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老子要的就是一鳴驚人

  次日，鄭方找來王驍和鍾瀝，讓他們安排一些護衛三三兩兩的組隊出去逛街。然後他吩咐胡彪兄弟三人，喬裝之後混出去，到指定的地方和魏慎安插的探子接頭，幫自己要一些情報回來。布置好這一切，鄭方叫上蕭誠、孫晉，一起大搖大擺的出門了。

  他們三人穿的是常服，鄭方示意孫晉走在前面，自己和蕭誠在後面跟著，「孫老，你會講蜀話，一切應酬之事由你出面。」

  蜀國都城商業發達，人口密集，蕭誠一路上光顧著看美女，差點把自己脖子擰折了「賢弟，這蜀地的姑娘雖然個子小了點，可比咱成國的姑娘水靈多了。」

  鄭方可沒心思關心這個，「孫老，這邊除了蜀地四大名產錦、茶、藥、硯，我成國的特產品也有不少啊，還有些沒怎麼見過的東西，難道是從興國流通過來的？」

  「不錯，蜀國與興國雖然不和，但雙方不禁商貿，這裡甚至還能買到興國商人販運過來的梁國特產。」

  鄭方在心裡盤算了一下，除了四大名產，蜀國還盛產鹽鐵，但屬於管制商品，由戶部專營。興國東面靠海，鹽肯定是不缺的，但鐵礦少銅礦多，每年要用大量的銅從蜀國換鐵，這一點也是蜀國可以卡興國脖子的地方。

  「孫老，小子冒昧問一句，我成國茶馬鹽鐵四項可有短板？」

  「短板？小鄭你的意思是短缺吧，我成國雖然每年要從蜀國購入不少茶鹽鐵，但這些東西我們自己也產。這麼說吧，如果斷絕他國所有貿易，我國自己支撐十五到二十年不成問題。至於戰馬，主要還是靠從燕國走私，我國的馬場現在具備一定規模，但應付一到兩次大戰基本就消耗殆盡了。」

  鄭方內心大定，不免有些鄙視嘉泰帝，有這些家底在手，這皇帝老兒未免太慫了吧。

  蕭誠對鄭方他們的話題完全不感興趣，他看到前面有一間很大的酒樓，肚子裡的饞蟲又開始往外冒了，「孫老，賢弟，咱到前面酒樓嘗嘗蜀地的佳釀。」

  鄭方衝著孫晉無奈的笑笑，自己這大哥好歹是個皇子，未免太沒心沒肺了。孫晉倒是來了興致，「蜀地多山，天下名泉占了一半，釀出來酒自然是極好的。」

  他這麼一說，蕭誠口水都下來了，迫不及待的拉著兩人進了酒樓。這家酒樓叫近水閣，乃是百年以上的老字號，生意火爆，已經沒有單間了，蕭誠就在大廳里找了張桌子坐下，催促酒保先上一壇最好的酒。

  酒保看三人服飾做派，知道這幾位非富即貴，哪敢怠慢，很快拿來一個泥封的罈子，大概三斤左右。蕭誠熟練的拍開泥封，一股醇香瞬間飄散開來，他拿過一個大碗，小心翼翼的倒上一碗，酒液清澈純淨，沒有一絲雜質，他端起碗陶醉的聞了聞，一仰頭直接幹了。「哈～，好酒！」他眯著眼搖頭晃腦的品味餘韻，一臉滿足之色。

  「大哥，品酒哪有你這麼品的，老牛飲水似的。孫老，請酒保拿個酒壺過來，咱換成小盞慢慢喝。」

  三杯下肚，鄭方和孫晉也是讚不絕口。菜還沒上，蕭誠已經喝了一斤多，好容易等他剎了酒癮，孫晉小聲說道：「此間的食客大多都在討論成興兩國的使團，他們知道我國是來迎親的，卻不清楚興國使團所為何來。」

  「劉衡說興國同樣是來求娶長公主的，這點應該不假，晚些時候等胡彪他們確認了消息，老子先給興國來個下馬威，嘿嘿。」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拆婚一樁，如毀八級寶塔，鄭方最看不慣橫刀奪愛這種下三爛的事，不給興國漲漲教訓，他就把鄭字倒著寫。

  酒足飯飽，蕭誠起身會鈔，鄭方招呼酒保收拾了桌子，鋪上了筆墨紙硯。蜀地遊學的文人墨客極多，興致所至，在各地留下墨寶的有不少，但敢在這繁華鬧市的近水閣當場揮毫的可沒幾個，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連酒樓掌柜都親自出來圍觀。

  鄭方那一手狗爬自然是拿不出手的，由他口述，請孫晉代筆。酒樓大廳掛了幅秋釣寒江圖，據說是近水閣創始人乃是漁民出身，發跡之後為了警醒後人專門請人畫的。

  鄭方和孫晉耳語了幾句，孫晉兩眼放光，借著酒勁筆走龍蛇，一首七言一揮而就：一蓑一笠一扁舟，一丈絲綸一寸鉤。一曲高歌一樽酒，一人獨釣一江秋。

  「好字，好詩！」酒樓掌柜拍案叫絕，他是創始人的五世孫，近水閣傳了數代一直找不到合適的詩賦或者對聯匹配大廳里的這幅畫，誰曾想，幾代的夙願今朝一夕實現。

  掌柜分開眾人，走上前來向孫晉行了個大禮，「這位貴客，這幅字可否贈與本樓，本樓自有大禮相送。」他滿臉興奮之色，兩手不停顫抖，顯然心中激動不已。

  孫晉看到鄭方微微點了點頭，便伸手扶起掌柜，「這本就是寫給貴樓的，我家少爺對貴樓的美酒讚譽有加，才有此即興之作。」

  掌柜聞弦音而知雅意，叫夥計趕緊送上兩壇珍藏的好酒，這可是酒樓成立那年就封存的，總共不過十數壇。

  圍觀的食客一下子炸了鍋，這種酒在當今陛下大婚的時候，先帝出千金向近水閣買了十壇。結果上代掌柜只願出售五壇，想不到今日一首詩就換了兩壇。這哪是酒啊，簡直就是流動的黃金。

  鄭方等剛要離開，掌柜趕緊攔住，「這位貴客可否在此詩留個名姓？」

  「大哥，你帶私章沒有？」

  蕭誠在懷裡摸了一圈，掏出了一方玉印，「帶了，咋啦？」

  鄭方拿過來，在詩作上重重摁了一下，「就這樣吧。」

  酒樓眾人目送三人離去，趕緊去看那個印章，「蕭誠？這蕭誠是何許人也？」

  一個在官府當差的書吏突然一拍大腿，「草，成國的大皇子。」

  整座酒樓瞬間鴉雀無聲，片刻之後，掌柜走出酒樓，對著鄭方他們離去的方向拜了三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