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老子的第一板斧

  回到迎賓館，胡彪三人已經回來了，聽完他們的回報，鄭方黑著臉恨恨的說道：「老胡，去把大皇子、孫侍郎和王校尉請過來。」

  「大哥，那個三皇子固然不是什麼好東西，但真正的幕後黑手，恐怕就是你那小舅子。」人員到齊之後，鄭方開口第一句話就讓眾人大吃一驚。

  鄭方把胡彪他們帶回來的情報扼要的說了一遍，原來二皇子的生母本是皇后，在他十歲的時候因病去世了。數年之後大皇子的生母被捧上了後位，二皇子就從嫡長子變成了庶長子，儲君之位也拱手讓人。此事當年在蜀國朝堂引起了不小的震動，也一直讓二皇子記恨在心。

  長公主與蕭誠的婚事是前任皇后主導的，興國此次敢公然橫生枝節，也是因為蜀國朝中一批老臣向來支持二皇子，導致現任皇后與二皇子一脈不和，正是分化蜀國的好機會。

  「三皇子最多不過是根攪史棍，他平時的所作所為，更像是個被皇后寵壞的巨嬰，實在算不上深謀遠慮之人。」

  孫晉沉思了一下，「小鄭，當年蜀皇另立新後更換儲君，是不是因為他覺得不能把蜀國託付給二皇子？」

  「這個老子就管不著了，蜀皇拿自己兒子養蠱玩，那是他的家事，但是波及到咱身上，就別怪老子不給他臉了。」

  鄭方勾住王驍的肩膀一陣嘀咕，王驍的臉色從驚訝到微笑最後甚至滿眼的恐懼。最後鄭方拍了拍王驍的後背，「王大哥，這一套組合拳下來，蜀皇的臉盤子要大上一圈了吧，哈哈。」

  王驍膽戰心驚的點了點頭，趕緊下去安排，孫晉和蕭誠大眼瞪小眼，不知道鄭方出的什麼損招。

  第二天，蜀國都城謠言四起，到處都在傳興國使團前來求娶長公主之事，不過求親的條件是讓蜀國二皇子迎娶一位興國公主做正妻。

  此事傳入蜀國皇宮，蜀皇劉襄大為震怒。蜀國與成國世代交好，此次迫於興國兵勢同意他們上門求親，已經屬於嚴重的背信棄義。蜀國朝堂少數知道內幕的重臣，早就被劉襄下了封口令，誰知道在興國使團即將到達的當口，消息居然被人泄露出去了，這讓劉襄面對成國使團的時候如何自處。

  劉襄正要下令徹查謠言的來源，內侍前來稟報，成國迎親使禮部侍郎孫晉，向蜀國禮部提出嚴正交涉，並言明根據蜀國的回覆，成國使團有可能直接打道回府。

  劉襄趕緊吩咐禮部尚書陸政前去安撫，如果因為此事破壞了成蜀兩國數代的情誼，他免不了要被史官口誅筆伐了。

  宰相喬洲上前進言，「陛下，當務之急，除了安撫成國，還要想好如何應對興國。散布謠言之人用心何其險惡，興國的求親條件本是兩國結好，此番謠言一出，萬一興國求親不成，反過來要求我國迎娶一位他們的公主，如之奈何？」

  劉襄頭疼的正是此事，如果興國不指定哪位皇子，他隨便選個兒子娶了就娶了。但他對劉衡本就心懷愧疚，讓他以國家大義強迫劉衡娶一位興國公主做正妻，他狠不下這個心。

  正在此時，又有內侍進來稟報，「陛下，二殿下有要事求見。」

  「兒臣叩見父皇。」

  「衡兒，坐，有何要事？」

  「父皇，我蜀國絕不可做出背信棄義之事讓天下人唾棄，如果興國指定孩兒迎娶他們的公主，孩兒願意接受。」

  「這……，衡兒，你莫著急，此事尚無定論，仍有周轉餘地。」

  「父皇，若能為蜀國的安定出一份力，孩兒心甘情願。」劉衡行禮過後就告退離去，劉襄重重的嘆了口氣，喬洲看向劉衡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厲色。

  回到府中，劉衡從書房進入一間密室，「四叔，有沒有查出來成國使團的智囊是誰？」

  一個面容與劉襄有六七分相似的中年男子搖了搖頭，「像是魏慎的手筆，但是消息往返沒有這麼快。蕭誠是個草包，正使孫晉乃是正人君子，副使鄭方名聲不著，但他是武將出身，也不像擅長陰謀詭計之輩。」

  「會不會魏慎混在使團里也來了蜀國？」

  「絕對不可能，我們在成國的探子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劉衡突然靈機一動，「四叔，散布謠言的會不會是興國人？」

  中年男子沉默半晌，「也許興國求娶長公主本來就是個幌子。」

  鄭方聽說蜀國禮部尚書陸政上門解釋來了，笑著對孫晉說：「孫老，按照說好的，態度越強硬越好，我這邊安排人手收拾行裝，咱先敲他一筆。」

  蕭誠聽見『敲上一筆』，搓著一雙胖手湊了上來，「賢弟……」

  鄭方嫌棄的將他一把推開，「幫你多爭取點嫁妝罷了，現在你是一分銀子也拿不到的。」

  看著蕭誠滿臉的失望，孫晉樂呵呵的回房更衣去了。

  陸政在迎賓館外面等了許久，終於有人請他進去。踏進迎賓館他就察覺氣氛不對，成國使團的人都在忙著收拾行裝，似乎明早就準備打道回府。

  陸政驚出一身冷汗，三兩步跑進正廳，看到孫晉穿著朝服坐在主位等他，不由心裡叫苦不迭，這架勢哪是自己能安撫的下來的啊。

  陸政顧不上官階高低，趕緊向孫晉行禮，「孫侍郎……」

  孫晉起身避過，恭恭敬敬的回了一禮，「下官不敢當，陸尚書所為何來啊？」

  陸政躊躇良久，不知道怎麼提起話頭，孫晉也不催他，擺著一張撲克臉一言不發。

  陸政索性把心一橫，「孫侍郎，關於市井謠言多有不實之處，我蜀國絕不會背棄與貴國的婚姻。」說完陸政從懷裡掏出一支匣子，「這是陛下御賜的玉如意，本是一對，另一柄在長公主手上，請孫侍郎轉交大皇子，以表示陛下對這門親事的誠意。」

  孫晉的臉色緩和不少，接過匣子打開看了一眼，確實是大內珍品，「既如此，下官會將貴國善意轉告殿下。」

  陸政指了指外面還在忙碌的眾人，「那貴國使團收拾行裝之事……」

  孫晉似笑非笑的看著陸政，「陸尚書，給我們換個地方吧，這個迎賓館讓給興國了。」

  「這……鄙國一定照辦。」陸政終於鬆了口氣，心裡不免吐槽：孫晉你個濃眉大眼的，啥時候也變得這麼市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