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章 槍傷

2024-08-10 12:05:53 作者: 狐狸九
  冷清歡又想起那夜白曾經說過的話,那扎一諾為什麼會選擇軒王呢?

  軒王的確是一棵好乘涼的大樹,可她的雄心壯志呢?難道真的甘心,就這樣一輩子委身於軒王府?

  俗話說,急流勇退。冷清歡想,假如她處在那扎一諾的困境裡。她所想的,應當就是尋一個名不見經傳而又優秀的好男兒嫁了,託付這一輩子得了。

  只有這樣,才能徹底打消皇帝對她的戒備,圖個後半世安穩。

  那扎一諾激流勇進,想方設法攀上了極有希望問鼎皇位的軒王,顯然,野心還在。她的野心,應當志在於南詔,而非長安。

  所以冷清歡琢磨著,那扎一諾嫁給軒王所圖,應當就是藉助軒王之勢了。

  後來的幾日,倒是安生,就是不斷有軒王府的熱鬧可以瞧。

  其實,不僅是軒王府,整個上京城,家裡妻妾成群的人家,誰家不是雞飛狗跳地一地雞毛呢?

  唯獨麒王府,小日子越過越紅火,上京的百姓聽說,麒王妃將江南的生意開到了上京城,每一個都是日進斗金的營生,就像一陣飆風一般席捲而至。

  而麒王與麒王妃,人們經常看到,一家三口,手牽手,一起走在大街之上。

  男人氣宇軒昂,英挺不凡,即便是閒庭信步,也能走出率領千軍萬馬的氣勢來。

  他的目光冷冽,鋒芒內斂,唯獨在掠過身邊妻兒之時,眸光里跳躍與浮動著異樣的光彩,有暖意蕩漾。

  女人裝扮很隨意,簡單的玉簪綰髮,偶爾鬢邊會點綴一隻振翅欲飛的蜻蜓壓鬢,也或者是高貴的金雀釵,樣式全都簡單大方,衣服也沒有繁瑣厚重的刺繡或者款式。

  再尋常不過的裝扮,偏生是在這樣一個舉手投足都自信從容高貴雅致的女人身上,宛如亭亭淨植,不蔓不枝的一朵出水芙蓉。

  再加上珠圓玉潤的天之驕子小雲澈,一家三口,走在街上,羨慕死多少人。

  冷清歡是個閒不住的人,江南那邊的生意重心逐漸往上京這邊發展,運用現代化的營銷手段,爭取一炮打紅。

  以前,冷清歡不想與上京有什麼交集,再引起慕容麒的懷疑,所以上京完全就是一片空白市場。如今將生意滲透進來,因為了她的影響力,倒是順風順水,並沒有什麼阻礙。

  冷清歡的醫術在上京名噪一時,藥鋪開張,生意自然是不必多說。霓裳閣因為了綠蕪出嫁在上京權貴之間造成的影響,還未開張,就許多人摩拳擦掌,準備好了搶購的架勢。

  這些都不用冷清歡操心,她所需要做的,不外乎就是決策與核算。

  當她素白的指尖上下翻飛,將算盤撥弄得「啪啪」響,日進斗金的時候,麒王爺心裡受到了一萬點暴擊傷害。

  他覺得,自己如今除了麒王爺的身份,好像越來越配不上自家夫人了。

  她精於醫術,會做生意賺錢,比自己會討父皇歡心,身價高,能力強,比一個男人還能幹,有沒有夫君都無所謂。而自己,卻越來越離不開她!

  這令麒王爺很是苦惱,覺得自己就跟吃軟飯一般,雖說順溜,但是憋屈。

  萬一有一天,清歡也發現了這一點,不要自己了怎麼辦?

  慕容麒忘記了上次被於副將坑得血本無歸的教訓,幽幽地問他:「本王越來越有危機感了怎麼辦?」


  於副將在王府女人堆里混得如魚得水,顯然就是資深感情專家,知心大姐姐,語重心長地傳授自己的心得體會。

  「男人不能慣,越慣越混蛋;女人就得寵,越寵越有種。對待王妃娘娘,王爺您就要寵,往死里寵,將她寵得無法無天,換成任何一個人都受不了她這股矯情跋扈,望而生畏。在外邊呢,您要拼命誇大其詞,敗壞王妃娘娘名聲,就像小世子那樣。別人自然就敬而遠之,不敢招惹了。」

  慕容麒深以為然:「好主意,本王主內你主外,這寵妻的差事本王擅長,後半截任務歸你。」

  讓我敗壞王妃娘娘名聲?

  你做白臉,花式舔狗護妻;我做黑臉,幫你防狂蜂爛蝶壘牆剪枝。到時候東窗事發,您再出賣我換取您的無辜善良高尚無敵,王爺你咋這麼無恥呢?

  於副將敢怒不敢言,吭哧半晌,也只憋出一句:「屬下還有職責在身,要嚴防死守,防火防盜防竊賊。沒空跟您玩,您另請高明吧。」

  「防本王后院起火,防對王妃圖謀不軌的竊賊,這不正是你的職責範圍嗎?」

  於副將望著振振有詞的王爺,第一次有了撂攤子走人罷工的衝動。

  一人追妻全府遭殃,這個差事真的不是人幹的。

  沒有金鐘罩鐵布衫,金剛不壞之身的人敢接這差事嗎?王爺你變了,不再是義氣千雲,為兄弟兩肋插刀的麒王爺了,你只喜歡往屬下兩肋插刀了。

  冷清歡這兩日冷落了慕容麒,實在是因為有點憂心忡忡。

  因為,江南過來的夥計告訴冷清歡,仇家的生意好像出了一點問題。

  冷清歡很吃驚,詳細詢問,大家又都說不出個所以然,只知道仇家正在縮少資金投入,看起來好像是銀錢方面有點緊張。

  這不應當,太不應當。

  冷清歡雖然不知道仇司少究竟有多少家底,但是,用富可敵國來形容,絕對不為過。皇帝老爺子的私人小金庫里都未必有仇家有錢。

  但是聯想起前一陣子,仇司少向著自己借調飛鷹衛的令牌,冷清歡又覺得心裡七上八下。

  正想找人南下打聽一下情況,地利回來了。不過不是她一個人,馬上還馱著一個奄奄一息的女子,身上帶著血。

  地利來不及下馬,就連聲吩咐門口侍衛:「快,快通稟王妃娘娘,出大事了!」

  侍衛識得她,不敢怠慢,一路飛奔入內,冷清歡一聽,頓時就慌了。

  地利可不是一驚一乍的小丫頭,她說出大事了,這事情肯定小不了。

  她慌裡慌張地迎出去,那個氣息奄奄的姑娘已經被抬了進來,與冷清歡走了一個對面。

  「王妃娘娘,快救鳳姑娘!」

  冷清歡上前查看,那個昏迷不醒的女子不是別人,正是鳳蕾玉。不過此時她滿臉髒污,雙眸緊閉,牙關緊咬,面頰赤紅,口唇發白,一看就是大量失血之兆。

  抬手去摸,面頰滾燙,正在高燒之中。

  冷清歡見她身上有血,忙低頭查看,原來是右肩受了傷,匆忙地包紮過,血跡早就洇濕了外面的棉布。

  冷清歡猜測,應當是傷口發炎,所以引起高燒不退。

  慌忙命人將蕾玉抬進手術室,小心解開她包紮的繃帶,用酒精消毒,清理過傷口,冷清歡不由大吃一驚。

  傷口處顯而易見的確已經潰爛紅腫,令她吃驚的,不是傷勢的嚴重,而是這傷口,分明是槍傷!裡面還嵌著一枚子彈殼。

  她的手忍不住有些輕顫。在這樣的朝代,遭遇現代化的兵器所致的傷,怎麼可能不驚訝?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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