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歡忍不住就嘆了一口氣。
慕容麒剛好來到她的身側,低聲問道:「嘆什麼氣?」
「同病相憐唄。」冷清歡不假思索。
慕容麒在她腰間悄悄擰了一把:「你再翻舊帳試試?」
冷清歡怕癢,慌忙一跳,離得慕容麒遠一點:「做賊心虛,我又沒有說你寵妾滅妻,怎麼自己就對號入座了?」
小雲澈聽著二人鬥嘴,忍不住仰臉,好奇地問慕容麒:「爹爹,你也有妾嗎?」
慕容麒不自在地輕咳一聲:「有過。」
「肯定跟別人跑了。」小雲澈篤定地道:「也就我娘親眼瞎,還又笨,跑了被捉回來,還連累我。」
好像真的是給他戴了綠帽子。
慕容麒的臉瞬間沉下來:「做本王的兒子很差嗎?」
語氣裡帶著威脅,小雲澈往清歡身後一躲,振振有詞:「若是給你當兒子很好,肯定很多人爭著搶著叫你爹爹啊,你怎麼可能只有我一個兒子?我還是實在沒辦法了,誰讓我腿短跑不掉呢?」
慕容麒拿這個小兔崽子是真沒招,誰讓他從小不跟著自己長大呢?一點優點也沒有隨上自己。
「好,你可別後悔啊。回頭爹爹跟你娘親再生一堆的小弟弟妹妹,個個比你乖巧可愛,看誰還疼你?」
小雲澈從冷清歡身後探出腦袋,無所畏懼:「反正都是我娘親生的,生再多,也跟你沒關係!我介紹仇爹爹給他們當爹爹,看誰疼你?」
這爺倆,在這裡就你來我往地懟上了,也不看看場合。
冷清歡不做搭理,只顧看戲。
一旁如意假意勸解軒王妃:「大嫂,這大喜的日子,就給我哥哥留一點顏面,畢竟當著這麼多賓客呢。反正,這麒王妃的位子你坐得穩當,一點形式而已,有什麼好計較的?」
誰料軒王妃直接對著如意破口大罵:「我呸!少在這裡跟我假惺惺的裝好人,你背地裡那些勾當真的當我不知道麼?得虧我信你,還以為你是真的好心好意,誰知道你竟然背地裡捅了我一刀子。那個妖女究竟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這樣昧著良心害我?」
越說越難聽,因為氣急,有些口無遮攔。
軒王扶著那扎一諾轉身從她跟前過,面色一沉,冷冷吐唇:「滾!」
軒王妃的罵聲戛然而止。
那扎一諾頭上的蓋巾一漾,冷清歡看到了她微微上揚的唇角,帶著幾分凱旋的得意。
那夜白下了軟轎,向著府里走過來。走到冷清歡跟前的時候,冷清歡出聲問道:「你想以此告訴大家,那扎一諾已經失去了南詔這個靠山,免得她以此興風作浪。可事實上,她現在已經有了更大的靠山。」
那夜白輕嘆:「就說我妹妹厲害,沒有哪個男人能逃過她的魅力。果不其然,看來,軒王爺很喜歡舍妹。好好的一個漢子,就這樣被糟蹋了啊。
將遇良才,棋逢對手,麒王妃,以後你就不會寂寞了,有人陪你好好玩了。」
冷清歡輕嗤一聲:「又不是嫁的我的男人,與我何干?」
那夜白笑得更加意味深長:「後天我就要返回南詔了。我覺得,咱們兩個人可以合作。我幫你壓制她,你幫我牽制她。你是知道的,我不希望她有朝一日回南詔。」
冷清歡聳聳肩:「恰恰相反,我就只想早點將她趕回南詔,禍害你們自己的子民去。」
那夜白輕哼了一聲,從冷清歡跟前,大搖大擺地過去。
皓王妃與睿王妃都沒有進喜堂,正在苦口婆心地勸說軒王妃。
軒王妃不再數落,只是用帕子捂著臉,傷心地抹眼淚。躊躇滿志地想要恃寵而驕,誰想到,軒王竟然絲毫不顧夫妻情分,令她顏面掃地。
如意在她跟前討了一個沒趣,聳聳肩一擰身子走了。
軒王妃望著她的背影,恨得咬牙切齒。
「多少年對她的好全都餵了狗了!有句話說的好,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今日我算是知道了。我不過就是勸說她顧全皇家的臉面,她竟然就懷恨在心,背地裡朝我捅刀子。」
冷清歡覺得莫名其妙,前些時日,姑嫂兩人不是剛剛前嫌盡釋,好成一個人嗎?怎麼一轉眼又反目成仇了?如意背地裡怎麼害軒王妃了?一場喜事,就像一團亂粥,鬧騰得挺熱鬧。
大傢伙都知道,軒王府日後要有好戲看了。
兩日後,送走了南詔使臣與那夜白,那扎一諾被作為質子,留在了長安。
聽說,軒王府上,每天雞飛狗跳,折騰得很是熱鬧。
原本,軒王姬妾多,府上就不安生。不過軒王妃強勢,能鎮得住那些出身不高的姬妾。她們背地裡雖說少不得明爭暗鬥,但是一般不會鬧騰出太大的浪花。
可是那扎一諾進入軒王府之後,一切就都變得不一樣了。
聽睿王妃八卦,那扎一諾在軒王跟前很是得寵,軒王迎娶她進門之後,幾乎就將原來的姬妾們全都冷落到了一旁,也包括軒王妃。
軒王妃氣不過,將那扎一諾視作眼中釘,肉中刺。原本以為,她無依無靠,孤身一人,沒有什麼依仗,遲早都能拿下,揉圓捏扁。
誰知道,軒王竟如此袒護著她,將她當成心肝寶貝一般,捧在手心裡,誰也欺負不得。氣得軒王妃幾乎吐血。
那扎一諾又厲害,府上的女人們,除了唇槍舌戰,嘴巴上沾點便宜,一點也不能奈何她。
而且睿王妃告知清歡,軒王與那扎一諾搞作一處,竟然是如意公主從中牽線搭橋,就在軒王妃的眼皮子底下,成就了這樁姦情。
軒王妃審問過軒王身邊的常隨,得知真相之後,才在大喜之日,對著如意罵出那樣難聽的話來。
不過,她卻不敢明說,四處張揚。否則被皇帝老爺子知道了,軒王在他心裡的形象一定一落千丈。
冷清歡將這段時間的前因後果聯想起來,也可以肯定,當初臨風大婚之日,那個倒下的屏風,就是軒王與那扎一諾有意而為了。
他與那扎一諾早有姦情,直白地求娶,會令皇帝誤會他有什麼野心,索性便想出這麼一齣好戲來,非但成功娶了那扎一諾,還在皇帝跟前落了個顧全大局,委曲求全的好形象。
果真,這經過朝堂之上爾虞我詐洗禮的人,沒有一個是簡單的。也就慕容麒這個鐵憨憨,一直在軍營里摸爬滾打,心眼也被捋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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