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晝的時候,太陽是一直在崗的。
即不生氣,也不落下,不上不下不三不四地繞著地平線兜兜轉轉,像一條半死不活卻又時不時顫抖兩下以昭示自己存在的鹹魚。
太陽可以賴崗,人卻得自行分出來晝夜。
起床,喝酒,吃飯,喝酒,喝酒,喝酒,玩女人,睡覺,起床,喝酒。。。。。。
周而復始。
這種從一睜眼到閉眼再到睜眼的生活雖然不怎麼健康,但也保證了起碼的作息時間。就算沒有日出,也沒有日落,人類這種在集體中本能地會尋找一定之規的生物總會給自己安排點什麼。
三點多的時候,大下巴攤主從沉重的睡夢中醒了過來。睜著糊滿眼屎的兩隻小眼睛,掰著脖子朝身上瞅了一眼,一條大白腿光溜溜地壓在他鼓囊囊地膀胱上。
「該死的!」
大下巴攤主罵罵咧咧地把橫在身上的大腿扒拉到一邊,隨手用鹿皮毯子蓋住,然後抱著幾欲炸裂的膀胱一步三搖地朝門口晃過去。
兩個小時前,他才在一個藍色的小可愛的幫助下在肥臀豐乳的女人身上傾瀉掉最後一絲力氣,這會兒能夠顫顫巍巍地站起來還是託了這一肚子尿的福。
生活在北極的人們在個人衛生這一塊大多是不怎麼講究的。
常年的低氣溫讓人們根本興不起洗澡的想法,燃燒也是個問題。在這個地方要燒開一壺熱水比在南方要麻煩得多,不光是用的燃料多、花的時間久,燒完水以後的保溫也是個麻煩。保溫效果不好的話,拉個屎的功夫水可能就涼了。
這種低溫給所有的生活行為都帶來了麻煩,上廁所也是如此。
為了不讓冷風凍壞弟弟妹妹,小鎮上的人們「晚上」如廁都是在屋裡解決的,具體方式就在遠離床和食物的地方放一個桶子,女士們則會要在上面再擺一個掏了洞的凳子,男人們則不用那麼麻煩,一掏就得。
這種自然進化而導致的雄性與雌性靈長類在身體上的不同一定程度上影響了兩種性別在生活與工作上的不同分工,當然狂熱的拳師們是不會考慮這些細節的。
之所以說這些看似與本書無關的東西,實際上是為了更清楚的描述出大下巴攤主先生此時的狀態。
作為一名酗酒、肥胖、前列腺增生、高血壓、高血脂、腎虛脾虧的中年進老年過渡期的有錢貨主,長期的不正常生活讓他起夜的狀態很差,尿尿的時候都要扶著牆以保證自己不會一頭栽到桶子裡面去。
剛才說了這地方很冷,即便這座用於居住的貨櫃裡面做了雙層加厚的保溫,又在中央安置了取暖的爐子,和溫暖的南方比起來也是要冷的多。
尤其是從離開另一個熱乎乎的肉體從熱乎乎的被窩裡爬起來,光溜溜暴露在空氣里的大白屁股上也立刻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丁丁更是委屈地縮了起來,就像一條秋末的小蟲,絲毫沒有了夏天在長草里的囂張姿態。
放水的時候總是要把管子伸出去的,不然灑的到處都是就會很麻煩。
大下巴攤主也不可能有任何例外,所以他一手扶著牆的時候,另一隻手就得伸下去把蟲子扯出來。
因為怕冷,他身上裹了一件快到腳踝的軍大衣。
因為怕弄到衣服上,所以右手在揪著蟲子的時候,還得用胳膊肘把大衣往旁邊挑著點。
但他的左手在扶著牆,是沒辦法去撩大衣的。
在尿到衣服上和栽進馬桶兩個可能猶豫了幾秒鐘,大下巴攤主果斷地選擇了扶牆。
之所以這麼快就做出決定,主要是膀胱有點著急,態度也不咋好,在裡頭突突直跳。
當然大下巴攤主是想要兩全其美的,於是在開閘前他擺了個擰腰拱胯的姿勢,努力把揪出來的丁丁突出到大衣的保護範圍之外。
姿勢到位,閥門大開,橙黃色的水流從花灑中噴薄而出,在濃郁的氣息中澆灌出豐富的泡沫,攤主漲紅了的臉也漸漸恢復了平時的舒緩,就連大大的下巴也顯得柔和很多。
桶是靠牆放的,斜上方有一個小窗戶,正常的話從攤主的位置只能斜斜的看到一個不大的角度。但此刻他歪著身子,頭自然就距離小窗戶近了許多,只要一斜眼就能看到外面很大一片。
正當大下巴攤主的拋物線畫得正嗨的時候,一陣發動機的聲音突突突地由遠及近。
他並不怎麼在意這會兒有車跑出來,反正在極晝期間天都是亮的,有那麼幾個作息和其他人顛倒過來的傢伙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反正在這鬼地方正常的人才是稀罕物。
隨著發動機的聲音越來越近,及至都要到他的貨櫃附近了,大下巴攤主才隨意地抬起眼往窗戶外面掃了一眼。
一輛載著不少東西的雪地摩托突突突地從外面駛過。
雪地摩托在這裡挺常見,可以說是很大眾的出行方式了。平時就算有一百輛他也,呃,一百輛還是還是值得看一眼的,說不準就是哪兩個幫派打算開片了。
像今天這樣單獨一輛雪地摩托跑出去他本來是懶得注意的。但是坐在上面的那個人一下子就吸引了大下巴攤主的注意。
那個玲瓏有致的曼妙身材就算是裹在寬大的裘皮裡面也能讓人一眼就認出來!
是白天那個陌生的漂亮妞!
匹克那幾個壞小子不是跟著她鑽進小巷子裡去了麼?她怎麼這會兒騎著雪地摩托出來了?上面還拉了一車東西!
莫非這妞有什麼大來頭?不然匹克他們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易放過?難道她是鐵手幫老大新收的禁臠?還是酒館老闆一直沒出現過的女兒?
大下巴攤主越想越離譜,不錯眼珠地盯著徑直駛向鎮子外面。一陣風吹起雪粉遮擋住了車上的背影,大下巴心裡沒來由一急,脖子一伸胯骨軸一歪,嗯哼?
大下巴就感覺手上先是一熱,然後又是一涼,緊接著涼絲絲的感覺就順著光溜溜的大腿一直流到了小腿,再從小腿流到了腳後跟。
他就像個木偶一樣嘎吱嘎吱地低下頭,瞪著滴滴答答一時收不住的水流。
「啊!啊!啊!蘇卡不列!!!#_&$*4829_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