候弄死。」
「奴才明白,保證不會讓太后處起疑心。」江朝日說道,「只是這殿中......」
「呔,你還打探起皇上來了?」江盛海一拂塵打在江朝日的手臂上,卻換來了一個狗腿諂媚的笑容。
「奴才這也是好做準備......萬一皇上喜歡想賜個位份......」江朝日笑著說道,畢竟皇上登基以來後宮可是空無一人。
屋內這個能得皇上許諾近身,許是會有大造化。
只是沒等他說完,殿內傳來了一聲壓抑著怒火的低吼。
「江盛海!」
江盛海和江朝日都是心中咯噔一下,兩人對視一眼皆是詫異與擔憂。
江盛海不再多言,連忙提著衣袍匆匆跑入殿內。
臨近暖閣床榻,撲面而來的香膩之味讓他這個沒根的東西都面紅耳赤。
「皇上,這是怎麼了?」江盛海隔著帷幔只能隱隱約約看到閻善淵背對著他跪在床上。
不著寸縷的脊背精瘦卻寬闊,烏髮散亂在腦後還有幾分失態和狼狽。
「去叫太醫來。」閻善淵冷聲道。
江盛海心頭大駭,下意識便以為是閻善淵身體不適:「皇上可是龍體有恙?!」
「不是。去叫太醫……」閻善淵側過身子說道。
江盛海這才發現往日裡不近女色的帝王懷中緊緊抱著那位洛夫人。
沒多久,白髮蒼蒼的陳太醫抱著藥箱匆匆趕來。
「陳太醫,上來給她瞧瞧。剛剛不知怎的,她竟昏了過去……」
往日裡最是溫雅矜貴、克己守禮的皇帝此事只草草披著一件白色裡衣,敞開的衣領下男人精瘦漂亮的腹肌塊塊分明。
那充滿爆發力的肌肉之上還能清楚地看到細長的紅痕,顯然是女子動情時無意留下的痕跡。
閻善淵此時眸色陰沉得可怕,連帶著那張溫文爾雅的臉都透著幾分猙獰。
匆忙趕到的陳太醫忙道了一聲「是」,上前這才發現女子從帷幔中耷拉的手腕布著一圈淤青。
小臂的吻痕如血色梅花綻放在雪地之中般刺眼。
就連那如蔥削般的玉指尖都隱約可見利齒咬痕。
陳太醫微露震驚之色,沒想到皇帝私下竟如此縱慾。
好在他把脈後,床上昏死過去的女子並無性命之憂。
「回皇上的話,這位姑娘較為體弱,想來是受不住皇上的龍陽之氣才昏死過去……臣施針後再過半個時辰,她應當就能醒來了……」陳太醫委婉地說道。
這話說出口,閻善淵的臉色才好了幾分。
只不過思及這個原因後,閻善淵心中半是怒氣半是好笑,在床上將人做昏過去……分明他才出了五分力氣……
「知道了,此事你不要向任何人提起。」既然人無事,閻善淵也懶得與陳太醫多言,「下去吧。」
「臣遵旨。」
待陳太醫走後,閻善淵至少還有一半的慾火沒有消解,但也沒了心思。
然而目及被褥之上的血跡時,閻善淵渾身一震,隨即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他仔仔細細地又檢查了一遍,這才確定洛宜與定國公成婚兩年,竟還是處子之身。
閻善淵看著床上如幼貓般不安地蜷縮在一起的洛宜,這次竟是真笑出了聲。
長臂一揮,被蹂躪得可憐兮兮的小女子又被他提到了懷中,節骨分明的手指摩擦著她小臉上的淚痕。
男人溫雅的面容慢慢流露出病態而瘋狂的神情——有意思,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分明他懷中的小婦人,可是對顧衍霄百依百順,當初也是顧衍霄親自來求娶的。
怎麼會兩年都不曾碰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