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他們不是被人徵用，只是去鎮子上打些零工，賺點銀子好去買糧食。」
周沖露出一臉無奈的神色。
「打零工買糧食？怎麼，衛所養不起他們了？」
封九感覺有些可笑。
周沖有些猶豫的看著封九，到嘴邊的話不知道該不該說出來。
「說，吞吞吐吐幹什麼，我能吃了你不成。」
「大人，衛所里已經好久沒發過軍餉了，軍糧也斷了，弟兄們不得已，只能出去找點活計養活自己。」
「嗯？怎麼回事，糧餉呢？」
「這...小人不知。」
周沖低頭不語，有些話他不敢說。
封九看出他有些顧忌，沒有再逼問，他閉上眼睛，想了一會兒。
之前待在安武衛，根本沒聽人說過這種事情，褚紹元將安武衛上下管理的井井有條，一度讓封九以為所有的衛所都是那樣的。
看到周沖的模樣，他才知道是自己想的太美好了。
軍餉軍糧的事不用想，之前肯定是被嚴道成貪墨了，下面這些大頭兵又懾於他的威勢，根本不敢反抗，這才會發生這種官兵去打零工的事。
之前封九沒關注過長寧衛眾人，沒想到這裡如此黑暗。
那下令將自己調來的人，肯定是沒安好心。
把這個爛攤子交給他，要是管理不好，鬧出事情來，肯定會被人抓住把柄，到時候要殺要剮可就由不得他了。
想到這裡，讓封九後背發涼，之前的不甘和怒火，全部被壓了下去，他必須要想辦法處理好這裡的局面，此時萬不可露出破綻，讓人發難。
「衛所內還有幾日口糧？」
封九看著周沖沉默不語，眉頭緊皺。
「怎麼不說話？難道一粒米都不剩了？」
「大人，之前還有一些口糧，只是前段時間去蒼蠻國作戰，全部帶了過去，這次回來已經顆粒無存了。」
周沖越說頭低的越厲害。
「顆粒無存？哈哈！哈哈哈！這幫人吃了豹子膽了，敢如此戲弄於我！」
封九手裡緊緊的攥著茶杯，恨得他咬牙切齒。
「大人饒命！我們也是逼不得已。」
周沖被封九嚇得，直接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
封九本是罵那些背後針對他的人，沒想到被這周沖誤會，看到他恐懼的模樣，封九深吸一口氣，勉強將怒氣壓住。
「起來吧，此事不怨你們。明日一早你們幾人去將其他人都叫回來，我有話要說。」
「遵命！」
周沖暗暗鬆了一口氣，他實在怕封九再次大開殺戒。
「報！大人晚飯已做好，請大人用餐。」
門外傳來士兵請示的聲音，想來是那做飯的二人。
「進來吧！」
封九一手扶著額頭，只感諸事煩心，頭痛不已。
當他抬頭看到那士兵端上的飯菜時，竟有些失神。
只見桌子上擺了一盤雞肉，還有一小碗見不到幾粒米的稀飯。
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封九看了看守在身旁的牛大鵬等人，又瞧了瞧那三個大頭兵，有些難以置信。
「已經窮到這種地步了？」
那三人滿臉羞愧，低著頭，不敢說話。
「這雞哪來的？」
封九問出的話，讓三人渾身一震，頭壓的更低了。
「偷來的？」
看著三人的模樣，封九露出一臉自嘲的表情，被他猜中了。
他堂堂一個衛所統領，上任第一天，吃的竟是偷來的雞，這要是傳出去，可是要笑掉大牙。
「威子，背包里還有乾糧吧，拿出來大家分著吃吧，先湊合一頓再說。」
封九有些無奈，這麼些人，一隻雞根本不夠分，只能再吃點自己帶的餅子。
好在他們來時帶的餅子夠多，此時一人分了兩張，就著茶水啃了起來。
那盤雞肉被封九分給眾人，一起吃掉了。
這雞肉做的十分難吃，只撒了一點點鹽，可能是太匆忙，感覺都沒煮熟。
即便雞肉上面還帶著血絲，封九也沒說什麼，他一口一口將自己的那份全部吃掉，就連骨頭都嚼碎了吞進肚子裡。
倒不是他有多餓，而是他要把今天所有的恥辱都吞進肚子裡，那些敢來招惹他的人，一個都不會放過。
周沖三人看到封九陰狠的模樣，嚇得更是不敢多說一句。
吃完之後，封九沒再多問，打發了眾人，便盤腿坐在床上，他想要繼續修煉吞陰功。
身邊危機四伏，必須要儘快提升自己。
在夜裡修練吞陰功，要比白天強很多，吸收的死氣也能多些，只是他對功法生疏，吸收的效果並不好。
這裡沒有死人，只吸收那些游離在空中的死氣，根本解決不了什麼問題。
封九也沒有辦法，這功法的缺點就是如此明顯，沒有死氣，就難以修煉下去。
自己總不能出去亂殺無辜吧。
折騰了兩個多小時，卻所獲無幾，加上困意來襲，只能收功睡覺。
夢裡他的靈魂再次進入到九空秘境，朱雀答應給他找淬體之法，他一直記在心裡。
好在朱雀並沒有讓他失望，早早的等在秘境內。
「你怎麼才來？我都等了一個多時辰。」
朱雀嘴裡抱怨著，卻讓封九有些感動。
「朱姐對我真好，小弟銘記於心。」
「你叫我豬姐？」
朱雀聲音有些發冷。
「呃。。。雀姐？」
「雀姐？」
「那...霜姐？」
「哼，再敢亂叫，看我不撕了你的臭嘴。」
封九擦了擦那不存在的虛汗，只感覺這女人心思變幻無常，一不小心就會得罪了她。
朱雀本名叫做林慕霜，之前有讓封九喊她大霜，看樣子她喜歡這樣被人叫。
「霜姐，小弟的淬體之法可是有著落了？」
封九一副跪舔的模樣望向林慕霜。
「嗯，淬體之法不難，難得是有些藥材，你不一定能找的到。」
她白天去問過別人，把淬體之法要了過來，只是淬體的時候需要用一些藥材輔助，這確實有些難辦。
她記得封九說過，其所在的世界根本沒有絲毫靈氣，那樣的話很多靈藥就無法存活，更別說用它們去煉體了。
「這還得用到藥材？」
封九有些無語，他還以為這淬體之法只是打磨身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