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洛神色堅毅地大步跨出門扉,腳下生風。他直奔小鎮南區,張屠夫的屠宰養殖場。
沿途,林洛腦中不斷盤旋著寶貝光球獲取能量的美好前景,心中止不住地雀躍期冀。只要在那裡工作,能量便能源源不斷;只要有了能量,武道修行就能加快進程。他的腳步不由自主地加快,仿佛這片刻的等待都是奢侈。
很快,他就看到了那間張家的養殖場了。周遭半人高的磚牆將龐大的圈養區籠罩在其中,只能依稀窺見圍牆內偶爾傳出的家畜哞鳴。
林洛站在門前,深吸一口氣,伸手捶響門環。
不久,門內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道:「誰啊?」
「我是林洛,想見張老闆。」林洛開門見山地說明來意。
大門緩緩開啟,一名彪形大漢探出頭來,上下打量著林洛。見他身材清瘦,臉上的警惕之色便緩和了些,點頭轉身喊道:「老闆,有個林洛來看您!」
不久,一個魁梧高大的男子走了出來,臉上露出會心的笑意道:「喲,好久不見了洛兄弟!快請進請進。」
兩人的確是有一面之緣。當初雖有誤會,但後來因林洛贈送的一份刪減版的炸藥, 反而成結交上了。如今再次相見,張屠夫自然懷著喜悅的心情將林洛親自引入內院。
林洛笑著點頭,跟著張屠夫穿過長長的廊道,來到後院。這裡十分寬敞,畜欄間活蹦亂跳的家禽發出此起彼伏的叫聲。
「這次可是來賞光的嗎?」張屠夫熱情地招呼道,面上的笑意愈發濃烈。
林洛深吸一口氣,斟酌了下語句道:「其實……我是來求個活計的。」
「哦?」張屠夫的笑容一僵,眉宇間寫滿疑惑道:「求活計?什麼活?」
「您手裡可有屠宰工作的缺額?我想……當個屠夫。」林洛坦然道。
「屠夫?」張屠夫先是怔了怔,旋即放聲大笑起來道:「哈哈哈,咱們屠夫行當,可不是什麼體面活兒。」 他伸手拍了拍林洛的肩膀,臉上儘是不以為然的笑意。
林洛嘴角揚起一抹淡然的笑意道:「為了活下去,咱們也不能太挑剔了。更何況,我對殺戮這行很有興趣。說不定學了屠宰剖解法,知道一些獸類的弱點,遇到凶獸時多一份保險。」
張屠夫打量著林洛那副風輕雲淡的模樣,心中不免有些疑惑。這人看起來身體單薄,哪兒來的這股狠勁兒?不過,幹這一行確實需要決絕的意志,否則看到一些獸類大發善心,那就做不來這行了。
他上下將林洛仔細打量了一番,正色道:「屠夫的活兒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你這身板子,恐怕力氣吃緊,難道也當得了屠夫?」
「張老闆放心,我最近正在武館習武,力氣焉有不足?再說,一個好屠夫不只需要蠻力,更需要乾淨利落,一刀要殺死目標就行了。」林洛搖搖頭,面上的笑意愈發從容道。
張屠夫聽了,似有所動。他環視了一圈周遭的畜欄,目光又投向林洛,打量著這位清瘦的預備武者。沉吟半晌,他終於開口道:「嗯……好吧,就這麼辦!你先跟著我們這裡學一學,看看是否真有這個手藝和意志力。若是沒問題,以後就留下來,月錢給你一兩白銀,怎麼樣?」
「太感謝了!」林洛喜上眉梢,熱切地點頭應允道:「我一定全力以赴!」
他上下打量著這間養殖場,眼中熱切之色再也遮掩不住,顯然是迫不及待想要開始新的職業生涯了。
進入屠宰區,血腥氣撲鼻而來。
林洛邁步走向鋪有殘渣的屠宰區,眼前是滿目猙獰的血腥景象。
張屠夫和幾名幫手正在揮舞利刀,忙碌地處理幾頭剛被宰殺的牛羊。地面上橫七豎八地遍布著被剝去皮毛的畜骸和凝固的血漬,空氣中飄浮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腥臭味道。
「洛兄弟過來!」看到林洛走近,張屠夫一邊用尖刀剝開一頭死羊的皮毛,揚聲喊道:「來來來,搭把手,讓你試試。」
林洛點頭應聲,捲起袖子加入進來。他操起一柄屠刀,眼中精光閃爍,絲毫不覺反感。隨著「唰」地一聲,林洛一刀便把一頭活羊的咽喉連根斬斷。動作乾淨利落,行雲流水,宛如行家裡手。待那頭羊很快咽氣,他迅速用水沖洗下手中的鮮血。
就在這時,林洛感到寶貝光球內驟然湧來一陣新的能量。細細感應,正是那頭羊的生命氣血之精華,被吸收引入了球體之內。
林洛會意一笑,果然與之前擊殺那兩頭凶狼時的情形相仿。只要親手殺戮目標,寶貝光球就能從對方體內攝取那精純的生命氣血。儘管眼下只是普通的家畜,但大量累積下來,攝取的能量也終歸不菲。
就這樣,林洛在張屠夫的養殖場學習屠宰家畜,逐步鍛鍊屠宰剖解手藝。起初略顯生疏拘謹,但不久他便領悟了屠宰的竅門,動作變得更加熟練果斷。
很快,他便能幹淨利落地斬殺一隻雞鴨,目標絲毫不見任何痛苦。
嗯,就算痛苦林洛也不知道,畢竟死去的牲畜也不能言語。
看到林洛的進步神速,動作如此乾淨利落,張屠夫拍手讚許,連連點頭。沒過多久,他便將負責屠宰大型家畜的重任託付給了林洛,自己則去忙別的活計。
林洛在屠宰區忙碌了一個多時辰。感應一下寶貝光球內的能量,發現不斷累積逐漸增多,還夾雜著一些藍色的能量。
難道是……感覺盲生發現了華點。
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林洛依舊孜孜不倦地忙碌在屠宰場上。這裡瀰漫著一股腥熱的血腥氣息,地面上遍布著被剝去皮毛的畜骸和凝固的血漬。空氣中漂浮著難以驅散的腥臭味,身旁幾名屠夫個個額頭冒汗,臉上寫滿了疲憊。
畢竟養殖場基本上提供整個小鎮的肉食,都是由養殖場運送出去的,工作量也並不少。
但林洛依舊冷靜從容,每一刀都精準無比。
「咻」地一聲,他又一次斬斷了一頭幾人按住老牛的頸動脈。鮮血激射數米,隨後汩汩奔涌,滴落在血管下的盆子裡。那頭牛甚至還沒來得及掙扎,便已氣絕身亡。
感應到絲絲能量不斷湧入寶貝光球內,林洛的眼中隱隱透出一絲亢奮的神色。他迅速用清水將雙手和刀鋒沖洗乾淨,轉身又投入到下一具待宰的目標身上。
「洛兄弟,你也太狠了些!」張屠夫在一旁看在眼裡,忍不住開口誇讚道:「這手藝,越來越熟練了!」
林洛淡然一笑,並沒有停手,而是繼續屠戮著眼下的目標。直到快夕陽西下,張屠夫實在看不過去,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了,今天就到這裡吧。今天的肉食已經夠了,再多的話會壞掉的。你也得歇歇,省得把自己累垮了。」
屠宰好的家畜分批運送出去售賣後,今天的工作終於結束了。
林洛這才舒了一口氣,放下手中的屠刀。他甚至有些沉浸在這美妙的滋味中,不願就此收手。
環視一圈血腥猙獰的屠宰現場,林洛心中暗忖道:自己以後不會變成一個冷血魔頭吧?很快放鬆了心態,在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世道,這樣的選擇也無可奈何。只要不沉迷於殺人,為了生存和成長,眼前的血腥又算得了什麼?
林洛邁步離開屠宰場,天色漸暗,微風透來一絲清涼。他踏著緩緩的步伐,默默走在回家的小路上。
不知從何時起,他的眼中已不再是往日的溫潤,反而多了一絲冷酷和狠辣。
回到家中,林二正在爐火邊忙碌著。見林洛歸來,他急忙迎上前去,隱約嗅到一股腥臭味,不由得皺眉道:「洛哥,今天在張屠夫那裡幹什麼了?我都能聞到你身上的血腥味兒了。」
「沒什麼。」林洛搖搖頭,逕自走進內室,很快便洗漱完畢,換下了一身帶著血腥的衣物。只是那束髮絲在昏黃的燭光下,隱隱透出一縷暗紅的痕跡。
兩人在桌前坐定,開始狼吞虎咽地進食。
林二今日也費了一番心思,上桌的是精緻肥美的凶獸肉。林洛吃得狼吞虎咽,幾乎連最後一點殘渣也不曾放過,仿佛要彌補下午在屠宰場耗費的體力。
兩人吃一頓凶獸肉都要好幾兩銀子,肯定不能浪費。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練武是必須要進補的,要不然會導致武道修為毫無進展,還損害生命根源。
購買不了其他進補的大藥,吃凶獸肉是最實惠的了。
此時銀兩還剩下七百多兩,再減去房子的100兩押金,只剩下六百多兩了。
至於為什麼還不把押金還給牙行,因為這個是按月結算的,離一個月還有十來天呢,也不急著歸還,遲點再說。
如果到時候武道修為提升,也許還需要補藥進補,所以這些銀子也堅持不了多久,只能靠吸收宰殺的家畜填補一下空缺了。
「洛哥,你這是怎麼了?吃相好像餓狼一般。」林二見狀,忍不住笑著說道。
「沒什麼,只是今天在屠宰場操勞過度了些。」林洛擺擺手,他可不便將那種興奮愉悅的滋味說出口。細細看去,林洛的面色越發紅潤,精神也顯得格外振奮。
草草用過晚膳,林二很快就打著哈欠回去歇息。而林洛則開始了他的習武夜修。
夜色溫柔籠罩著屋子,點點星光穿透重重雲端,在庭院中投射下淡淡的光芒。林洛緩步走入庭院中央,安靜無聲地擺開架勢,專注開始苦練武身勢。
他閉上雙眼,面容專注肅穆,努力回憶邱師兄教導的每一個動作細節。寂靜籠罩四野,林洛只能聽見自己沉穩有力的呼吸聲,以及肌肉緊繃時發出的細微振動。一點點晶瑩的汗珠開始從額頭滲出,在臉頰上劃出一道道水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