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不給糖就搗亂
一百多顆玄龍鍛骨丹啊,若是全部都拿去培養死士,直接召集一百多名鐵鱗衛結陣而戰,王景見了都只能扭頭就跑,否則必被亂刀砍死。§.•´¨'°÷•..× ➅9𝓼Ⓗยχ.𝕔o𝐦 ×,.•´¨'°÷•..§
可董立卻寧願把這樣的神丹妙藥鎖在倉庫里發霉,也不願意拿出來培養自己的手下。
有此前車之鑑,王景自然不會重蹈覆轍,他當即便把丹藥拿出來二十顆,鄭重交到了王凌手上,細心叮囑道:「彥雲,這些玄龍鍛骨丹儘快分發下去,從新兵中招募驍勇之士,提升他們的實力。」
「是,凌明白。」
剩下的玄龍鍛骨丹,王景打算全都用在陳留老營的那些老兵身上,畢竟這可是他目前手裡最大的底牌,越強他才能站得越穩。
中平六年四月,距離董卓進京還剩下三個月,不足百日。
靈帝劉宏駕崩之後不過月余時間,洛陽的權力鬥爭便已進入到了如火如荼的階段,局勢劇烈動盪。
先是蹇碩被斬,隨後是太皇太后失勢,驃騎將軍董重死於獄中,十常侍宦官集團與董氏這一支外戚集團的核心力量,都遭遇到了毀滅性的打擊,局面危若累卵。
十常侍張讓等人見狀也是紛紛自謀生路,將自己的最後一絲生機,全都寄托在了何太后這個女人身上。
而作為眼下僅剩的外戚集團,何氏家族看似是大贏家,可內部卻悄然出現了裂痕。
第一個出現意見分歧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車騎將軍何苗。
他對郡望世家極為忌憚和警惕,故而在如何對待十常侍這一問題上,何苗開始與異父異母的兄長何進意見相左。
大將軍府,收受了張讓等人數次贈送財物的何苗此時正語氣激烈地出言勸諫:「大哥,當初吾等自南陽而來,身份貧賤卑微,是依靠宮中之人幫扶,才獲得如今貴富,你難道都忘了嗎?」
何進被問得有些心煩意亂:「我沒忘,只是國家大事,不容半點私情。」
何苗對這話嗤之以鼻:「正因為是更國家大事,才不可盡委於世家之手!要是盡滅了十常侍,以後又要用誰來制衡世家大族呢?大哥,你別再做夢了好嗎?他們這些名門望族,從未將你我放在眼裡。誅殺十常侍之事,還請三思啊!」
何進坐立難安,心中猶豫,遲遲難以決斷。他所謀者,乃是讓何氏一族躋身世家行列,從此顯赫門楣,光宗耀祖。
而何苗與何太后,卻從未想過要將權力與世家分享。
對於何進的猶豫,以及何太后與何苗等人態度的轉變,世家內部同樣看在眼裡。
河南郡邸,王凌行色匆匆來到西廂,敲響了王景的房門。
「進來。」
王景此時正在屋內修煉《金甲元功》,靠著從董立那裡查抄來的巨額資產,他大肆採購司隸地區的特產靈果金絲火棗,瘋狂氪金。
前後不過數日光景,便已成功將《金甲元功》推進至第二層,進展堪稱神速。
達到二十七鍛的赤心銅骨,不僅提升了護身氣罩的防禦力,還極大得增幅了他自身的力量,能輕易就將銅球捏成銅餅。
如此狂暴的力量,居然蘊藏在自己體內,王景不禁回想起了上輩子的生活。
一人獨居,兩眼惺忪,三餐外賣,四季網購,五體不勤,六神無主。
而此時的自己,已然進化成了一個恐怖的超級直立猿,若是身披重甲,面對普通士卒,一騎當千不在話下。
有了強橫的實力,王景自然也有了面對危機的底氣,因而神色也變得從容了不少:「說吧,急匆匆來尋我,所為何事?」
「二哥,劍聖王越傷愈出關,十常侍張讓等人託庇於太后何蓮,袁紹多次勸說大將軍何進誅殺宦官,卻為何太后與車騎將軍所阻,現正猶豫不決中。」
王景聽完這些消息,嗤聲笑道:「屠戶之家果真是爛泥扶不上牆,剛滅了外敵,就這麼迫不及待地開始窩裡反了嗎?」
「二哥,可有下一步的計劃?」
王凌也已經察覺到了局勢的波譎雲詭,心中隱隱有著不安,他感覺繼續這樣下去,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的局面,會徹底失控。
而實際上,他的感覺是對的。
因為,無論是大將軍何進,還是太后何蓮,這兩位的智商和格局,都不足以穩定政局,是典型的豬隊友。
炎漢帝朝現如今正風雨飄搖,何氏兄妹卻連同舟共濟都做不到,一個個地都在打著自己的小算盤。
王景可不打算給他們陪葬,因此吩咐王凌:「彥雲,伱現在的首要任務就是練兵,其餘之事不必理會。」
「是,凌必不會讓二哥失望。」
王凌鄭重做出承諾,此時的他已經被王景保舉為屯騎司馬,是屯騎營貨真價實的第二把手,而王景甚至將練兵的重任都交託給他,可見信任。
對此,王凌心中十分感激。
畢竟俸千石,還能執掌皇宮宿衛之兵的官職,可不是誰都有這種機會了,若非王景向大將軍極力推薦,根本輪不到他王凌來當這個官。
正當王凌起身欲走時,大將軍府派人前來相召,王允和王景父子二人都在受邀之列,要前往議事。
在前往大將軍府的路上,王允對於局勢也是憂心忡忡:「元旭,你認為大將軍召集吾等,所為何事?」
王景隨口應了一句:「左右不過是誅殺十常侍罷了。」
王允卻是搖了搖頭:「我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十常侍如今不過喪家之犬,只要大將軍下定決心,幾名獄吏就可置張讓等人於死地。可偏偏太后從中阻撓,而大將軍又這般優柔寡斷,如此非是社稷之福啊。」
此時的王允,腦子裡依舊還是想要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之將傾,盡忠職守,做大漢的忠臣。
王景心中幽幽一嘆,他其實很想告訴王允,炎漢帝朝已經沒救了,世道的全面崩壞絕非一兩個忠臣的苦心孤詣就能挽回。
但他沒有多說什麼,畢竟要通過言語來改變一個人的想法實在太難了,更何況是王允這種性格固執之人。
很快,王景抵達了大將軍府。
何進的門客張津親自出迎:「子師你可算是來了,大將軍已經等候多時,快隨我至議事堂。」
「那便有勞子云了。」
王允笑著應了一句,隨後又讓王景上前見禮。
張津笑著便是一頓猛夸:「令郎星眉朗目,儀表堂堂,太原王氏後繼有人啊。」
別看張津聲名不顯,眼下只是何進府中門客,身無一官半職,可他本人卻是深得何進信任,還與袁紹、曹操、許靖等上流名士交好,人脈十分強大。
張津這樣的人,日後若是能夠外放,官職至少都是郡太守起步。
因此王景也有意與張津交好,這種交遊廣闊之人,以後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派上用場,提前燒燒冷灶,惠而不費。
走進議事堂,王景便看見裡面已經坐了不少人,都是何進的親信屬下。
虎賁中郎將袁紹,北軍中侯劉表,主簿陳琳,議郎曹操,東曹掾蒯越,長史何顒,還有並無官職,但也以謀士身份列席的荀攸和逢紀。
如此陣容,簡直群星璀璨,堪稱夢幻開局。
何進能聚攏如此多的人才,卻不能掌控和善用,最終死於宦官之手,王景越想越覺得窒息,心中感慨萬千。
眼見與會者都已到場,何進便道出了他今日召集眾人議事的原因:「太后被小人蒙蔽,不肯盡誅宦官,為之奈何?」
蒯越是荊州南郡望族之一、蒯家的代表人物,深中足智,高大雄健有雄姿,他聞言立即便勸說何進儘快動手:「河間董氏已除,蹇碩也已身死,大將軍身邊再無掣肘,此時只需下定決心,縱使太后反對,殺幾個宦官又有什麼可為難的?還請大將軍早做決斷,萬勿遲疑!」
毫無疑問,這是正確的建議。
可偏偏何進蛇鼠兩端,既想通過誅殺十常侍來拉攏世家,又不願意因為這件事與妹妹決裂,影響他大將軍的權位。
「不妥不妥,此舉無異於衝撞太后,恐惹人非議。」
何進擔心的其實並非他人的非議,他真正擔心的是失去現有的權力和地位。
畢竟何太后除了他這位同父異母的兄長之外,可還有另外一個同母異父的哥哥呢!
車騎將軍何苗因為十常侍的事情,已經堅定地站在了何太后那邊。
若是何進與何太后真的決裂,那麼他大將軍的位置,極有可能會被何苗所取代。
要知道垂簾聽政的正主由始至終都是何太后,如果她真想這麼做,是完全可以做到的,而這也是何進最為擔心之事。
可何進不知道,當一個人妄想著既要又要的時候,他往往什麼都得不到。
袁紹見何進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而周圍之人也默不作聲,他心中暗暗得意,因為眼下的這個局面,正是汝南袁氏所期待的。
他先是與張津對了一下眼神,張津朝袁紹暗暗點了點頭,示意可以進行下一步的計劃。
何進並不知道,他所倚重的門客張津,私底下其實是袁紹的門客。
當初為了把張津安排到何進身邊,汝南袁氏可是出了不少力氣,如今總算到了收穫成果的時候。
只見袁紹當眾提出建議道:「大將軍,紹以為,可調集四方猛將豪傑,領兵開往京城,對太后進行兵諫。」
這話一出口,所有人都炸鍋了。
其中以曹操和陳琳二人最為激動,就差對著何進破口大罵他是蠢貨了。
可偏偏何進聽完袁紹的建議後,眼眸一亮,大讚:「此計甚妙!」
之後何進更是不顧其其他人的反對,決議召集邊軍進駐洛陽,除開袁紹推薦的董卓之外,何進自己也多留了個心眼,下令讓府掾王匡率領冀州強弩,又召東郡太守橋瑁屯兵城皋,還有武猛都尉丁原,自并州南下,一併進入洛陽。
在何進看來,自己是大將軍,統帥天下兵馬可謂名正言順理所當然,此舉必定萬無一失。
而只要邊軍進駐洛陽,他手握雄兵,自身的實力就會達到巔峰。
到了那時,就算是手握天子的何太后,也必須仰賴他的鼻息,而不是如現在這樣束手束腳,投鼠忌器。
王景坐在角落裡,不發一語,就這樣默默看著何進作死。
不過何進犯蠢,大將軍府里還是有不少聰明人的。
比如蒯越,他眼見事不可為,當場便決定提桶跑路,果斷地向何進申請出任為汝陽令,顯然是一刻都不想在大將軍府里多待了。
何進正在興頭上,也沒有多想,隨口便答應了蒯越的請求。
離開時,王景向和王允說了一聲:「父親,景有事要與公達一敘。」
「嗯,去吧。」
隨後王景快步上前,叫住了正準備默默離開的荀攸:「公達還請留步!」
「攸見過屯騎校尉。」
荀攸停下腳步,回頭與王景見禮,他個性儒雅隨和,甚至從面相和氣質上看,會給人一種柔弱可欺,難堪大任的錯覺。
可王景卻深知荀攸的本事,能成為魏國謀主,並且得曹操讚譽有加之人,又豈是簡單人物?
「荀、王兩家素來親厚,稱呼官職未免見外,你我互稱表字即可。」
王景拉著荀攸上了牛車之後,便有意招攬,開始大打感情牌。
早在中平元年時,太原王氏與潁川荀氏就有一份香火情在,當時的中原各地爆發了聲勢浩大的黃巾之亂。
為了迅速鎮壓起義,靈帝劉宏選拜王允為豫州刺史。而王允又徵辟了荀爽、孔融等名士擔任從事,並上書請求解除黨禁。
由此可見,王允和荀爽可謂是有著一起扛過槍的過命交情,有這層關係在,王景和荀攸自然很快就熟絡起來。
寒暄幾句後,王景忽然問了一句:「公達認為大將軍會贏嗎?」
荀攸捋著鬍鬚,淡然一笑:「元旭又何必明知故問?」
兩人心照不宣,明擺著都不看好何進。
「那公達心中可有打算?」
王景看向荀攸,毫不掩飾自己的招攬之意。
已過而立之年的荀攸,似笑非笑地看向王景:「攸枉活三十有二,比不得元旭你年少成名,沙場建功。至於未來之事,暫時還未想過。」
這樣的回應,算是比較委婉的拒絕了,但也怪不得荀攸。
畢竟此時的王景,要地盤沒地盤,要根基沒根基,雖有官職在身,卻根基虛浮,前途未卜。
雖然招攬未能成功,可王景還是成功地在荀攸這裡留下了一個好印象,兩人還聊了幾句當下的時局,以及朝廷的弊政。
牛車沿著朝天街緩緩前行,荀攸看向車窗外的景象,面露驚容:「元旭,這可不是回河南郡邸的方向。」
王景笑道:「景正欲往太傅府拜訪,公達不妨猜猜原因?」
荀攸有謀主之才,自然有見微知著之能,他很快便聯想到了方才在大將軍府上,袁紹公然提出召集四方猛將豪傑齊赴洛陽的這一建議。
曹操和陳琳都能看出這個計策的風險性,袁紹素有才名,豈會不知?
而他若是知曉後果的嚴重,卻仍獻出這一計策,那背後的原因,就很耐人尋味了。
本想藉故告辭離開的荀攸,忽然不想走了,他現在非常好奇,王景到底看出了什麼,又打算怎麼做。
很快,遞上拜帖的王景和荀攸便得到了太傅袁隗的接見。
「見過太傅。」
對於王景和荀攸這兩位後起之秀,袁隗也毫不掩飾他對二人的欣賞:「兩位賢侄無需多禮。」
寒暄了幾句之後,王景便直入主題:「太傅,景今日來,只為一事。」
「哦?何事啊?」
「求官。」
袁隗聞言愕然,隨即便有些哭笑不得:「元旭如今正得大將軍看重,若要求官,又何必捨近求遠呢?」
王景脊背筆直如劍,面不改色地對袁隗說道:「太傅,明人面前不說暗話,景欲求之官職,只有太傅能給。」
「嗯?」
袁隗見王景似乎真的不是在開玩笑,而且話中頗有深意,狹長的眸子瞬間就半眯起來:「不知賢侄欲求何職啊?」
「北中郎將。」
王景當即開出了他的條件,這個官職不算高,卻正好能夠名正言順地統領屯騎、越騎、步兵、長水、射聲五營。
沒錯,王景打的就是北軍五營的主意。
當然,王景也沒打算白拿袁氏的好處,所以開出條件後,又對袁隗給出了他的承諾:「太傅,汝南袁氏欲謀之事,景樂見其成,甚至可以從旁推波助瀾,從今而後,唯袁氏馬首是瞻。」
原本還把王景當成一個普通晚輩看待的袁隗,此時卻是從王景的話語中聽出了幾分別樣的意味:「你……這是在威脅老夫?」
先是要官,隨後又點破汝南袁氏另有圖謀,怎麼看都像是在威脅。
一時間,氣氛變得壓抑起來。
袁隗可是儒學宗師,又位列三公,故而一身煉神修為驚天動地,此時僅僅目光匯聚,澎湃的思能潮汐便狂涌而至,給了王景一種如山如海的巨大壓力。
可王景卻仍將腰杆挺得筆直,語氣更是從容不迫,不卑不亢:「太傅說笑了,此事合則兩利,怎麼能算是威脅呢?」
聽著王景平靜卻又不乏堅定的語氣,就連袁隗都忍不住拍手稱讚道:「好一個合則兩利,但我憑什麼要答應你呢?」
這個時候,袁隗也懶得裝了。
王景也知道,單純的威脅,作用有限,想要袁隗答應合作,他必須展露出足夠的價值。
對此,王景也是早有準備,一張嘴就是簡單粗暴到了極點的挑撥離間:「太傅,董卓此人生性桀驁,又久在邊塞,先帝在位時期就屢屢抗旨,這樣的人,可以委任卻不能信任。景雖不才,卻也願意為太傅牽制此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