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千萬不要自證清白
「妾身就是擔心會有人因此說些閒話,對夫君名聲不利。」
蔡琰終究是個懂事的女人,她既然已經嫁給了王景,自然不能只顧著自己,而是要考慮王景的利益和名聲。
王景卻是哈哈大笑:「些許閒話,難不成我會怕嗎?更何況我這麼努力拼搏,就是不想自己的人生被別人指手畫腳。所以昭姬想做什麼,就放心大膽去做,我看誰敢亂嚼舌根。」
「謝謝你,夫君。」
明明王景是如此的霸道和蠻橫,可偏偏蔡琰滿心歡喜,整個人都倚在他的身上,仿佛自己的人生,終於找到了支撐。
美人入懷,馨香撲鼻,蔡琰柔若無骨的嬌軀,讓王景不禁心猿意馬起來,原本拿在手裡的書,也直接放下了。
「啊,夫君,你做什麼?」
「你不是說要謝我嗎?難不成只是說說而已?」
「不是啦,但現在還是白天呢。」
「我可等不到晚上。」
「啊,關門,先關門啊。」
第二天,蔡琰如願以償的繼續著她的教書生涯。
蔡邕為此還特意找上門來,詢問王景:「賢婿啊,你這是怎麼回事?」
書房裡,王景給蔡邕沏茶,笑著反問:「不知岳父有何見教?」
「你啊你,知道外面現在都怎麼傳的嗎?」
蔡邕是真的有些急了,畢竟蔡琰可是他的心頭肉,現在被人這樣說閒話詆毀,他這個當爹的,怎麼可能無動於衷。
所以才這般心急火燎地來找王景,商議此事。
王景則是不以為然:「一群跳樑小丑而已,那些話,他們敢當著我的面說嗎?」
蔡邕舉起茶杯,一飲而盡,這是愁腸滿肚,飲茶如飲酒了。
蔡琰的事情,讓他掛懷在心:「賢婿啊,這眾口鑠金,積毀銷骨,你雖然不怕,但也要考慮考慮昭姬吧?」
王景表情依舊淡然:「岳父不必擔憂,此事在數日前我就曾私下問過昭姬了。她是真的很喜歡在書院的工作,所以我尊重她的意願。至於其他人,呵呵,說句難聽的話,他們的嚶嚶狂吠,能動我一根毫毛否?」
這話說得霸氣,直接就把嚼舌根的人,全都罵成是狗了。
也只有王景這樣的人才能目無餘子,絲毫不把那些堅持所謂傳統的世家豪門當一回事兒。
聽到教書是女兒自己的意願,而王景還這般不顧一切地支持她和鼓勵她,蔡邕的心情是既高興,又有點惆悵。
高興的是,跟著自己吃了不少顛沛流離之苦的女兒,終於找到了一個疼惜她愛護她的好男人。
惆悵的是,自己這個當爹的,居然還沒王景了解自己的女兒,同時也是在擔心蔡琰會不會被周圍的輿論給打擊到。
王景看出了蔡邕的擔心,笑著安慰他說:「岳父還請放心,很快這些人就不會抓著這件小事不放了。」
這些人亂嚼舌根的目的根本不是在針對蔡琰,他們的目標其實是想要藉由此事來打擊王景的名聲。
因此就算沒有蔡琰婚後還經常出沒於孟津書院這件事,也會有其他的事情被拿來說閒話。
而雙方的衝突,實際上是立場與利益之爭。
蔡琰才是無辜躺槍的那個人,所以無論她做什麼,其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有一群人,千方百計想要削弱王景的名聲和影響力。
蔡邕此人,做學問的本事一流,但玩政治鬥爭那就是不入流了,因此他根本看不出這件事情背後的暗流。
不過好就好在,他這人不會瞎折騰,從不扯隊友後腿。
因此王景說不用擔心,他便選擇了相信,畢竟這個世界上,他還能信任的人真不多了,而王景便是其中之一。
翁婿二人正聊著,蔡琰此時剛好回到家中,從下人那裡得知父親造訪,當場就很慌,但還是乖乖地跑來書房:「夫君,父親。」
「昭姬回來了啊?」
蔡邕暗中仔細觀察女兒的表情,發現蔡琰面色紅潤,臉型也豐腴了一些,還有眉宇間的輕快,更是看得出來她最近這段時間確實過得很開心,在衛將軍府也沒受過什麼委屈,這才放下心來。
「父親,你來也不提前說一聲。」
蔡琰乖巧地坐到蔡邕身邊,給他沏茶的同時,又小聲埋怨起來。
嬌憨的模樣,一如既往,惹得蔡邕開懷大笑:「這事兒確實是為父做差了,下次一定,下次一定哈。」
父女兩人好幾天沒見面,自然有不少話想要說。
王景在一旁不時地插一下話頭,調節氣氛,三人倒是聊得十分開心,甚至蔡邕還被王景強行留下用了晚膳才走。
將父親送到門口,看著父親登上馬車離開,蔡琰的目光依舊戀戀不捨地追逐著眼前那漸漸遠去消失的背影。
初為人婦,蔡琰還是有些習慣性的戀家和想家。
王景笑著摟住她的細腰,將她攬入懷中,與蔡琰臉貼著臉,耳鬢廝磨道:「要是想念的話,就時常回去看看唄,伱父親就在洛陽城,又不是在天涯海角。」
一般來說,嫁出去的女人想要回娘家,大多都是在夫家受了委屈,傳出去名聲也不太好聽。
不過王景哪在乎這個,他要的是逍遙自在,縱情快意的人生,而他只在乎那些他想要在乎的人。
他拼命闖出一番功業,可不是為了活給別人看的。
「嗯,謝謝夫君關心。」
蔡琰把臉深深埋入王景寬廣結實的胸膛中,越是相處,她就越是發現,自己已經深陷其中,永遠離不開身邊的愛人了。
王景將蔡琰攔腰抱起,嘿嘿笑道:「又要謝為夫嗎?好吧,這次你想怎麼個謝法?」
一句話,便把蔡琰問面色通紅,雙眸如秋水蕩漾,泛起陣陣波瀾。
王景在家與如花美眷逍遙快活,可另一邊,有人卻是愁眉苦臉借酒澆愁。
崔家大宅,愁眉不展的崔烈正在喝著小酒,唱著小曲,以消解心中積鬱已久的苦悶情緒。
雖說心情不太好,不過崔烈的身體狀態卻不錯。
良好的飲食,讓坐牢時消失已久的肚腩,又再次匯聚在了他的身上,清瘦的臉頰,也漸漸恢復了以往的富態。
「主人,小的回來了。」
「事情辦得如何了?」
「消息已經傳開了,但……」
「怎麼回事?快說,別吞吞吐吐的!」
僕人被嚇了一跳,當即解釋起來:「是,小的確實已經暗中在城裡四處散播謠言,可效果並不太好,雖然不少人確實都對才女蔡琰頗有微詞,可祁侯的名聲,卻幾乎不受什麼影響,甚至……」
「甚至什麼?給我說!」
崔烈聽的眉頭皺起,在原本的計劃中,現在難道不該是各大家族紛紛因為這件事兒看輕王景,然後疏遠和排擠嗎?
畢竟讓自己的女人出來拋頭露面,這種事情,太丟人現眼了,平白拉低了世家豪門的格調。
僕人戰戰兢兢地跪在了崔烈面前,低頭俯首,慌亂地回答道:「甚至祁侯寵溺蔡氏一事,還在民間被傳為了美談,讓人津津樂道。」
「此話當真?」
崔烈有些傻眼了,實在是事情的變化,讓他有些看不懂。
主要是他坐牢坐得太久,對掛靠在鴻都門學名下的幾家書院幾乎沒什麼認知,更不曉得在民間,書院的名頭有多響亮。
這個時代,教育可遠遠談不上普及,甚至可以說是只有少數人才能享受的特權。
世家豪門都有自己的族學和藏書,可以用來培養自家子弟,偶爾為了拓展名聲,延攬人才,也會收一些天資橫溢的寒門士子。
可能夠享受到教育的,依舊只有位於頂尖的那一小撮人。
對百姓而言,能夠識字和運算,那是不敢想像的事情。
可王景所創立的書院偏偏是專門為培養平民人才而設立的教育機構,雖然現在依舊沒有對所有百姓開放,招收的學生大多都是北軍士卒的子女,又或者是奇巧閣工匠家庭的孩子。
可書院的學生大多來自平民階層,這好歹讓洛陽的老百姓們都能有個念想啊。
因此蔡琰去書院教書,這件事情在百姓看來,是好事,更是一種美德。
畢竟教書育人,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怎會如此?簡直荒唐,太荒唐了!」
崔烈是直到現在才終於知道了書院在民間的影響力,他出獄沒多久,就一直忙著鑽營,在朝臣之間走動,拉關係結黨派,哪有功夫去看看民間發生了怎樣的改變?
因此這次對蔡琰動手,直接就出師不利了。
「唉,老夫不過是想討要回本就屬於自己的東西,怎麼就這麼難呢?」
崔烈現在真的是非常窩火,他發現出獄之後,洛陽的變化太大了,曾經熟悉無比的帝京,已經變得讓他無比陌生。
比如曾經一些交好的老朋友,直接在四郡內亂之中被王景和北軍給抄家滅族了。
尤其是當初追隨王服和種輯造反的那些世家豪族,更是死得毛都不剩一根,祖宅都被剷平了蓋成了工坊。
就連朝廷也快要成了王景的一言堂,雖然袁隗、楊彪和黃琬等老臣還在任上,但他們已經沒什麼話語權了。
因為中下層的權力,也就是具體執行層面的低級官員,基本上都成了王景的人,他們年輕而有朝氣,也更能接受新事物,且都只聽從王景的命令。
崔烈越是接觸,就越是心驚肉跳,他才坐牢幾年啊,怎麼跟被關了幾十年一樣,出來世界都變了。
眼下的洛陽局勢和他入獄之前相比,可以說已有了翻天覆地一般的改變,陌生到讓他恐懼,甚至讓他窒息。
但是他不甘心啊,從當朝太尉混到城門校尉,相當於後世的一國國防部長轉眼間就變成了在首都管治安抓蟊賊的了,換成是誰都不可能甘心的。
所以崔烈還是想要拼一把,搏一次,不然還能怎麼辦呢?繼續當個看大門的嗎?
「必須設法扭轉眼下不利的局面,該找誰幫忙好呢?」
崔烈一杯一杯地喝著悶酒,臉上的表情更是陰晴不定,雖然王景已經一手遮天,但他覺得自己還沒有輸。
崔家的實力和人脈猶在,就算不足以與王景正面抗衡,但為自己爭取到更高的官職,更大的利益,還是可以的。
衛將軍府。
郭嘉面色泛紅,此刻他正滿臉享受地握著酒樽,表情饜足:「上品的竹葉青,此等瓊漿玉液果然只有在主公這裡才能喝到啊。」
「奉孝不可貪杯,華神醫可是再三提醒過我,最多還能讓你再飲一杯,就算你拍我的馬屁也改變不了這件事情。」
王景笑著又給郭嘉斟滿:「這是最後杯了,慢慢品嘗,別喝得太快。」
郭嘉頓時露出苦笑:「美酒當前,卻不豪飲,實乃人生憾事啊。」
「酒自然是好酒,但豪飲傷身,又或者你去讓翼德教你練武,只要奉孝你練出翼德那樣的體格,這竹葉青,你想喝多少,就能喝多少。」
王景的這番話一出口,郭嘉僅僅只是想像,就嚇得渾身一抖,隨後更是搖頭不已:「免了免了,長成他那樣的黑餅臉,我還不如去死。」
郭嘉擅長鍊氣與煉神,在體魄上自然不能與五大三粗的張飛相提並論,畢竟他不是王景,能精氣神三修,齊頭並進。
即便是天才,能同時修行兩條大道已經世所罕見了。
「哈哈,若是讓翼德知曉你這麼埋汰他,怕是要請你吃一頓涿郡特產的大耳帖子了。」
兩人笑著聊完一些瑣事,便開始說起城中的局勢。
郭嘉放下手裡青銅鑄造而成的酒樽,案幾被重重的扣響,隨後他感慨說道:「主公,最近城內的局勢,有些詭異,看來又有人不安分了。」
王景淡然一笑:「利益當前,誰肯安分呢?」
京師四郡的世家豪族被王景來來回回地掃蕩了好幾次,到了如今,反對的勢力基本上已經被撲滅了。
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利益衝突這種事總歸是免不了的,因此反對勢力永遠都會存在,滅是滅不完的。
王景不斷推行新政,本質上就是在動搖既得利益者們的權位和利益。
雖說反抗激烈的那群人,前幾年就全被王景給「送走」了,但留存下來的世家和豪族,他們只是學乖了,並不是痛改前非大徹大悟了。
對於新政,他們不敢明著反對,但是可以在合理的框架內不斷找茬啊,跟王景硬碰硬的單膽子他們沒有,可不斷扯後腿的本事和膽子卻是有的。
難道王景僅僅因為對方找茬就要大開殺戒嗎?
那豈不是成了董卓第二?
所以眼下的局面,就十分微妙,雙方的鬥爭從台上轉移到了台下,而且彼此盤根錯節,敵友難辨。
三公級別的老臣當中,除了太傅袁隗之外,其餘如司徒楊彪,司空王允,以及太尉黃琬都站到了王景這邊,成了他的政治盟友。
可誰又知道他們沒有自己的小算盤,小謀劃?
一團亂麻的局勢,只有真正的聰明人,才能看透重重迷霧,直指核心,抓住重點。
看見王景依舊淡定地飲酒,郭嘉也是笑道:「主公穩如泰山,看來是胸有成竹了。」
「一人計短,兩人計長,我雖有想法,但仍是想要聽聽你的建議。」
郭嘉聞言,頓時目光如劍,顧盼之間,露出幾分凌厲逼人的氣勢:「嘉的計策,也不過是轉移視線而已。」
聰明人都知道,面對責難和非議的時候,永遠不要陷入自證陷阱之中,因為造謠的人只需要張張嘴,而你想要洗清冤屈,怕是聲嘶力竭的大吼也不一定管用。
真正聰明的做法,是用另外一件更大的事情去轉移所有人的主力以,營造出一個新的輿論焦點。
所以王景的心思,郭嘉自然是看得分明。
相比於其他諸侯,王景毫無疑問是一個看重感情的人,因此郭嘉已經猜到王景肯定是想要保護蔡琰的。
至少,絕不能讓對手的火力,集中到蔡琰身上。
王景露出好奇和驚喜的表情:「奉孝,你有辦法?」
「交給屬下操辦就是。」
「好。」
王景對於郭嘉的能力有十足的信心。
六月的驕陽,如火熾烈,橫於天際。
盛夏時節,洛陽的繁華,亦如烈火烹油,鮮花似錦。
洛陽不僅是眼下大漢帝國的政治中心和文化中心,同時也聚集了大量的權貴、豪門和富戶,因此洛陽城的商業氛圍,十分濃厚,更是整個天下的經濟中心之一。
一家新開業的布莊門前,魯方正滿頭大汗:「奉孝,當真要這麼做嗎?」
「怎麼,正良你擔心我的計謀失敗嗎?」
「這倒不是,在下只是覺得,這樣做會不會有些太高調了?」
郭嘉輕笑一聲,目光瞬間銳利如刀:「要的就是高調啊,不高調,如何轉移視線?不高調,如何匯聚焦點?也許新的時代,就會從眼前這間小小的布莊開始呢?」
魯方露出苦笑:「希望如此吧。」
「嗯,吉時已到,讓人準備一下吧,熱氣球該升空了。」
郭嘉雙眸灼灼,似有烈火在熊熊燃燒,卓越的眼光,讓他的眼睛得以穿透層層迷迷霧,仿佛看到了遙遠的未來。
而現在,通往未來的鑰匙,已經被他握在了手上。
「升空!」
隨著郭嘉一聲令下,兩個鮮紅如火的熱氣球,緩緩升上高空,隨之升起的,還有雲綾布莊的GG橫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