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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天駟入夢

2024-08-10 09:10:23 作者: 兩尺
  第23章 天駟入夢

  王允的問題,讓王景不得不陷入沉思,他開始整理腦海中的記憶。(っ◔◡◔)っ ♥ 69shux.com ♥

  自己穿越到這個世界其實已經有兩年多了,還繼承了一些原身的記憶片段。

  雖然因為年紀的關係,王景自穿越過來後,就一直都待在家中接受這個兩漢時代最為傳統的家學教育,基本上很少出門。

  但是對於儒門的修煉方式,他倒是一清二楚。

  儒家誕生自周朝的禮樂傳統,學六經,習六藝,其中《禮記》就明確提出了儒家的核心理念:「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學,不知道。是故古之王者,建國君民,教學為先。」

  這裡的「學」,指的就是讀書,而且是必須讀經﹑史、子、集一類的「正書」,諸如志怪小說﹑戲曲、詩賦、這一類的「閒書」是不行的。

  初來乍到之時,王景根本不知道這個世界不正常,雖然原身的腦海中有著不少莫名其妙的記憶,可原身畢竟也沒有親眼見過,全是道聽途說而來,因此王景壓根不信,完全把儒門的所謂煉神法門當成是封建迷信和無稽之談。

  東漢時期,朝野上下都篤信讖緯之學,甚至將這門學問當成是「國學」。

  所謂讖緯之學,就是言必稱天命,認為天地間有災異發生,完全是君王不修德政導致的,只要君主修德政了,人心就不會敗壞了,國家就會因此而風調雨順了。

  這不是扯犢子嗎?

  但凡一個接受過完整九年義務教育的正常人,都不可能信這些東西啊。

  可如今想來,王景覺得自己有點小看讖緯之學了。

  畢竟他來到的這個三國,可是到處都充斥著鬼神之力的,而讖緯之學能夠在這樣的環境下成為「國之顯學」,顯然絕不可能是只靠洗腦就能做到的。

  甚至應該說,能夠給別人洗腦,本身就能從中獲得力量!

  比如思能之力!

  儒家的煉神之道,就是根植于思能之力發展而來,擁有無數不可思議的神通秘術。

  沉思良久,王景腦海中心念百轉,最後中規中矩地回答王允道:「古之欲明明德於天下者,先治其國。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家。欲齊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誠其意。欲誠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後知至,知至而後意誠,意誠而後心正,心正而後身修,身修而後家齊,家齊而後國治,國治而後天下平。自天子以至於庶人,一是皆以修身為本……」

  「因而煉神之道,必先格物,其後致知,其後誠意,其後正心,最後修身治國平天下。」

  王景的回答,讓王允十分滿意,至少理論上完全正確。

  「煉神之道,第一步格物,第二步致知,第三步誠意,第四步正心,而只要元旭你能叩開心扉,鑄就心路,最後一步的修身,亦不過是水到渠成罷了。」

  「景,自當盡力而為。」

  向王允告退後,王景手持血色琉璃玉匣,回到西廂,忍不住嘆了口氣:「果然還是不能懈怠啊。」

  如今的他,在武學煉精之道中的刀法領域內,已然算是邁入了爐火純青的境界,雖然境界有所退轉,但至少有了經驗,下次再進不難。

  而鍊氣一途,也已經能夠做到抱元守一,凝炁成丹。


  雖然只是假丹,可鍊氣修為卻也日益增長,一天十二個時辰的掛機練功,氣海壯大的速度之快,堪稱一日千里。

  可在煉神之路上,他卻是連第一步都未曾跨出。

  此前能叩問心扉,完全是仰賴了定心珠這件法器的力量。

  房間裡,王景指尖輕輕叩擊案幾,眉宇間鬱結之氣繚繞不去:「聖人教誨……孔曰成仁,孟曰取義……道理是很好的道理,奈何我不信啊……」

  格物致知的路好走,誠意正心之關難過。

  王景知道自己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壞人談不上,他不會主動去損人利己。

  可好人他也談不上,至少讓他讀完聖賢書之後「殺身成仁」或「捨生取義」,他就做不到,也不想做。

  奈何這個世界的神州大地,儒家獨領風騷,勢力之強,甚至能與皇權分庭抗禮。

  相比之下,道家被迫遺世獨立,兵家不得不依附皇權,貨與帝王。其餘百家,更是盡皆銷聲匿跡,或消亡,或蟄伏,無一能與儒門相提並論。

  王景知道王允讓他重視煉神的修為提升,是在隱隱告誡他,走強化思能的晉級路線,投入儒家的懷抱,才是真正的通天大道。

  至於道法和武功,旁門左道而已,難登大雅之堂。

  可王景來自後世,心中對所謂的儒學聖人教誨,雖稱不上厭惡,卻也興致缺缺,提不起幹勁,反而鍾情於道法與武功的玄妙神奇,很想一窺究竟。

  「精、氣、神,三種修行方式皆直指大道本真,武功和道法之中,雖然也不乏煉神法門,但對于思能之力的鑽研,到底比不過專精此道的儒家。看來這聖賢書我是不看也得看了。」

  「兵家煉精,道家鍊氣,儒家煉神,若是將這三家的奧義之法合而為一,不知能否看到更高之處的風景?」

  王景心中忍不住暢想起來,好奇心,是人最大的前進動力。

  而此時此刻,王景就忍不住好奇——武功、道法和聖言這三種超凡之力的根源究竟是什麼?

  如果三條道路都被他走到盡頭,又會如何?

  懷著這樣的好奇,他取出了詩、書、禮、樂、易、春秋,六經橫列於案幾之上,攤開竹簡後,只見其上文字,字字皆是鐵畫銀鉤,其意錚錚,文氣璀璨,交相輝映。

  隱約間,王景仿佛看見六道神龍虛影,在自己眼前一晃而過,頓時想到了自己曾經在志怪雜談中看過的某個記載,當即忍不住出聲讚嘆:「好一個文心雕龍,此六經必出自大儒之手,用心篆刻,方能將神念駐留其上,留下此等異象。」

  兩年前,王景還以為文心雕龍什麼的,只是文人筆下誇張的描述,如今他鍊氣有成,才真正接觸到了這個世界的真正面貌。

  案几上的六經,他兩年前就已經讀過了,可當時完全看不到龍影異象,只以為是普普通通的書簡。

  此時想來,恐怕是當時的自己修為不夠,既沒有開啟心眼,又沒有獲得氣感,因此縱使寶物擺在面前,他也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如同一個瞎子聾子。

  如今再看,觀感已然不同。

  一壺黃粱酒,一爐迷魂香,王景面朝六經,盤膝而坐,很快便屏氣凝神,心念再次踏入識海深處。

  只見思能如潮湧動,各種心念彼此糾纏繚繞,交織出一個個瑰麗奇幻的夢境世界。


  這些漂浮於識海之中的夢境,仿佛一座座島嶼,有些是美夢,有些則是噩夢,而任何心志不堅者,一旦陷入其中,都將永遠沉淪。

  幸好王景有定心珠護持,本心保持一片清明,無論喜樂還是憂懼,都無法亂其神,迷其心。

  嘩啦啦~

  識海泛起浪濤,而王景的腳下,不知何時多出了一葉扁舟。

  此舟似虛非虛,似實非實,介於虛實之間,乃是由天地元炁和人心思能交織而成。

  王景坐下後,只覺得心中泛起陣陣苦澀,而這苦澀之中,偏偏又帶著幾分甘美,苦與甘,互相交纏,當真是百般滋味在心頭。

  莫名的,王景心中浮現起了上一世自己高中時求學的經歷,每日卯時便起,亥時才睡,手不釋卷,怎一個「苦」字了得。

  學習本身自然是痛苦而艱澀的,可掌握了知識之後,那股發自內心的自豪和快樂,卻也同樣甘醇甜美,使人陶醉。

  王景瞬間明悟:「學海無涯苦作舟……我這是在橫渡學海?」

  嘩啦啦~

  濤聲依舊,廣闊無垠的學海之中,無窮無盡的文字化作浪花翻滾,而一葉扁舟橫渡其間,雖然渺小猶如微塵,卻安穩異常。

  王景知道,自己的神識此時已然通過六經構築的心神通道,進入了儒家的思維秘境之中。

  欲進書山,先渡學海。

  又不知過了多久,王景終於橫渡浩瀚學海,登上了一座完全由書簡堆砌而成的萬丈高山。

  踏上書山的瞬間,王景心中便已瞭然,知曉此地就是儒家的傳承之地,並且自動獲悉了此地的傳承規則。

  天下凡習六經者,皆可踏足書山,得聞聖人教誨,從而獲取諸般儒門神通的傳承。

  「格物……致知……我三觀早已成型,因此才能輕易便橫渡無垠學海,但也因為如此,能夠與我互相契合的儒門經典,怕是少之又少。」

  王景步入書山深處,只見書山之中,奇峰迭起,有的高聳入雲,有的低矮如丘,氣象各不相同。

  很顯然,不同的山峰或者山丘,代表的是儒家內部的各個學派。

  高聳入雲者,險峻傾綺,晦澀難明。

  低矮如丘者,平穩安泰,通俗易懂。

  高低有別,卻又非是高下之分,而是對於不同的人,書山內的道與理,領悟起來難度不同。

  群山聳立,成百上千,代表著儒家內部,支脈眾多。

  而這其中,唯有三座峰丘,最為浩大堂皇,赫然便是當世最為顯赫的儒門三大學派。

  王景走上前去,伸手一一觸碰,心中頓時浮現出了這三個學派的名字和宗旨。

  第一座峰丘,乃是今文經學。其宗旨在於強調經世致用,天人感應。其思想奧義,源自公羊學派,專為君權服務。董仲舒便是以此打動漢武帝,使得儒術獨尊,百家罷黜。

  王景觸之即離,這些給人當狗的所謂「犬儒之學」,縱使是大道坦途,亦不取也。

  第二座峰丘,乃是讖緯經學。讖緯,是讖書和緯書的合稱,其核心宗旨在於君權天授,強調天命。假託神仙聖人,預決吉凶,告人政事。

  讖者,詭為隱語,預決吉凶。


  緯者,經之支流,衍及旁義。

  王景同樣觸之即離,如此裝神弄鬼之術,說穿了也不過是靠著散播恐懼來欺瞞哄騙他人,如此欺世盜名之學,與宗教洗腦何異?

  王景棄之如若敝履,腳步不停,繼續前行。

  終於,王景在第三座峰丘前停下,伸手觸碰,信息頓時魚貫而入。

  古文經學,其核心宗旨在於崇奉周公,視孔子為「述而不作,信而好古」的先師。此學派偏重訓詁,與現實政治問題聯繫較弱。

  「很好,至少不是一心要給皇權當狗,又或者是為了私利,卑躬屈膝,有違本心。」

  雖然古文經學的一些理念,王景並非完全認同,但至少古文經學這個學派,十分重視自身的「德性」,重視煉心,走的是上古聖賢之道。

  對於王景而言,這就足夠了。

  駐足片刻,王景眼前風景驟然變化,入目所及之處,一卷卷竹簡華光流轉,每一卷都代表著古文經學流派的一門神通秘術。

  而這些神通秘術,並非想學就能學的,而是必須與你的「本心」契合。

  若是有違本心,還要強行修煉,到最後怕是只能竹籃打水一場空。

  就在王景用心篩選之時,陳留城外,魁父之丘。

  一道人影倏然而現,傲立其上。

  此君不是別人,正是前不久剛剛前往水鏡山莊與司馬徵一晤的龍駒天駟。

  只見他雙手並指,合於眉心之處,開啟額前法眼。

  法眼一開,幽幽神光,直接無視了陳留城的防禦陣法,遍照全城,只為尋找龍氣殘留下來的痕跡。

  很快,天駟的視線便鎖定在了刺史府邸。

  「果然,金水河的封印法陣並無被人強行開啟的痕跡,而魏國龍氣又消失在刺史府中,看來魏武天命,已經被太原王氏攫取。」

  「接下來,就要確認魏王假的假龍,究竟是被誰人所截了。」

  天駟原地盤膝而坐,兩手心,兩腳心,頭頂心,五心向天,施展神遊大千之術,只見他心神化作一隻色彩斑斕的蝴蝶,振翅向著城內刺史府飛去。

  幻蝶乃心神所化,無形無質,因此視高牆如若無物,直接穿行而過。

  其氣似有還無,無聲無息,竟連王允這位煉神有成的儒門高手,一時間都未能察覺府邸之中已然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幻蝶一一觀察府中眾人。

  「不是王允……」

  「不是王宏……」

  「不是王凌……」

  「不是王景……等等!」

  天駟心神所化之幻蝶,正欲飛往東廂尋找下一個目標之時,他察覺到了王景身上的不對勁之處。

  「上次見面之時,吾觀此子雖有高祖器量,卻命中當有一死劫,如今為何死劫未消,身上命數卻飄忽不定,難以測算?」

  心念一動,天駟本體掐指估算,發現整個刺史府內,原本纏繞在王允和王宏身上的死劫,同樣悄然鬆動起來,命數變得飄忽不定,而源頭則是全都落在了王景身上。

  「改天易命!?」

  天駟心神為之震動。


  知天易,逆天難,太原王氏天命早定,大勢洪流之下,幾乎是無法更改的事實。

  可偏偏現在就是被人給改了,雖然只是一點苗頭,可天駟深諳命數之理,深知易天改命是何等困難。

  須知易天改命,從來都不是轟轟烈烈,起初之時,往往都如溪水一般,涓涓細流,積少成多,集腋成裘,最後才引導俗世洪流,匯聚成浩蕩江河,扭轉乾坤。

  昔年高祖,便是以這種方式,最終逆轉天命,登基稱帝,定鼎漢室四百年江山社稷。

  「看來,魏王假的那條假龍,必是被此子所得了。而且此子身上迷霧重重,若非得了龍氣之後命數變化,我竟然差點都被瞞過去。」

  天駟心潮起伏,看向王景之時,已然生出「奇貨可居」的想法。

  想當初,漢高祖的命數在斬白蛇之後,猶能看出幾分異象,顯露成王資質。

  而眼前的少年,在吞龍之後,命數卻是依舊猶如靜水深流一般,不露絲毫痕跡,仿佛不在既定的命數之中,難以推算分毫。

  「不可思議,當真不可思議!」

  「這天底下的人,但凡活著,必受命數干涉,難脫藩籬,因此自古就有天意難測的說法。可此子身上,命數虛幻莫測,當真是奇也怪哉。」

  動念之間,幻蝶飛入王景識海之中,沿著痕跡,一路振翅,橫渡學海,登上書山。

  而此時,王景正在領悟古文經學流派的諸般奧義,最後他選擇了六經中的《易》作為自己的根本法門。

  王景正想繼續深入體悟《易》上所記載的道與理,卻不料被幽光所驚擾,心神為之一動:「哪來的蝴蝶?」

  隨即他便驚覺起來:「不對!書山之中,象為心映,一心映一象,這隻蝴蝶,是他人之心映射在識海之中的象!」

  見已被王景察覺,天駟便不再沉默:「不必擔心,我沒有惡意,甚至我這次來,還是給你送好處的。」

  撲棱著翅膀的幻蝶,以心心相映之秘術,與王景進行心靈上的交流。

  而王景卻並未輕易就相信對方:「尊駕不請自來,伱的好處,我可不敢收下。」

  「以前我們就見過面了,若我想要取你性命,你現在還能活著嗎?」

  「是你?」

  王景此時也認出了對方身上的氣息,正是此前有過數面之緣的那個冒牌大賢良師。

  一想到對方深不可測的實力,王景就陷入了沉默之中,雖然不知道對方打著什麼主意,但似乎自己沒有拒絕的餘地。

  「不知尊駕高姓大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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